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下楼,来到会客厅,一个褐色衣衫的丑陋妇人正在那里等候,她发髻松散,额头上三道深深的抬头纹,面部下垂,两只眼袋又大又黑,眼角嘴角向下倾斜,看起来凶恶乖僻。
软玉上前淡淡叫道:“袅婆婆。”
袅婆婆不搭腔,看白天宇,白天宇不瞧她,转向别处,袅婆婆似乎对白天宇不惧不畏的样子大感不满和诧异,声色俱厉道:“小子,回去。”
白天宇没好气地问:“回哪?”
袅婆婆瞪着白天宇,一双三角眼透着杀气。软玉见状故意哼了一声,道:“这人初入凌霄宫,不知天高地厚,袅婆婆好好招待他,叫他知道尸王府的厉害。”
这话似乎颇得袅婆婆欢心,袅婆婆阴笑道:“包括宫里的人,还没人不怕尸王府。”
软玉道:“不过袅婆婆注意别把他弄死了,他是宫主的要犯,他的生死关乎若姑娘的安康。”说完软玉看白天宇。
白天宇跟着袅婆婆出了软玉阁,外边站着几个脸色僵硬目光狠辣的女子,都穿红褐色衣服,比袅婆婆的深褐色颜色更亮,浓重的血一样的颜色。
白天宇到了尸王府前,第一次看清尸王府本相。这是一栋造型诡异的四不像,整体黑色,有些破落,好像年代久远,似乎造这房子的人潦草搭建一般,不成体统,也不像软玉阁一般有块体面亮堂的牌匾,没有写“尸王府”三个字,看来尸王府并不是正统名字,也许是别人随意传叫,久而久之形成的名字。
黑溜溜的尸王府与周遭几处华丽精致的房屋和环绕的红花绿柳形成极大反差。进了大门,血腥气再次扑鼻而来,也许听软玉讲了血腥气具体由来,想到一个年纪轻轻小姑娘每日饮人血,白天宇腹中翻腾难耐。
昏暗的屋中传来脚步声,几个抬着一块木板的红褐色衣服女子走来,领头女子见到袅婆婆,道:“婆婆,现在这副药太不经事,已经吓死了。”边说边往外走。
袅婆婆漫不经心道:“几天了?”
说话那女子已走到面前:“今天才第三天,吓死了。”
白天宇看他们抬的木板,赫然见到被染的通红的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身穿灰色麻布女子,灰色麻布上鲜血淋漓,白天宇再看头,瞬间头皮发麻。
躺上去的女子头发散乱,双眼暴睁,眼眦欲裂,嘴巴张开,双唇紫黑,嘴角带着白沫,脸色灰青,一看便知已经断气。她年纪应该不大,双眼像盯着什么在看,经过白天宇身旁,白天宇突然觉得那双眼在看他。白天宇转过脸,不敢再看,心中被压上千斤巨石般沉重。
袅婆婆淡淡看着木板上的人,道:“这么没用,药采好了吗?”
那女子答:“没有,天医楼还在里边等着。”
袅婆婆挥手道:“换下一个,你先处理药渣,别弄脏园子。”
那女子点头,同其他几个女子抬着木板走了。
白天宇攥紧了拳头,他极力控制他的拳头不打向那个话语冷漠视人命如草芥的老婆子,他感到从未如此愤怒过,此刻他觉得身体已经四散,不在一起,腿和胳膊还有头颅在空中纷飞,勉强凑出个人形。
袅婆婆抬脚走,见白天宇立在原地,她轻蔑地说道:“怕了?人的胆子怎么那么小。”
白天宇咬牙道:“因为你不是人!”
袅婆婆突然怪笑起来,道:“会讨好!好,婆婆带你开开眼界,进去。”
跟随在后的几名女子押着白天宇往里走,上了颤颤巍巍的楼梯,耳边听到女子惨呼声,抽泣声。
到了楼上,血腥味更重,夹杂着腐臭味,白天宇感到脚下粘腻,他低头看,只见地上殷红一片,都是陈年血迹。再往里走,见到两排马厩一样的铁栅牢房,和关押他的牢房差不多,但光线更明亮,每间房里都关着身穿灰色麻布的姑娘,她们年纪幼小,顶多十五六岁,最小的甚至十二三岁,每个人眼里透着恐惧,见到有人来,不自主往后蜷缩,似乎有人看她一眼,她就是下一个要死的人。其中一个牢房中的小姑娘,躺倒在地,手腕包着纱布,脸色惨白,眼神飘忽,见到袅婆婆等人,浑身抽搐一下,口中发出“啊呜”困兽一般的声音,简直不像人声。
白天宇脑中充血,眼前开始模糊,面前大片大片红色,像海洋一样。
再往里走,袅婆婆在一间房前站住,白天宇透过栅栏往里看,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坐在里边,正用麻布擦拭手中血渍,旁边两只大碗,其中一只盛着半碗鲜血,地上洒了血滴,听到有人来,转脸,道:“袅婆婆,若姑娘等着喝药,袅婆婆看着安排,别误了时辰。”
袅婆婆转脸对身后女子道:“安排下一个。”
袅婆婆身后女子低声道:“下一个在旁边,叶集姐姐跟我来。”
名叫叶集的黑衣女子起身走出屋子,出门抬头看一眼白天宇,白天宇眼中愤怒之火往外烧,叶集见了先漠不关心,目光一扫而过,随后又把目光转回来,在白天宇脸上盯了好一会儿,最后跟袅婆婆手下女子进了旁边房间。
叶集等人取完血,袅婆婆手下处理善后事宜,叶集端着血出来,袅婆婆在门口等着,叶集侧目看在走廊尽头瘫坐在地上的白天宇,道:“袅婆婆,这人是谁?”
袅婆婆怪笑一下,道:“他是宫里的要客,钟大使特别吩咐过的,听说,他爹曾经是你们天医楼的人。”
似有所悟点头,自语道:“是吗。”
第三卷 第十七章 惨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