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和你的师兄是否有私,你师兄提过什么?”秦非明掠过远处,千金少点了点头,一时有些不大情愿,结结巴巴道:“那个师兄……为人很豪爽,但他要面子……一向不大出入……”
还没等说完,秦非明就出去了。
剑宗,深夜之时,血不染淡淡散发出微红的光芒。
作为剑宗三不名锋之一,血不染由执剑师一人看守,镇压邪性,免众人遭其惑乱。岳万丘一向将之封锁在宗主的书房之中,这里藏着的不止血不染,还有关于血不染的秘密,那是来自于很多年前,道域四宗的久远历史。
剑宗宗主代代口耳相传,玉千城也是如此,从先师继承了这个秘密,有朝一日,将会在必要之时传于下一代的剑宗执掌之人。
但,不是今夜,也不该是今夜。
岳万丘走进去时,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薄薄一张纸——那一张纸,桌上的血不染,以及微微闭目的玉千城,像是许多次那样,有一种他无法触及却又忽略不了的气息,正在紧闭的屋中凝聚成凶暴的雷云。
“你知道了。”玉千城笑了一笑:“这信,我倒是没想到,是写给飞溟的。”
岳万丘一时无言,目光落在信纸上。
信纸被玉千城轻飘飘的凑近烛火,飞灰一样飘散落在地上。
在谁都没有发现的时候,也许修真院那些不过十多岁的孩子的性命,百多人的性命也不比飞灰更重一分,轻飘飘的散落了。
岳万丘听见一声轰然的声音,血不染红光闪过一瞬,又归于剑鞘。玉千城微微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叹了一口气,仿佛许多年前那样看着他。那样的温和,宽容,又冰冷,又恶毒,他都知道,他知道年轻又优秀的远亲伸出来的那只手,漂亮优雅,毫无瑕疵的手,是要他付出一切去抓住。
他付出了很多。
“修真院一事,是琅函天自行所为,”玉千城低声道:“我虽知道一些……却没想到是那样。”
岳万丘道:“我知道。”
玉千城苦笑了一声:“你的信里可没客气,我和琅函天一样,都是首恶之人。”他抱怨一样的声音说出来,岳万丘仍然很平静:“你是。”
玉千城淡淡道:“也许我是。你该去告发我,如此,飞溟也可以少了许多是非,为了你,为了他,我一概都认了便是。”嘴角还在弯着,眼睛已经冷了。
冷得像一片湖水,无边无际的黑冷,偶尔流光一点,寒冷的好像锋刃尖端一瞬,岳万丘听见他促狭一样的声音:“怎么了,你还在等什么?”
岳万丘不会去告发他,告发玉千城是徒然之事,在深心之处,他清楚地看到了满怀失望的倒影浮动,破碎的水面上,有一个不愿意再看下去的自己。
“刀宗的一个弟子听信琅函天之言,为了掩盖此事,杀了学宗宗主好友满门,你再不去告发我们,可知会发生什么——江山如画怀疑织云翼是修真院一案的幕后阴谋家,织云翼同样怀疑江山如画为了掩盖事实,设计逼杀刀宗的弟子,还差一步,或许就是今夜,或许是明日,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岳万丘心头一痛,喃喃道:“为何要如此……”
突然发作的良心如此麻烦,好像他们在一起还不够狼狈为奸一样,玉千城捉住灰暗之中一丝认命的无力和痛楚,心头微微一跳,他一时不做声,收起锐利的爪子,让那才一下就开始流血崩裂的地方自我开释和愈合。
为何要如此?
同样的问题一再提起,玉千城上一次回答还在十几年前。凤娘尸骨未寒,他们一开始便是那么不甘不愿,是他让心性纯良忍辱隐瞒的年轻人失足更深。他不后悔,从未有过一刻后悔,如今也是一样。
“为了剑宗,”玉千城轻叹一声:“为了剑宗,我什么都能做。”
“玉千城,你从没有变过。”岳万丘低声道:“真是冤孽。”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玉千城喉咙发痛,热切得凝望他,喉咙是热的,心头也是热的,悬崖上刚刚下来就是这样,赢了的滋味就是这样,渴望灼烧到干枯就是这样。
不是地织,不是他以为忍痛不顾的表妹。不知何时,一切就变得不对味了,然后他反复怀疑,又亲自验证了一番,把一切握在手中,紧紧地握住,他是天元,是剑宗的下一任宗主,是未来的神君,是岳万丘眼里完美无瑕高高在上的仙人。
他站的太高,俯视的视线本该无情。
可信徒那样高兴,那样无辜,牺牲得近乎虔诚,如果不仅仅握住,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发现了真相而离开。
真是冤孽。
玉千城看着他走近前来,一阵释然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涌上来,岳万丘握住了血不染的剑柄。被人弃之一旁的邪气迅速涌上筋脉穴道,冲向天灵,剑气指向屋门,炸裂的一击,门人纷纷受惊冲了进来。
第 74 章 第七十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