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李作祥待要出手:“我替你师父教训你这个没大没小的野丫头!”
萧子仞伸手拔剑:“我也替你师父教训教训你!”
白天宇飞快地拦下萧子仞,出手摁回萧子仞的剑,江湖规矩,长辈对晚辈,责骂几句也不能有异议,但身为晚辈若出言不逊,即便再有理,也属大逆不道,后来又当着余致仁的面说“替你师父教训你”这样有违伦理的话,更是难以宽恕。着眼大局,这个时候万不能节外生枝,遂佯装发怒道:“不得无礼!”
萧子仞第一次见白天宇对她发怒,她自然分不出真假,一下傻住了,眼睛眨巴眨巴,摸不着头脑。
余致仁却瞧的分明,暗忖道:好一个世故的厉害角色!他平素直爽,也喜欢直来直往的人,似白天宇这样心思深沉细腻,在他认为便是城府极深,不讨人喜欢。
萧子仞不像以前那样对白天宇言听计从,争论道:“是他们无理在先。”
白天宇抛给萧子仞一个有力的眼神,半央求半命令地叫道:“仞儿!”
萧子仞这才不甘心的作罢。
余致仁冷笑一声:“不必做戏了!”说罢往殿外迈去,“萧兄真是带来一对活宝。”
余致仁走出去,李作祥、余致仁紧跟而去,萧霖带着白天宇、萧子仞也跟过去,沈三及董千谅没得到任何指令,对望一眼,也决定跟着。
一行人出了华慈观,下了一座小山丘,往另一座更高的山峰而去,那座山峰之上,远远望见雄伟的宫殿,自然就是太清宫了。
白天宇故意放慢脚步,拉着萧子仞尾随在后,似有话要说,萧子仞心领神会,陪她故意慢走,待和众人拉开距离,白天宇才在萧子仞耳边低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定要沉住气,这里是庄严圣地,容不得乱来。”
“那他们要为难我们怎么办?”
“忍着,三清教是名门正派,我们不做亏心事,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萧子仞若有所悟地点头,又跟上前边人的步伐。
行了半个多时辰,渐渐靠近太清宫,只见太清宫内香火鼎盛,人来人往,许多善男信女前来礼拜。在太清宫门口,恰巧遇上另一队人马,共有十几人,为首的是一位华发鬓白的道姑,身后跟着几名中年道姑和年轻道姑,人群里还有四五名俗世装扮的中年女子,这些人各个神情肃穆,表情悲痛,似发生了极伤心的事。
两队在太清宫正门口汇合,余致仁、萧霖老远便对那年迈的道姑弯腰抱拳,余致仁恭敬地叫道:“弟子见过丁师叔。”
萧霖也说道:“萧霖拜见丁道长。”
李作祥、甘文瑞也称呼道:“徒孙拜见太师父。”
这位年过花甲的道姑就是三清教三宫之一的玉清宫的掌宫道姑丁静辰,道号恕虚子,她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所以名号并不响亮,但在三清教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她侧脸打量余致仁带着的这几个人,似乎猜测到什么,苍老的声音问道:“你们为何事而来?”
余致仁也猜到了什么,问:“难道师叔和弟子来所为同一件事?”
丁静辰瞄了一眼那些她不认识的人,道:“只怕是了。”她目光略过萧子仞,眼前突然一亮,目光再退回来,正碰上萧子仞看她的目光。萧子仞一双清澈的双眸盯着丁静辰,这样澄澈透骨又带着点未经世事的执拗的目光,内心不坚定的人恐怕一刻也不能与之对视,丁静辰慈祥苍老的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萧子仞想起余致仁在看了她之后也是呆住片刻,白天宇猜测余致仁认识凌霄宫宫主,那么,丁道长在第一眼就这么看着她,似乎立马认出了她是凌霄宫宫主的女儿,那这个丁道长一定和凌霄宫宫主极为熟悉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白天宇相处日子久了,也学会推理。
丁静辰身后的一个中年道姑叫道:“师父,是显琦的女儿吗?”
