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磨蹭讨好,那念头一起,神君寒冷嘲弄的声音从高处落下。
“地织只合当天元之侣。四宗之中,一期分化为地织,修为止步于分化之时,终生难以突破。若说天元分化后一日千里,地织分化之后,只会日复一日受信香左右。”
“你之所以信誓旦旦以为会赢,只是未经历过天元心怀杀意对你。我稍一试探,你就丢盔卸甲原形毕露……哼,我不放你去天元抡魁,免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如这般失态,跪伏刀宗学宗小子足下,丑态百出,连带剑宗也抬不起头,一同蒙耻。”
“地织终其一生受天元所制,秦非明,这是你的命。”
玉千城收回了手,略一回头,执剑师站在门后,震惊无比的瞪着他。玉千城看了一眼,漠然的收回了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地织身上:“妄图假作和仪参加天元抡魁,你有今日下场,是你自作自受。”
“宗主!”岳万丘喝道。
“姑且念你到底是地织,饶你不死。从今日起,长驻八爻山驻守结界,无命不回,你可认罪?”
恍惚之中,秦非明颤抖的厉害,埋在手臂之中。玉千城转过身,再不看他,走到门边时,梦呓般的声音回答他:“这样的命,你认不认?”
玉千城目光骤然一厉,几可杀人。
秦非明浑身都在发抖,分化的热症和被信香压制的苦楚还在流窜,他的双腿之间隐隐有了天盈地缺的“缺”,黏湿的热流溢满了羞耻与不堪,冥冥之中,高悬于顶的声音轻飘飘问他,一遍遍问他,不肯停下。
你可认命?这是你的命,你可认了?
“是你,你会不会认?”秦非明还在呓语:“你认了,今日谁是神君?”
执剑师悚然的望着屋子里两人,玉千城许久不言语,但他看得出来,今日神君怒气之高,已经不同寻常言语。他顿时往前一步,拦在秦非明身前:“兹事体大,玉千城,你……”
“我无碍,执剑师。”秦非明从牙关里颤抖的吐出来:“神君与我还未说完。请你先出去!”
这是个疯子,玉千城不禁这样认为,一个发了疯的地织。他下意识看了岳万丘一眼:“出去吧,我不伤他就是。”
执剑师深深看了他一眼:“飞溟就在外面,神君,还请慎重行事。”他走了出去,带上了铁门,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一眼。
秦非明咳嗽几声,痛苦的捂住嘴角,粘稠鲜血渗过了手指。他的眼睛蒙蒙血光,血丝在眼膜扩散,染血的手撑在地上,哑声道:“逐客无消死了。”
许久没有声音,秦非明强忍着不开口,这时候谁先开口,谁就会输。
“谁告诉你的,”玉千城缓缓道:“他没有死。”
秦非明不为所动,刚要说话,一阵阵意识模糊舌头发麻,他用力咬下,痛的醒过来,颤抖的冷笑起来:“今日是我,他日就是飞溟!”
“故弄玄虚,你只有这些要说了。”玉千城凝视他许久,许久也不动,秦非明骤然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喘息,他意识涣散,倒在地上蜷缩抽搐,玉千城心底闪过种种,无论如何,一个说不出话来的地织在他心底投下怀疑的种子。
逐客无消死了,死于酗酒之后的心疾,就在中秋不久之后。秦非明不该清楚此事,除非其中……真有内情。
岳万丘等在外面,许久没有声音传出,他握紧剑柄,面色铁青,几度松开之后,回到门口。
秦非明倒地呼吸,右手贯穿在地,血流不止,许久仍然止不住抽搐,身边一颗碧绿药丸,他艰难伸出左手欲拾捡那颗药,几次够不着,忍痛握住钉住手掌的剑刃。
玉千城漠然垂目,杀意凛然,连岳万丘也察觉他动了杀心,强自忍耐。
“秦非明,你妄动血不染的主意,被执剑师阻止,尤不悔改。此行此举,刻薄寡恩,不择手段,险些祸及宗门与道域众人。”玉千城森然道:“我以宗主之身,毁你右手,逐你出门,从此仙舞剑宗上下,再无你存身之地。”
“望你将来……好自为之。”
第 16 章 第十六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