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陈安忽然嘀咕了一句,“会不会因为是陆冲?”玲珑不自觉皱起眉头,因为她也发现了,公主只会因为陆冲而情绪波动,可今天奇怪的是,自打回来以后,没见陆冲露过面,许是刚才他跟公主一块儿待在屋里,只是光线太昏暗,所以才没瞅见。
接着又听陈安说道,“说起来也是奇怪,今天一整天都看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玲珑心里一咯噔,板下面孔,“你说什么?”语气里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一时间二人都感觉到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点燃屋里的灯盏,安合完整看完了整封信,信上所写寥寥几字,说他自己不是她的良配,二人在一起只会耽误对方,让她好自珍重,另择佳婿,而他今日一别,此生不会在回到京城,希望她能成全他们。
信上的最后一句深深刺痛了安合的眼睛,她忽然明白什么,揣着怀里的信封,跌跌撞撞去了南山别院,此处是孙小姐居住的地方,这几日她一直在公主府上养病,深居简出,没做什么幺蛾子,安合沉浸在陆冲编织的甜蜜谎言中,渐渐忘了她的存在,然而见到空荡荡的屋舍,显然人去楼空,问下人只说是孙小姐一大早就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安合问,“期间可有谁来过?”
下人回想片刻,忽然想起来了一个细节,说是有个陌生高大的男子来找过孙小姐,而就是他来过后没多久,孙小姐便不知所踪。下人原以为是外面有事耽搁,可现在公主亲自来询问,显然这事儿不简单了。
而安合立即明白了下人口中的男子身份,除了陆冲还能有谁,之前为了掩藏陆冲的身份,她没有对外宣称,只有身边寥寥几人知道,难怪别院的下人不认识他,见他能自由出入府邸,也只当他是新来的侍卫,并未生疑。
安合捏着手心里薄薄的信封,心尖儿犹如针扎,此刻再没什么事比这更要她的性命,她恨不得冲到那对人儿面前问问清楚,问男人为何要欺瞒她的感情,从前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他跟孙小姐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情愫,竟浓烈到要私奔天涯……
既然爱孙小姐,为何要与自己纠缠,对自己说那些缠绵悱恻的情话……
一切不甘和心痛最终都化为了平静,久久之后,安合眼里只剩下一片淡漠,用冷静的口吻说道,“去魏府。”
玲珑迟疑问,“哪个魏府?”
京城这么多姓魏的人家,能让公主这般惦记的,还能有哪个?
可公主对此人的厌恶,玲珑是知道的,哪里会主动去摆放,所以这才有了疑惑。
“魏烨如,魏首辅的住宅。”安合说道。
天色落满阴霾,大雪纷纷扬扬,落了个银装素裹的天地,魏家后院,长青推开书房的门,就见自家主子正在提笔练字,屋里头他穿着月白色锦绫单衣,锁骨处的扣子系得松散,露出小片玉色肌肤,隐约落着细小的汗珠,这跟浑身紧裹还觉得冷的长青形成鲜明的对比,长青见主子这身打扮,心下却是明了,主人一向有练拳的习惯,这是在练字之前打了一套拳,舒展筋骨落了一身的汗,一张玉脸俊面浸润着汗珠,也格外唇红齿白,好似从画卷里出来的仙人。
长青不欲打扰魏烨如,放轻脚步走过去,就见主子闲闲抬袖,刚烈强劲的笔锋在雪白的宣纸上如龙游走,撇捺之间气势如烈风,最终写在宣纸上的字却是无比温柔,长青瞥了一眼,是一个娇字,娇娇,大人心尖儿在喊着谁的名字呢。长青含笑走过去,语气里尽是敬佩,“大人料如神仙,天黑之时公主果真又来了。”
魏烨如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额角上的细汗,语气淡淡的,“你让人进来了?”
长青点头道:“公主金枝玉叶,哪能在大门外头干站着受冷风,要真这么做了,奴才恨不得打自个儿。”说是这么说,嘴上语气却明显是说笑懒散的意味,安合公主身份尊贵不假,可长青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因为一些陈年旧事,对她的好感着实欠缺,金枝玉叶又这么样,前朝和亲出赛的可怜公主多得是,她如今不过是仗着皇上的几分宠爱,一旦“色衰爱弛”,便什么也不是了,到时候还不是要找个依靠,可安合公主在京城里的名声差成什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虽是堂堂的公主,哪家矜贵清白的世家敢娶?
长青以为自家主子也是这样的想法儿,况且也深知主子的秉性,谁若得罪了他,下场便是下十八层地狱都不及,而早些年安合公主又是那般凌辱主子,现在一旦捏到她的把柄,岂能轻易放过,所以长青心下越发笃定,主子频繁与安合公主见面,是正在心里悄悄谋划什么事儿。
魏烨如听了长青这话,忽然搁了笔,“把人请来。”
安合在花厅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儿,才见到魏烨如身边的侍卫出现,请她去书房一躺,“大人不方便过来,还请公主移步。”
第八十九章 离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