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巧遇竟还对越儿避而不见?”
“·······”
锥心之感,最为深刻。此时的高越全然没有了近些年身为帝王的平和从容,面对楚服,他神情急切,手足无措,声调起伏无序,言辞激动无状,如此这般,恍若多年前那个深居宫中多情善感的少年,从前的他,面对楚服的冷落亦是如此质问,执着不厌,若不得回应,便行出格之事将她惹恼引她主动求见,偏执地近乎张狂。眼前的人不言不语,不行不动,宛若一尊雕塑,高越愈发焦急,此夜,此景,此人,皆足以让醉意上头的他失了理智,他不管不顾,只拉过伊人手臂,轻拥她入怀。
“说句话啊······”
好似拥着奇珍,力度刚好,多一分似不忍,少一分似不甘,如此小心翼翼,奈何臂弯却颇为牢固,让人一丝一毫也挣脱不得。
一切皆已明了。
他于梦中轻唤的,
他素日执笔画下的,
他自始钟情的,
他念念不忘的,
皆只是那一人;
他离宫三载,
他作伴青灯,
他建造葭苑,
他植千树红梅,
亦皆只是为那一人。
而她与楚熙,
不过只是那人的替身罢了。
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终是错付······此时,于他怀中,葭儿渐生凄惶悲凉之感,她抬眸瞧着飘飞的夜雪,泪水从脸颊滑落,相拥之人却似沉浸不舍,只将脸埋于她的颈窝,沉醉流连。尚子带人赶来,瞧见眼前之景,心中不禁惊骇万分,他自幼跟随高越,对高越从前之事甚是悉知,微光之下,那葭儿与楚服竟有八分相像,高越又饮了酒,万一认错了人言说了些胡话可该如何是好?尚子惶恐,却见那两人相拥尚还平静,他不明状况只得立于一侧等候。
“葭儿·······拜见大王。”
那声音清冷,冷不丁窜入耳中,高越闻之,心中疑惑,酒亦醒了几分,他放开怀中所拥之人,抬手掀开那人所戴的篷帽,借着微光细细视之,眼前之人虽拥与楚服一般无异的脸,虽着楚服先前所着的华服,但······她终究不是楚服。
如梦初醒,猛然回神,怅然失落之余竟还夹杂着一丝恼怒之绪。
“葭儿······怎么是你?”
“是我,方才一直是我,怎么,大王认错了么?”
“寒雪夜间,你为何会在此?”
“苑中梅花凌寒而开,葭儿不忍辜负,便趁夜过来瞧瞧。”
“你这装扮·······你这身衣服·······哪里来的?”
“燕平宫后阁有幅画作,那画中美人身着此华服,葭儿觉得甚美,便命司衣局照着图样赶制了一件出来,今儿才刚上身,大王觉得葭儿穿着好看么?与那画中人相较又当如何?”
“放肆——”
高越甩袖怒斥,葭儿连步后退未有站稳方跌倒在地,立于一侧的尚子瞧见此景忙奔上前欲扶葭儿起身,未曾想她坐卧于地,抬眸瞧着眼前盛怒的男子,杏眸间隐有泪水,终笑声问道:
“怎么,葭儿这副装扮大王不喜么?既是不喜,那刚刚为何又是那般深情?”
瞧着这般模样,高越料她已知晓自个儿从前之事,虽是不忍,亦不再遮掩,只冷声道:“你这般戏弄寡人,好玩么?”
落了话音,未待她答,高越便甩袖离去,徒留葭儿独卧于地望着那决然的背影,泪流满面,尚子已料定生了何事,他深知主子的绝情,眼下再瞧葭儿这般歇斯底里,心中不忍,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雪间极冷,娘娘切勿过度伤心,保重身子要紧。”
第247章 忽忆故人(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