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侍卫打扮的男人,正是陈安。不过公子却是不知他的身份,只见他抱臂冷冷盯着自己,眼里有危险蔓延的杀气。
仿佛他再敢上前一步,对方真跟他不会客气。
随从先一步察觉到危险,紧紧拦着公子,直到时间过去许久,侍卫才不紧不慢收回目光,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就在人群中没了身影。
这时公子再望过去,一个人影也瞧不见了。
陈安处理麻烦的同时,安合已经顺着人流上了石板桥,周围熙熙攘攘,气息里弥漫着时下的花香,也弥漫着淡淡的汗臭味。而经历刚才一段小岔曲,安合身边悄然多出了几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犹如巍峨高山一般,若是周围有人不小心朝安合挤过来,他们便会悄然无声将人推开,不让靠近安合丝毫。
又或者是安合看到摊子上摆放着漂亮的花灯,想停下来瞧瞧,他们就会清空围绕摊子周围的看客。
于是安合周围人越来越少,渐渐的,她就跟百姓隔离开来,而原本还觊觎美人的公子们,一看这不容人侵犯的架势,撇撇嘴,知趣的放弃了。
这是公主府的侍卫,安合是认得的,一旦她碰到危险,或者是棘手的事,他们这些影子便会悄然冒出来,护住她的安危。所以对于他们排挤人的行为,安合看在眼里,但没有指责,跟之前一样闲闲的逛着,直到前方人群拥挤,喧嚷不绝,似有中年男子的吆喝声,不知为何下意识不想靠近,便转身绕道。
而就在转身时,看到身后不远处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本来她是不会发现他的,连身边的侍卫都不曾,因为他掩饰的太好了,跟随的距离不远不近,有刻意隐藏起自己的脚步声,所以才肆无忌惮跟了她一路又一路。
他默默看着她停在几个摊案前,微微仰着头看悬挂的花灯,淡淡的火光拂落在她姣好洁白的面容之上,眼眸如漫天璀璨的星斗,里头的明亮几乎要溢出来,简直不容人忽视。
什么时候,她有了具有如此俘获人心的魅力。
顾诏知站在不远处,见她转身看到他后微愣,他便有默契的停下脚步,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她若开口,他就上前。
她要是视若无睹,他也不觉得什么。
总之,他会等她。
安合见到前不久在大佛寺才碰过面的顾诏知,大大方方走了过去,“顾大人。”她如是唤道,声音轻柔,因为注意到顾诏知身上没有穿飞鱼服。
顾诏知淡淡点头,声音低缓冷静,“想去附近的茶馆坐坐吗?”
安合听出他的潜台词,是有话要与她说,上次大佛寺二人见面并不愉快,她强行打断他的失寸与谈话,但并不代表横在他们之间的刺已经消了。安合略一思忖,很快弯起唇角,“恭敬不如从命。”
侍卫先一步将茶馆内的食客清空,偌大的茶馆一时间冷清寂静,衬得街道上的喧嚣人声格外显著,顾诏知眼瞳乌黑,神色淡漠,略一扫视,守候在安合身边的侍卫不由一凛,还是玲珑先反应过来,就听到安合淡声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闲杂人等散去后,安合说道:“若是为了崇明,你不必开口,就算今天她站在我面前,亲自向我道歉,我也不会原谅。”
顾诏知瞬间哑然。
安合似乎没注意到眼前男子的片刻失神,自顾自捡起筷子,夹了几片青嫩的竹笋填肚。
顾诏知忽然说了一声,“你还是跟一样。”没有变化。男人低沉的嗓音里掩饰不住叹息,却唯独没有怅然,记忆里中容貌清美的少女,会因为得不到他的驻足回首,而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甘愿当他的小尾巴儿,但得知他心神恍惚,与崇明有暧昧时,却也丝毫不拖泥带水,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未曾给过他,她雪亮眼眸中的冷意,好似一把利剑,无情斩断二人多年来炽热青涩的情爱。
爱也好,恨也罢,她从来拿得起放得下,爱一个人就是要完完全全去爱,而一旦恨上一个人,从不虚伪原谅,直至恨意消弭那一刻。
她的性子跟从前没有变化。
这对于顾诏知来说,了然之余又多了一份莫名的欣喜,这是否意味着,她与他之间曾经的爱恨瓜葛没有斩断。
安合可看不出顾诏知此刻脑海里的想法,见他默然不语,以为他在更好的思忖如何为崇明找一个好说辞的,便笑了笑,忽然问道:“崇明最近可还好?”
上一瞬她还抵死不肯原谅,这会却又问起她的近况,看似亲昵,顾诏知却品出一丝古怪,照实说道:“这段时日她生了病,病情不严重,但若是要好起来,需要静心休养。怎么,你问起这些做什么?”
第一百章 花朝节(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