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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鞭响,触目惊心。
      “老爷,老爷,我求你了,你别再打瑜儿了吧。”一旁的虞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跪在了虞崇侯面前,哭着求道,“你别打瑜儿了,你心里不疼吗?”
      “你再求,我连你一块打!”虞将军不可遏制自己的怒意,偏头对姚霜月怒吼道。
      姚霜月是停止了求,她直起身来,跪在了自己女儿身边,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道:“那你就打我吧。”
      可话虽这样说,她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淌着。
      “你!”虞崇侯是真怒了,怒道说不出话来,他指着姚霜月,瞪着眼道,“好!好!我连你一块儿打!”说着,他扬起了手里的鞭子。
      “娘!——”趴在地上的虞瑾喊道。
      “素脂,你走开!”姚霜月倔强着逼退了素脂。
      素脂心疼道:“夫人……”完毕,她也一同跪在了夫人身边。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替这个不孝子求情!那我连你们一起打!”虞崇侯抖着手,看着这并排跪着的二人,怒极反笑。他利落地将鞭子打了下去。
      姚霜月见那鞭子就要打到素脂身上了,忙闪身将她护在了身下。
      素脂转过头,喊道:“夫人!”
      虞瑾呆怔地看着这一切。
      “啪!”
      “啪!”
      “……”
      她眼里蓄满了泪水,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爹,一次次扬起握着家鞭的手,一次次抽在了他的妻子,他视为女儿的素脂身上。
      “啊!”她狂怒了,狠命用双拳垂着地,砸出一片血迹来。
      是她无能!连累了自己的母亲,朋友。
      是她无能!现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还是她无能!没有能力去救她们。
      这世上,为什么如此不公——为什么要有等级之分?为什么要将荣誉看得如此之重?
      为什么?
      为什么?!
      “啊!”
      虞瑾死命砸着地,拳的伤口疼痛已经麻木,她的嗓子已经喊哑。
      虞夫人和素脂,两人都已倒在地上,但还是要受着鞭策之痛。
      “娘!娘!素脂!”虞瑾终于忍不住,大哭道。
      她艰难地爬起来,爬到自己父亲脚边,用带血的手拽着虞崇侯的衣角,哭喊道:“爹,女儿错了,女儿知错了,你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我没有你这个女儿!”虞崇侯抬起脚,立即将虞瑾踹了出去。
      “视我家荣誉为尘灰,你好大的胆子,生在虞家,就应该以家族荣誉利益为重。我死了一个女儿,一个妻子,一个仆从,我以后还会再有。但我失了家族荣耀,便是对祖上的不敬,是可耻!”虞崇侯终于打累了,收了手,将带血的鞭子扔在了一边,瘫坐在地上,看着这屋里的闹剧。
      虞瑾被踢出去,后背撞到了房里的柱子上,咳出了几口血,她的眼泪已经烧干,只剩下怒火,她看着虞崇侯,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那般疏离,她不知晓,为何爹会变得如此,亦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如此。
      “我……咳咳!我恨你,爹!不,你不再是我爹!我恨你!我恨你!恨你们所有欺凌我的人——”虞瑾嘶吼道,用拳砸着地面。
      虞崇侯不再看她一眼,上前去抱起自己的妻子,出了女儿的房门。
      “你要带我娘去哪!你放开她!你快放了她!”虞瑾倒在地上,怒吼道,可最后还是蜷缩起身子,浑身都痛,痛到灵魂深处。她失声痛哭着,泪水不住地落下。
      突然,眼前出现了几个黑衣男子,他们一出现,便也带走了素脂。淡淡看了虞瑾一眼,丢下一个小药瓶便走了。
      虞瑾倒在地上,额头上是因痛爆出的青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虞瑾狂笑着,视线逐渐变了模糊,眼前恍惚。
      全是黑暗。
      无尽的黑暗。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遭来如此报应,报应,皆是报应。
      她想起,去年除夕的火树银花不夜天。
      想起那漫天烟火,烟花易冷。
      想起了大哥不让她喝烈酒,于是自己就拎着坛果酒潇洒着。
      想起了大家在一起泡脚,外面寒冷的天,下着雪。
      想起了翻墨那头骏马。
      想起了布衣少年。
      ……
      却唯独没有想起,书院里少年半开玩笑的挑逗。
      没有想起,少年的心病被她医治。
      没有想起少年为救她付出了如何的代价。
      没有想起聂钰舛……到底是谁。
      泪啊,在眼角处风干。
      血啊,在伤心处干涸。
      三日后,虞瑾恍惚醒来,忍着身上的伤痛,犹自爬起,看着自己身上还是那一日的血衣,心凉透了半截。她径直去换了身衣服,当衣裳褪去之时,看着满身的伤都已经开始愈合,她却不知为何,自己的泪,会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这好像是秘药在起作用,谁的秘药?
      她就是想不起那人来。
      那一日的经历还记忆尤新,虞瑾想到了离开,离开这个让她伤透了心的地方,哪怕是她的家也好。心里好痛,但也麻木。
      行万里路去吧。
      不要再回来了,不要再回到这个伤心之地了。
      她收拾好了行礼,翻身越过高墙。但在那之前,她想到了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做。想着,她的手就谨慎地碰了碰腰间藏着的黑市通行令,她不知道这是谁给的,但是却知道这块令牌很有用。
      不过她要找的人,可不在黑市。街道上,柏穿着一身绿衣,在为前来的穷苦百姓治病。突然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人出现在他候诊的小桌前。柏不满地抬起头,道:“我不未富家人治病,还请快些离开。”
      “呵……”来人发出一声笑,笑得柏顿时站了起来,忙向她行礼。
      “景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这繁重礼节不必了,我要你去救个人。”虞瑾道,今日她醒来之时,看到床榻上那个沉睡的人,突然心口特别疼痛。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个人,得救!
      “谁要我救?”柏疑惑问道。
      “虞将军府有位受伤的贵客,你去了便知。还有,明日正午,云澜阁见。”虞瑾说得若无其事,好像虞府的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说完,她转身离去,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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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伤至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