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壑,守成尚可,但进取无力,实在是兵种搭配上吃了大亏,尤其是对上北方游牧民族为主力的辽夏军队时。要知任何战场都有最适合它的兵种,就象如今我们的马军十个人里只有一两匹马,在草原戈壁上怎么和人打?两条腿还能追上四条腿甚至八条腿的不成?其次是兵源问题。我朝当初的募兵制在实行上出现了很大问题,而如今的保甲法更是弊端重重。关于募兵,其实当初太祖制定的阶级法、更戌法以及挑选士兵的标准都非常的好,只是在实行上还有一定的失误。加上后来厢兵只要灾荒之年就大肆募兵,使得招刺太滥,又缺乏训练,所以战力极弱。如此军队,徒自耗费巨额钱粮。常年的灾荒时募兵,还使得乡间缺少青壮,净是些老弱妇孺在耕作,导致粮食产量减少,实在是有必要裁汰的,所以王荆公所为倒也并非全错。不过那保甲法可谓无用之极。把本来该由朝廷负担的军兵之事,摊到了百姓身上,徒自扰民。置各路将兵而不用不说,更有授民以利刃的隐患,一旦地方施政失当,则保甲立成反贼,实在愚不可及。
“若解决了这两点,则我军战力当有大的改观。首先就要取消保甲,恢复募兵。不过要严守太祖所行之挑选标准,甚至更为严格。其次当取消黥兵制,大幅提高士兵地位和待遇。让士兵的来源由原来的百姓因为生活困顿才去当兵,变成是为了建功立业,发家致富才当兵。再次为调整更戌期,把一二年延长为三五年,并与今日之实行的将兵结合,兵将同时更戌,辅以严明军纪和勤加操练才行。最后,必须养马,但如今的保马之法却有所不当。应该在废除保甲同时,鼓励民间大力养马甚至鼓励商户从北方购马匹,朝廷再收购可用之马。同时要把马匹集中起来,集中到马军中,装备得起多少就装备多少,必须做到人人有马,形成两三支足以威胁到辽夏腹地的力量。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任由胡人驰骋来去,我们只能龟缩防御。而且不止马军,水军也当重视。我朝造船之术,甲于天下!若能随时由登州出海,威胁辽人,也可以缓解陆地上防御压力。
“弊病其三,在于我朝实行的战略问题。所谓兵无常形,水无常势。我朝虽然实行了防御为主的战略,但却属于消极防御。实际上,攻守之间哪里是有一定之规的事情呢?我朝如今军队战力虽然不足,但兵士人数远胜辽夏。如今正与西夏开战,可以步步为营的筑城之法蚕食其境。也可用其它方面力量来削弱敌人,如宗教,经济,都可以用来作为进攻的武器啊!不过具体的做法,首先要有足够情报支持,其次要我国内政治清明才可去做。此是所谓兵制三弊,若不能尽力革除,终有一日,我朝必国弱兵疲。那时若北兵大举南下,国破家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猛想起北宋被金兵南下攻破皇城的惨状,不由得打个寒噤,也不再多说,心里却更坚定了改变大宋现状的想法。
他这里侃侃而言,早把司马光听得呆了。此时再不当赵佣是个孩子,已当他是个有了可在见识上与自己平等对话资格的人物。
富弼却早已心里有数,虽以往零零散散的听过他的见解,却从未如此详细。此时他这番话说出来,一时也陷入沉思,掂量着哪条可行,哪条不成。
倒是司马光呆了一阵,方说道:“殿下所指出三弊,可谓精辟。但改善之法,却问题颇多。一为那提高士兵地位待遇,可知实在颇为耗费钱粮啊!二为从民间购马之举,一旦民间无可用之马,则我大宋马军岂不也是无马可用?三是步步为营之策,牵涉巨大,又劳民伤财,实在有待商榷。倒是所提重行募兵以除保甲,设指挥苑与马匹集中三策,大是可行。殿下今已有此见识,实在让老夫欣慰不已!富公的教导可谓成效显著,也让司马光汗颜得很。殿下今日所说,不如奏禀官家,也可让朝中大臣共同参详斟酌。”
富弼听了,也点头称善,只说也要将自己二人意见附上才是。要知大宋三冗之弊,他二人可谓深知。前有范仲淹“庆历新政”,就是力图改善;到了当今,又先有王安石变法,后有官家亲定新制。他二人虽一力反对,但也知是为了改变这些沉积已久的弊端。他们所反对的是王安石的法令,而不是王氏的革除弊制的态度乃至其本人。今日自己教导的弟子有这些想法,而其中不少正是他们所赞同的,如那募兵制即是因循祖制,只是并不完全同意其所有观点而已。这弟子有了成绩,当师傅的想显摆一下也属于常理,何况是有益于国家的好提议呢!
于是赵佣在二人指点下,写了自己的第一份奏章。尽书适才所言兵制三弊及已有的对策,并因司马光提出的反对意见,又加了可以在恢复募兵同时,再度裁汰厢兵,或发往荆湖诸路开荒,或直接调往北方筑城两项对策。
一一、论兵[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