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奇怪暧昧的流言在民间流传甚广,只能查到流言的内容,却一直追溯不到根源,不过不用猜,安合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最终一气之下不再冷着面拒绝,笑盈盈的一概收下,而关于她好男色的传闻也越来越汹涌,安合却不但没有回避,还大摇大摆带着男人回京城,故意挑选在自己的妹妹出城去寺庙祈福的那天。
想那天风和日丽,她在城门口撞见护送崇明到山寺的顾诏知。
冤家路窄。
安合伸手揽过一旁容貌绝色的男子,就着他端来的酒杯,慢慢饮尽。
她记得分明。
那一刻,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顾诏知,京城女子们人人都爱慕的顾家三郎一刹那白了脸。
安合心中只有畅快淋漓。
然而两辆马车擦肩而过,随后,她冷冷拂开依偎在身旁的男人。
这样快活的日子的确维持了好一段时间,流言在民间传得太过汹涌,御史纷纷拍案,递往皇宫的折子如雪花一般。
皇上得知此事,怒斥安合一顿,并且罚她半年禁足。
御史心中很是舒畅。
百姓拍手称快。
殊不知,皇上的责罚刚刚落下,安合转眼间就偷偷溜出京城,又开始到外面游山玩水,丝毫不惧怕自己这位皇兄的怒气。
当然,她也深知皇兄的底线,一直未再将陌生的男子待回京城。
玲珑跟在她身边,自然是知道这些事,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眼见公主慢慢收心,可不留神,又从外面带回来一个,而且还用铁笼子困着,用黑布蒙着,就有种鬼鬼祟祟的意味,好似怕被别人知道一样。
说来也是,若被皇上知道,公主又得一顿骂了。
玲珑心中暗下决定,这事给要替公主好好瞒着,绝对不能走漏风声。
安合一向很满意玲珑,只需要她一个眼色,玲珑立即能作出下一步,而且还完全符合她的心思。
的确,她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她又带了男人回来。
原本还有些困倦的眉头,一经玲珑的提醒,安合缓缓舒展,立即起身去了敏安院。
那是她独自居住的院子。
就在她的正屋旁边,还有一件没点油灯的屋舍,黑漆漆一片,安合接过玲珑手中的灯盏,让她先下去,随后独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骤然一亮,而铁笼还蒙着黑布,仍旧是一派黑暗。
暖暖的灯火透过她收心,隔着黑布也传了进去。
铁笼里响起一阵悉悉率率的声响,好似是铁链拖拽的动静,安合缓缓靠近,许是那天被男人掐着脖子接近死亡的痛苦回忆,她的动作格外谨慎,小心翼翼揭开面前的黑布,而铁笼里的一切也慢慢展现在她眼帘里。
蓬头垢面的昆仑奴缩在对面的铁笼角里,手脚都被沉重的铁链束缚着,手腕脚踝都挣扎出了血痕。
许是昆仑奴刚刚醒来,动作还不大利索,就这么缓慢迟钝的顿了一会儿功夫,微微抬头,看到铁笼外站着一个姿色绝美的女子。
一开始他眼里满是困惑,而当脑中的思绪越发清晰时,他只意识到自己被困在铁笼里。
而他想走出铁笼。
昆仑奴便一下子扑过来,抓着铁栏,那散乱的头发底下,是一双神色狰狞的眼眸。
安合缓缓往后退,却一点儿也不慌乱,似乎她早已预料到昆仑奴清醒来会是这般结果。
她站在铁笼外,冷冷打量着发怒的昆仑奴。
而昆仑奴迫切想冲出铁笼,两手紧紧抓着铁栏,铁链往下沉,把手腕扎出一道道很深的血痕。
他嘴里发出低低的吼声。
像是凶猛的狮子陷入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只能低声哀婉的吼叫,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安合看了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
而随后,她的眼神渐渐变了,出现了一丝动容。
她终究是不忍,不忍见到眼前的男人受苦,甚至产生一种想放他出来的冲动,然而这样的情绪仅仅维持了一瞬间,很快她冷静下来。
放他出来,他是可以恢复自由了。
但她却要成为他手下的亡魂。
安合还是无法忘记那天他掐着自己时的情形,双眼猩红,只有野蛮凶残,不见一丝温柔。
哪里还是先前对她百依百顺的陆冲?
想到这里,安合唇角浮出一丝嘲弄。
她都不是芝芝了,他怎么还可能是陆冲?
第六十九章 昆仑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