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跑出去打架,我也帮忙了!”白白是厨房养的猫,秦非明一听,就转过头去看颢天玄宿:“送你师弟吧,去星宗也不差,我同意了!”
颢天玄宿柔声道:“霄儿想不想去星宗?苍苍也在星宗,你们可以吃住一处,将来也互有照应。”
宿九霄很心动,想到义兄,是不是还能把义兄养的鸽子兔子带着一起去,但是他瞥了一眼旁边秦非明的神情,这个念头一下子就化为泡影,连连摇头:“不……我,我不想去星宗。爹亲,我……”
秦非明忍了很久的神色松动下来,摩挲茶杯,缓缓道:“你去星宗,我最是放心,但你若不想去,剑宗和刀宗也不是坏去处。至于你更爱刀剑掌之中那一种,这些日子,你好好钻研。”
颢天玄宿看着儿子一下子愁眉苦脸,耷拉耳朵,慑于父亲的疾言厉色,不敢多问什么,他在旁边看着也觉得一时间逼迫太过,秦非明放了孩子出去,留下他们只有两人时,道:“我若送他去其他地方,将来若有宗门冲突,你们两个该怎么办?”
“你要霄儿离开山庄,正是为了让他多些历练——若真有那一日,也是历练,”颢天玄宿很理解他没有出口的担忧,因着他不曾出言提醒过,这孩子留在跟前长大,比起苍苍也是一样的天真无邪,没有多少城府:“他想去哪一宗,都由他心意。”
是夜,秦非明大半夜睡不着。孩子出生不久,为了起名的事他和颢天玄宿争执起来,苍苍的名字他觉得很好,没有别的意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他总觉得该低调一些,选一个冲正平和,悠然清玄的名字,但颢天玄宿执意不肯,自从他们在一起后,颢天玄宿变得不那么好说话了,虽不至于吵起来,说话一样不客气也不温柔了。
“你又在心中养魔,”颢天玄宿看着他的右手,意有所指:“他将来如何,不是你今日在这里愁烦所致。”
“我为他着想,难道不该?”
颢天玄宿没有说话,许久,他才道:“你自斩剑道,难道还不够为人着想?”
十年前还是个握着拳头啃的小婴儿,哭起来脸皱巴巴、红通通的。秦非明披着衣服站在床边,儿子蒙头大睡,睡得额角发红,踢了被子。他对自己的运气的毫无指望,坏事若有一丝一毫的几率,落到他头上都是挑着那些极为着紧的地方,送儿子去别处,他心里如何能放心,但若要从长远计议,留在万渡山庄,永远当一个众星捧月不知世事的小少爷,就是他这个当父亲的失职了。
事情定下不久,无情葬月带着天师云杖回返道域,带回了又一轮震荡。秦非明不久就从颢天玄宿的传信那里听说了此事,无情葬月如今在八爻山地下,他便下山去了剑宗,此时道域已经重开天元抡魁,为了相对的公平,四宗都同意以三年为期,选拔本宗弟子。
八爻山下的火光闪烁不定,秦非明在去之前就听说血不染之事,剑宗力争将无情葬月留下而不是诛杀,定下了无情葬月为修真院血案诛杀首恶又带回天师云杖的功劳,如此一来,或许能争取时间。
秦非明将霜天玉珏套在师弟身上,另一个他自己戴在手上:“你骗了风中捉刀回来,想要一死了结旧事。一死岂是那么容易的,就算站在山上,放下心结,闭眼往下一跳,或许也只是落个半死,以你的运气,这样半死不活拖着,只怕天意还不许你轻松得了解脱。”
“秦师兄,不要拿我说笑了。”无情葬月苦笑道:“倒是你——?龙君说你在道域耀武扬威,当了剑宗宗主,来过中原几次,为何如今不在剑宗之中?”
“是啊,我当了宗主,”秦非明退后几步,催动法诀,只觉油然生出一阵寒意,血不染邪性凄厉可怖,似有无数重叠交缠的声音凑近耳边低语,他修了十年星宗的法诀,这些惑乱心神的可怖低语并不足以将他心魔重燃:“只有五年。”
“住手……住手!”无情葬月喝道。
秦非明催动霜天玉珏镇压血不染的邪气,片刻之后,冷汗落了下来,鬓发间都是汗滴,秦非明疲惫的望过去:“血不染……果真难缠,月,我回去再找其他法子,你不可再有寻死之念,知不知道?”
无情葬月深知这绝非一句客套话,别人这么说,他谢过就可以劝了。但秦非明这样说,回去必要想办法谋出路,一时间生出许多凄楚与无奈,沙哑道:“师兄……”
秦非明叹道:“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他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看向别处。当初颢天玄宿说的那些话,如今叫他身临其境,看着师弟心存死意,在这里等死,而他一时半刻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徒然让师弟再等一等他。
外面一声刻意的咳嗽,又是皓苍剑?沉稳的声音:“飞渊,你偷偷摸摸做什么?”
秦非明重又戴上了面具,走出牢笼,又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待那蹦蹦跳跳的小姑娘进来,秦非明已经无影无踪了
说到血不染的邪气,秦非明想起许久以前的傲邪剑法和仙舞剑诀的互相克制,他出身剑宗,对此自有一番推测。
仙舞剑诀是仙舞剑宗立身之本,入了剑宗的都学仙舞剑诀,后面如何发展,就要看悟性、资质、努力甚至运气,其地位之尊崇,令他暗自佩服有人竟敢摸索傲邪剑法以为克制。后来他再查典籍,却没有傲邪剑法的出处,于是他暗自推测傲邪剑法与仙舞剑诀理当在同一时代相应而生。
这样一来,当初血不染与傲邪剑法,也应是相生相伴,起于仙舞剑宗立门开宗之时。三不名锋的来历,在剑宗据说只有宗主和执剑师知道,玉千城死得仓促,死前大抵也无心顾忌此事,如今师弟回了剑宗,为了救他,归海寂涯这一阵子定是要把典籍都翻出来,那就无需他再重新插一脚了。
秦非明想到的是另一个人,休琴忘谱,逍遥游。
学宗之中虽以泰??锦为宗主,但论及博闻广识,逍遥游当仁不让。何况当年他们有过不那么愉快的私交。若是星宗的天市镜派不上用处,那么他就不得不考虑对逍遥游下手,让学宗帮师弟试一试了。
第 149 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