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吃了个瘪道:「鸢儿近日身体不好,是出不了远门的,若烟的事我也是随口一说,不同意就算了,何必动怒呢?」
林则不满道:「我可不是随口一说,好了,都回去歇着吧。」
待所有人走出大堂之后,林颜汐回眸看了一眼,林则正垂眸看着棺椁,因为姜婉死相凄惨可怖,所以她的棺椁只开了一条缝隙。
林则目光悲痛,他的手颤抖着抚上棺椁,眸子里隐隐泛着泪光。
林颜汐回过眸子心情复杂。
在人散尽后,林则似自言自语低声了句:「对不起......」
林颜汐回房后把肆月唤了来。
桌上是一把宽刀,一件软金甲,一个包袱。
肆月一下子跪在地上道:「小姐这是做什么?」
林颜汐看着他问:「我问你,你可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暗夜司查到林若烟体内应该中了一种幻药,入宫时正好发作,而她问过若烟可吃过什么东西,那日若烟在外面吃了些小吃还吃了肆月的桂花糕。
虽然她也不想怀疑肆月,可肆月那日拿来桂花糕时确实奇怪。
肆月顿了顿,然后摇头道:「没有。小姐,我就算死,也不会伤害小姐。」
他黝黑的眸子直直的凝着林颜汐,满是赤城和坚定。
林颜汐被他真诚明亮的眸子惊了一下,最近真的经历了太多事。
包括娘亲的死,让她更加敏感多疑,她相信肆月的忠心,不该怀疑他的。
只是她没注意到,肆月埋下头时,眼里划过一丝心虚的慌乱,又被很快掩盖下。
他本就没有说谎,他宁死不会伤害林颜汐,至于别人,他为了保护弟弟不得已而为之。
林颜汐让他从地上起来,手摸上软金甲道:「你试试这个,是我从铁匠那买
的,他说这个可抵刀枪不入。」
「还有这把宽刀,刀刃锋利,硬度适中,你将它实时带在身边定能突破重围,为你杀出一条血路。」
「这个包袱里,我放了些衣物和盘缠。」
肆月声音有些颤抖问道:「小姐不信我?」
林颜汐摇摇头:「我信你,你我相处得这两个月我看得到你的忠心,现在我娘亲经历这样的变故,我怀疑这一切都太子有关。」
提到太子,肆月明显神色有些不自然。
「我想与太子斗,我就需要有自己的势力,你就是我的势力,别忘了我说过你是要做大将军的人。」
「我等着你做成将军的那天,回来帮我。」
肆月沉默了半晌,重重的点点头。
林颜汐继续说道:「军营里的姜长史是我的堂舅,拿着我的亲笔书信,他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肆月哭着抹了把眼泪道:「小姐,我一定会坐上大将军,前路艰险有肆月帮小姐开路。」
小姐,这两个月肆月把每一天都记在心里,我一定会尽早爬上将军之位,摆脱黑斗篷的威胁,护小姐周全,助小姐早日达成所愿。
宗正寺。
沈牧舟被绑在木架上,身上已经浑身是血,两个狱卒手里拿着勾了倒刺的牛皮短鞭,倒刺是浸泡过盐水的,每一下抽打在身上,就会刮带下一缕缕肉皮子,嫩红的血肉翻在外面。
宗正寺卿坐在木椅上,喝着茶水,鞭子上的血不小心飞溅到他脸上几滴。
「嘶,你们看着点!这血都溅哪去了。」
他嫌弃的擦擦脸,看着沈牧舟被折磨成这副惨样,又不禁笑了几下。
皮鞭在空中挥出回响,再结实的落在身上,皮鞭上的倒刺混着盐水勾进皮肉里,再迅速抽离。
宗正寺卿小口嘬了下茶水说道:「九王爷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呵呵,别说你,我都没想到,这一向高高在上的九王爷能有今日。」
「想当年,我还只是少卿的时候,与九王爷合作办事,不过是漏掉了一条隐藏的细节,九王爷居然下令把我吊在府门前抽打百下。」
「一百下啊,那时我那孩儿才刚五岁,他那么小就亲眼看着自己爹被吊起来打,把我那孩子吓得呦,他跪在地上直喊爹爹,他一直在求你别打他的爹爹。」
「至此我的孩儿患上心悸的毛病,到现在都医治不好。」
「往后的日子里,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九王爷可千万别有落到我手中的那天,不然我定要让他也尝尝被羞辱折磨的滋味。不过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这朝堂上哪个大臣你没有得罪过?」
「我算是心善手软得了。」
沈牧舟闻言,虚弱的抬抬眼皮,气息奄奄道:「你可知那条细节是定罪的关键,你害死了一家老小六条命,只留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娃。」
「那个小女娃又何尝不是看着爹娘,翁祖,死在眼前呢。」
「她能去求谁放过她家人一命?」
不过他杀的人确实太多了,记不起那日他斥责寺卿时,寺卿的儿子在场求他了。
宗正寺卿大手一挥,将茶杯砸在地上道:「行了吧,你在这跟我装什么好人?」
「这都城之中谁不知道你九王爷心狠手辣,敢惹怒了你,哪怕是妇孺也不会放过。」
「去,把这个签了,你我都图个省事。」
狱卒接过他手里的证词呈到沈牧舟面前,上面是一些关于偷盗玉符的认罪书。
第四十五章:大理寺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