物,向来是要置于死地的么?”
于此问,高翼不明,只举着绢袋愣于原地,不肯挪开眸光,更不愿挪动脚步,玉菡见他望着自个儿发怔,心中无感,便示意言书上前将那绢袋接过。薄礼送出,翼心中甚是欢喜,却强压着只于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此时,只见她接过婢女手中绢袋,将其展开,一时之间,那萤火小虫皆飞了出来,星点微光点缀于月色之下,玉菡仰首而望,静声道:“此物虽美,但终究是上天好生所赐,若是喜欢,远观便可,强行困之,又有什么趣儿?”
“·······”
萤火飞散,玉菡言罢,只再朝高翼一拜,道:“侯爷之意,玉菡心领了,眼下这绢袋还是需得归还才可。”
言书将绢袋呈上,高翼回神接过,藏于衣袍之中,只瞧着玉菡憨笑道:“无妨,娘娘喜欢便好。”
“山中人声渐少,想必是夜已深,众人赏罢月皆回宫去了,晨时山中极寒,不宜久留,本宫也乏了,先行告辞,侯爷自便罢。”言罢,玉菡便带着言书疾步离去,待甩开高翼,又见路上再无他人,便对身侧的言书低声叮嘱道:“方才之事,不许跟任何一人提起。”
“诺。”
言书应声,两人便借着月色匆忙往山下行去。
冷风渐徐,月影移墙,玉漏滴至三更响,谕逸阁内,宁寂无声,高翼独坐于轩窗之下,静望着满庭月色,属下稼轩守于庭中,窥见主子如此反常之态不禁心有不解,便胡乱寻了个由头欲上前进言。
“清明之后,大王便不再踏离宫门半步,且燕宫上下皆加强了防卫,如此一来,咱们恐再无动手之机。”
“·······”
见他无言,稼轩微顿,抬手一拜道:“上次行动失败,遂良等人已是不敢再轻举妄动,既是如此,侯爷长留宫中也实属无益,不如早些回燕东养精蓄锐,以待来日。”
“不急。”高翼悠声道,“本侯对这皇城燕宫还有些眷念,过一段时日再回燕东也不迟,对了,清明之行失算后,遂良等人可有消息?”
“暂无。”
“暂无?既是暂无,你为何不出宫去巡查?”只见高翼骤然横眉,厉声问道。
“卑职本该去巡查,可想若卑职去后这燕宫便只剩下侯爷一人,而那燕王阴险狡诈,卑职放心不下侯爷安危,便独自留了下来。”
“遂良等人跟随本侯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如今他们下落不明你叫本侯如何能心安理得独自回燕东?”
“卑职······”
瞧着眼前为自个儿鞍前马后的忠仆,高翼强压着心中怒气,转身摆手道:“罢了,你且去罢。”
稼轩欲说还休,本想劝诫他对丽妃的仰慕之情,无奈深知主子脾性,只迟疑片刻,方抬手再拜,随即转身离去。待他去后,高翼从袖中拿出今日那绢袋,仔细观摩,脑中闪现着的皆是南山月下佳人的一颦一笑。转眼又过了七八日,秋意正浓,燕宫各处的梧桐皆红的正好,稼轩尚未归来,高翼只好长留于阁中静候,因谕逸阁长久以来便是接待各国来使贵客之处,遂建模宏伟瑰丽,现他一人居此,又因生性多疑遣了大批宫人,仅留下南烛、杜若两人于此伺候,平素倍感乏闷,便饮酒舞剑找趣,抑或拿两位宫女寻开心,数月未见,两人还是如此,南烛依旧浮华虚荣,杜若依旧清高冷淡,成日间朝夕相对,日子久了,亦觉无趣,便趁这秋光正好之际携一壶好酒,满宫转悠。恰这秋时,宫中梧桐赤红,菊花、海棠皆开的极好,嫔妃闲来无事亦喜带着贴身婢女于各处闲逛,因而少不了迎面碰见,又需得行礼叩拜,好一番客套,日行几次,高翼渐烦,便索性离了宫道花园等人多之处,独自钻进海棠花丛寻得一青石卧下独酌。宫苑之中,众妃皆闹,玩笑之声如银铃入耳,为这深宫高院添了些许生气,于此景象之后,有一侍卫急行于宫道之上,一路无心观赏身侧秋景,直往平宫奔去。
第179章 南山夜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