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我收获颇丰。”冷冰月微微的一笑,走到他的对面坐下,品着刚刚他给他倒得茶,觉得这个朋友交的挺值。
“荣幸之至。”殇风品着香茗,眼角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
“父王和你说的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冷冰雪不紧不慢的放下了茶杯,看着殇风,眼神很平静,他说,“因此,现在我迷茫了。”
“是到底听你的还是听我父王的?”
“我不是王,也没有做过王,因此一切都只是我的空想。”
“那就是说,你让我听我父王的教导?”
殇风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品着茶。翻飞在天地间的风雪把人们的视线变得模糊不堪。
可是,面对一个心智坚明的人来说,世间的风雪再大,也不会把他们的心变得模糊不堪。
怎么取舍,殇风相信身为一个小国太子的他,会处理好。
因此,他没有对他的迷茫说一句见解。
冷冰雪沉默着喝着茶,眼神很深沉,深沉像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
他此刻在想着他和他父亲交给他的治国方法。
他父亲曾说,要爱民,要把大权牢牢地握在手中。
殇风告诉他,臣民便是天上的星,一眨眨的是他们渴望生存渴望幸福的眼睛。
因此,无论何时,哪怕乌云遮住了星光,也要看得见星光灿烂。
他说,大权紧握得不到什么,大权旁落也得不到什么,只有把大权收缩有度,方可见雪花在掌心里翩跹。
都是爱民,可是对待权力却有不同的见解。
冷冰雪默默的喝着茶,想不明白为什么权力既然会是这么麻烦?
只有拥有了权力的人才会知道,权利的迷人,很少有人可以抵挡住权力的风采。
冷冰雪身为一国的太子,早已品得权利的香甜。
然而,就是这权利,却害的他遍体鳞伤。
心底里的痛就在他的对权力的思考中缓缓浮现,然后一点点的冲击着他的脑海,冲击着他的心房。
埋藏在心底里最深处的记忆于此刻悄然苏醒,然后肆无忌惮的蔓延了他的童年,他的现在。
他想起了母后被赐死的那天,他站在拥有最高权力的人旁边,默默的流着泪。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权利是那么的可怕。
可怕到他无法拯救心爱的母后,可怕到让一个男人忘记了感情,亲手杀死了他的妻子。
权利,你真是个好东西,生杀大权,真让人迷醉。
从此,他喜欢紧握大劝。
也从那刻开始,他就恨上了爱上了权力,他的童年里就没有了欢笑。
从那天开始,他的眼里多了一个冷血的父亲。
有很多个日子,他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个父亲,他的父皇。
他想为他的母亲复仇,可是,他做不到。
这样他将连父亲都没有了。
他就这样矛盾的活了九百多年,痛苦的活了九百多年,一直活到了现在。
他默默地品着茶,却还是有一滴清澈忧伤的泪滑到了他的茶杯之中,可是他恍若未觉。
他心底里的痛,到底有谁能懂?
殇风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然后他看到了他的泪水,他的失神,他脸上的痛苦,忽然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是那么的萧索与孤单。
寂寞的活在了这个世间,好像曾经的他。
他没有说话,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的品着茶。
他想,谁的人生里没有故事?
他想,谁的人生不是那飞舞的落花,飞扬翩跹?
人生罢了,看不开是自己,看得开也是自己,背负的,承担的,终究还是自己。
只是心却不一样了。
小时候,曾经很多正义美好的信念早就被时光的手扯的支离破碎,圆滑了,心狠了,原先的美好或是消散或是埋藏于心底,然后,戴着许多张面具继续生活,走完一生。
他默默的品着茶,忽然发现他对人生原来有那么多的体验。
在他的脑海之中的朱雀感觉到了他的情感波动,缓缓地整了那烈焰般的双眼,他缓缓的低吟:“还是走上了修‘情一道,天地人三道,天道最无情,却也最不烦心。人道便是情道,以万般感情做道,经历的却是无数的酸甜苦辣。”
“这最难走的道,不知你能不能带着我们的使命一直走下去.....”
屋外的雪翻飞如花,冷冽的风肆虐苍凉,夜空在用深沉的目光俯视着茫茫众生。
两个人此刻默然无语。
彼此低着头,怀想这他们的前半生。
不知多久,从悲伤之中走出来的冷冰雪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有些尴尬,可是看到对面的男子一脸的沉静,低着头看着手中早已凉了的茶水,他心中的尴尬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想他的失态,他应该没有看到。
他看着他那杯凉了的茶,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嚣张。
他想,原来这么嚣张的人安静起来竟然如此的美好。
一袭白衣,一头雪发,寒眸似星,像是那画中的人。
看到他呆呆的出神,冷冰雪没有打扰他,缓缓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时,他没有忘记替他关上门。
寒雪吹,风霜剑,走在风雪之中的他,面容淡然而又有一种好似超脱的超然,仿佛一位大彻大悟的行者,走在风雪之中,便是浑然天成的潇洒。
冷冰雪,那些既然放不下的,就把它们紧紧的握住。
放下也不一定会潇洒。有时候,拥有,更加的潇洒。
风雪之中,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星河灿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