余致仁、萧霖均无反应,算作默认。
显琦?萧子仞收回看丁静辰的目光和白天宇对望,他们谁也没听说过“显琦”这个名字,难道是凌霄宫宫主的闺名,缘何三清教有那么多人认识凌霄宫宫主,宫主和三清教有什么渊源?萧子仞突然感到有种莫名的感伤和紧张。
丁静辰微微转身,轻柔地说道:“我们进去吧。”
说罢,两队人马一起进入太清宫。
三清教下设三宫为玉清宫、上清宫、太清宫,三宫各有掌宫人,太清宫为三宫之首,在三宫中子弟最多,太清宫的掌宫人为袁缜袁真人,道号玄颂山人,是三清教的代理教主,和其他两宫掌宫人为师兄妹,是余致仁的师父,此次萧家庄事件牵连甚广,余致仁不能擅作主张,于是过来和师父商量,正巧遇见丁师叔,余致仁肯定,丁师叔也是为此事来和师父袁真人商量。
丁静辰和余致仁二人进了山间一座小院面见太清宫掌宫人,其余人等留在一处院内等待。院里松树参天,自带阴凉,每棵松树下都有石质桌椅,各人在桌椅上饮茶等候。
萧子仞察觉到许多人明着暗着打量她,她假装不知,抱剑站在屋檐下的过道上,摆出一种生人勿近的面孔。白天宇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端起一碗茶走到萧子仞旁边,低声道:“是不是生气了?”
萧子仞原本不怎么计较,但白天宇这么问反倒提醒她似的,她故意不予理睬,白天宇把茶碗送到萧子仞面前,萧子仞不接,白天宇微微抬头四顾,发现有不少人盯着他们看,一来萧子仞容貌惊人,总会引来一些目光,二来玉清宫掌宫道士丁静辰的几名弟子大概从萧子仞的长相认出她是谁,所以都在看她。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和萧子仞过于亲昵,于是收回茶碗,低头轻声道:“你在江湖时日不多,许多江湖规矩都不懂,不能随意冒犯长辈,尤其像三清教这样的泰山北斗,我刚才不是有意对你发火,我不得不做出点样子。”
萧子仞并不会真正生白天宇的气,听白天宇如此解释,她立马弃械投降般转脸说道:“天宇,那个人——”
白天宇一时不解:“谁?”
萧子仞表情一改,眼神变得扑朔,道:“那个人,凌霄宫的宫主。”
白天宇突然知道萧子仞想问什么了。其实每次提起凌霄宫宫主,都会让白天宇想起旧事,他的心里便免不了一阵难过,他对凌霄宫可以说恨之入骨,但在萧子仞面前从不表现出来,经过那么长时间,他已经能从容的对待凌霄宫和萧子仞的关系,此时见萧子仞似乎对宫主表示出了恻隐之心,想想毕竟是亲生母亲,也是人之常情。白天宇道:“如果你真想知道她的事,去问问萧道长,他肯定知道的多一些。”
萧子仞冥思片刻,摇摇头,道:“不问了,知道又能怎样,与我什么关系。”
白天宇见状,心有不忍,看到萧霖独坐一隅品茶,走过去,站到旁边,萧霖示意他坐下,白天宇入座,放下茶碗,瞥一眼不远处的几名盯着萧子仞看的中年道姑,问道:“道长,凌霄宫宫主和三清教究竟有什么渊源,余道长一心想除去凌霄宫的祸害,但我想,凌霄宫绝不仅仅是三清教的对头那么简单。”
萧霖道:“是她让你来问我的?”
白天宇道:“不是,但她确实很想知道。”
萧霖饮一口茶,道:“有些亏她早晚要吃的,有些事必须要她独自承担的,你若事事挡在她面前,她一辈子也长不大。”
萧霖虽然说的平淡,但白天宇已从萧霖的话语中听出了对萧子仞的关切。萧霖说的是刚才萧子仞顶撞余致仁,自己出头为萧子仞圆场的事,萧霖说的虽有道理,但白天宇总不忍心萧子仞吃苦受委屈。
萧霖起身,转身往外走,白天宇跟出去。萧霖熟门熟路地穿过两个迷宫般的院落,出了一扇大门,迎面扑来浪涛的声音和味道,眼前,是一个悬崖,而悬崖下,就是茫茫无际的大海,碧海青山,相互交织,海天一色,一片湛蓝,让白天宇恍如坠入梦境。白天宇忍不住赞叹道:“海上仙山,不愧是神仙福地。”
第七卷 第三章 辩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