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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将军令·利贞九年[2/2页]

古今情报局 拂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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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再劳烦他,自己来乌城这些时日也算是有了长进。
      王虎来乌城的年月比自己还要长不少,在营中已颇有威慑力,罚了,难免拉帮结派来对付自己这个外来的,不罚,又不能给其他兵痞提个醒。
      “心中有气,何苦欺负百姓?你要打架,回营里我奉陪,你要喝酒我也奉陪。”吴云想了想,平静开口。
      王虎平日就看这天降来的上头不服气,存心翻脸,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镇定,反倒愣了愣,酒气也散了大半,睁大牛眼瞪着他:“你……你当真要跟我打?”
      “驷马难追。”吴云点头,朗声道,“你得先给人家道歉,等打完也解气之后,自己去领五十军棍,男儿说到做到,如何?”
      他有意放声,四周百姓的议论声渐渐减弱,几个士兵也将目光聚在王虎身上。
      台阶已给,下不下?
      在众人注视下,王虎那张厚脸皮红一阵白一阵,忽然眼珠子朝老头儿一瞪,惊得对方险些窒息过去。
      老头儿颤巍巍地看着醉汉甩开左右士兵的手,朝自己大步走过来,声如闷雷:“对不住了。”
      老头儿胆小,恨不得给他跪下。
      王虎鼻子哼了声,大步朝着回军营的方向而去,他走得歪歪扭扭,一路无人敢接近。
      “跟上去,看着他。”吴云吩咐。
      几个兵连忙小跑追过去。
      真是飞来横祸。
      吴云在心中叹了口气,执意自掏腰包,塞给满脸血的老头儿些碎银,在百姓们敬畏的目光中,朝着都尉府方向去了。
      回府之前,得先往常去的药铺子里给李大人抓些药。
      吴云迈入店门,见铺子里大包小包堆成一片,讶然问:“这是怎么了?”
      店家早与他相识,将打包好的药递过来,苦着脸笑:“自打西市有胡商开了一家仁心堂,我这药坊就开不下去喽,大人,这是最后一方了,您拿好。”
      “胡商连药坊都要来参合一脚了?”吴云捧着药,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城中就这么两三家药铺,那胡商态度恶劣,怎会将你这店逼得倒闭?”
      “您不负责西市,有所不知,朝廷如今对那些胡商可是极纵容的,光是税收就比咱们汉人低几等。”店家摇摇头,眼神透出几分幽幽之色来,一句岂有此理就要说出口,见吴云多少是官家人,便咽了回去,讪讪一笑。
      “您不必担心,李大人这病,胡商也有药。”他顿了顿,慢慢叮嘱,“除了旧伤隐疾,最重的莫过于心疾积郁,我走之后,大人要好好调理啊。”
      句句真情,吴云不由得心头一热,认真点头。
      他捧着药走出铺子,回头看一眼那缓缓被拆下的牌匾,心中一声苦笑。
      心疾难愈。
      三年,能将一个人改变得有多彻底?风光如那过眼云烟,过去后连影子都不会留,而苦难与冷落却是使人度日如年,磨着棱角。
      都尉分明也是个保家卫国的差事,偏偏被闲置了三年的冷板凳,自朝廷赦免了胡人的禁令,使得大批胡人涌入以来,李大人便甚不爱出门,军中一切交给自己打理。
      这三年来,左无老方,右无将军,也没了玉关城昔日的弟兄们,他自斟也是成长了些,不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朝廷这是有意与胡人拉拢关系,再打,朝廷耗不起。
      此政一出,免不了汉人百姓怨声载道,于是更有人心向那贪狼了。
      “云哥来了!”
      都尉府没几个下人,充当护院兼小厮的小伙子叫元佑,是个打小在中原长大的胡汉混血,没见过混账的胡爹,前年还死了相依为命的娘,被吴云捡了回来,从此认定吴云当大哥——吴云总觉得是捡个儿子回来。
      他左脚刚迈入大门,元佑便兴冲冲地迎了上来,顺手接过他手里的药包,猫儿似的碧眼珠转了一圈,压低声音,当地方言讲得贼溜:“云哥,太守那班子人又来了,还拎了酒和瓜果,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这会儿还没走呢。”
      “来给咱送好东西的,啥叫打鬼主意,忙你的去。”吴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扬声笑骂一句,撵元佑熬药去。
      这小子哪都好,就是说话忒直,总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处处都需哥管着些。
      等自己也熬成了哥,才知道当哥不易。
      自李大人上任,太守便表现得极热情,隔三差五送来好东西犒劳,让人疑心有诈,久而久之却也没什么诡异之处。到底是人家手下的官,僵持着不大好,李大人这边也就放松了戒备,尤其是打去年来,渐渐开始有书信往来。
      信里写了什么,连吴云也没见着,难免有种被排外的惆怅感。
      吴云迈入正堂,抬手叩门,正逢那门被人推开,里面走出个比他高一头的壮硕男子,穿布衣,挂腰牌,五官冷厉,像只藏起尖牙的大狼。
      二人对视一眼,男子先点了头,绕了开来,向府外走去。
      吴云转过头目送对方离去,此人步伐稳健,是习武耍刀的好手。
      衡远手底下的一把好手,亲自跑来送酒了?
      吴云脑海里不禁回荡起元佑那句愣呼呼的“鬼主意”,他在心里嘀咕几声,走了进去,霎时被屋里回荡的酒气呛得咳嗽出声。
      满桌翻倒立着的酒杯,盘中小菜已半空,只有那白瓷盘里的果品未动。男人抱着酒坛子靠坐在桌旁,衣襟上满是酒迹,正昏昏欲睡,一抬头见是吴云,散懒打个酒嗝儿,漫不经心道:“回来了?”
      三年过去,加之喝了酒,李沉已有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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