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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但是叶珈蓝自己以前是吃过这种药的。
      她刚和唐遇分手那会儿,连着几天失眠,好不容易睡着还成宿成宿地做噩梦,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从梦里惊醒。
      叶珈蓝不敢告诉余秋华和苏锦珂,自己去医院挂了神经内科,拿了一瓶安眠药回来。
      幸好那段时间学业比较重,吃了几天之后,她重心渐渐从失恋转移到了学习上头,也就没再碰过这东西。
      是药三分毒。
      何况是和精神神经大脑类相关的药。
      叶珈蓝把药瓶的瓶盖拧开又合上,反复几次之后,她把药瓶又放回了抽屉里。
      但是这次,她没有立刻把抽屉合上。
      她的手从药瓶上移开,轻轻放到了旁边,那一排礼品盒上。
      盒子不大,一共五个。
      上头写了数字,从22到26。
      有领带,有手表,还有袖口。
      每个盒子里装的东西都不一样,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是男士的。
      这是分手以后,叶珈蓝给唐遇准备的生日礼物。
      从二十二岁到二十六岁,她不在他身边的每一年。
      二十一岁是个例外,这一年没有礼品盒。
      但是叶珈蓝觉得,唐遇可能对那年的生日礼物永生难忘。
      因为那年生日,叶珈蓝真的听了苏锦珂的话,把自己送给了他。
      然后第二天,她跟唐遇提了分手。
      
      叶珈蓝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凌晨一点多都没有睡着。
      最后她还是去客厅热了杯牛奶,然后吃了一粒安眠药。
      药效发作的快,也就十几分钟的时候,她抱着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但是这觉睡得不太踏实。
      叶珈蓝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咖啡厅里。
      下午五点多,天气不大好,明明是六月份的夏天,外头天气阴沉得像是到了晚上,路灯还没有到亮起的时间点儿,黑漆漆一片。
      咖啡厅里灯光明亮,但是冷。
      冷到了骨子里。
      叶珈蓝听到对面的男人起了开场白:“你是小遇的女朋友吧?”
      “……”
      “我是小遇的爸爸。”
      “……”
      后面的对话像是消了音,叶珈蓝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看到她的嘴巴再动,然后动着动着,那张嘴突然变成了血盆大口,像是要把她吞得尸骨无存。
      提前见了家长,叶珈蓝没有紧张没有无措。
      她异常冷静,冷静到她清楚看见对面男人递了张支票过来:“小姑娘,我说了这么多,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了,你跟唐遇不合适。”
      见她不接,那男人又把支票放在桌子上,伸手推过来:“就当是我对不起你们叶家。”
      叶珈蓝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咖啡厅。
      她只记得那天雨下得特别大,不宜外出。
      但是叶珈蓝还是在外面待了几个小时,一直到晚上九点多。
      然后她喝了酒,吃了药。
      再然后,她借着酒劲儿,到了唐遇住的酒店,把他给睡了。
      她和唐遇在一起三年,双方有一个人把火点起来,其余发展都顺理成章。
      叶珈蓝被他压到床上的时候还在想,如果她一直清醒不过来,多好。
      那晚前戏漫长又短暂,身上那人进入的时候叶珈蓝疼得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后眼睫一垂,她看到唐遇肩膀上的两三寸长的黑色线条。
      是一个文身,没有完成的文身。
      叶珈蓝记得夏至有次提到过这个文身。
      它存在的原因是夏至想要,所以趁着主导唐遇身体的时候跑到了文身店;而没有完成的原因,和夏至那次偷偷去穿耳洞时情况一样。
      文到一半,唐遇又回来了。
      夏至当时叙述这件事时哀怨又无奈的语气仿佛还在耳边,叶珈蓝指甲掐进那个文身印记上,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她眼泪掉的压抑,只有隐隐约约吸鼻子的声音。
      但是唐遇还是发现不对劲儿,他动作停了下,偏头吻了吻她的耳垂发梢:“疼吗?”
      叶珈蓝眼泪掉的更欢,她也不说话,只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当时就在想,最后一夜吗,起码要好好地记住他的样子,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过了这一晚,他就不再是她的唐遇了。
      叶珈蓝那天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自己睡的不好,她喝了酒,头晕犯恶心,再睁开眼的时候外头天还没亮。
      唐遇要赶早上飞纽约的飞机,也不知道是睡醒了起床还是根本就没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随手翻了页杂志。
      叶珈蓝趴在床上,大半张脸埋进了枕头里,她声音轻轻,但是又坚定无比。
      她说:“唐遇,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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