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佣与苏辙到得宫中,却被内侍告知,官家此刻正在接见西夏使臣。二人便候在殿外的廊下,等内侍进去禀报。
哪知集英殿中忽然传出一声怒吼:“胡扯!”紧接着赵官家的声音响起:“放肆!来人,把种师道给我轰出殿去。”随即二人就看到种师道垂头丧气的出来了。虽然耷拉着脑袋,但是他一双虎目中仍然蕴涵着愤怒。
赵佣与他有十余年不见了,见他笔挺的身躯,依然壮硕,只是已满脸风霜刻画的痕迹,加上两鬓星星点点的白发,知道他这些年在边关,实在是吃了无数的苦。心中再不似当年那样只想着捉弄这直人,抢上前抱拳一礼:“种将军,别来无恙啊!可还记得当年同赴嵩山的小子否?”
种师道一楞,随即笑了起来,回礼道:“殿下别来无恙!”
一旁的苏辙也拱手为礼:“种将军在边疆扬我大宋军威,老朽苏辙也是钦佩无比啊!”
种师道才知道这居然是“三苏”之末,也连忙赶紧还礼,连称“不敢!”
赵佣便问他刚才怎么回事,种师道张了张嘴,好歹刚挨了训斥,记得这是宫中,收敛了十几年来在边疆打熬出的大嗓门,低声道:“殿上那党项使臣太不象话,我刚才奉诏应对,完了留在那里。听着他把白的说成黑的,妄想趁机诈取我大宋的钱财,实在忍不住了,吼了一嗓子,结果就被官家给赶出来了!估计呆会御史就该趁火打劫,参我一本了。嘿,不过种某在这汴梁也呆得实在憋气,倒不如被贬去西疆,也好痛痛快快的多宰上几个党项人。”
赵佣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听内侍已在那里宣他二人上殿。忙对种师道交代了一句:“种将军你在这里等我一会。”便与苏辙上殿面君。
一进殿门,便看到一个异族打扮的大汉站在那里,正神情倨傲的打量着自己。知道这多半就是那西夏使臣了,便也细看了他两眼,但见他鹰钩鼻,八字须,相貌颇为凶恶。与苏辙行礼毕,便站在一旁,听他说些什么。
那西夏使臣收回了目光,继续对赵官家说着他开出的条件。赵佣细听下来,才知原来是来画定疆界的,心下不免有些奇怪。要知道宋夏虽然连年征战,但疆界向来非常清楚,双方可说是谁也没占多少便宜。而且这疆界画定了也是无用,双方基本都没有打算按约行事。前些日子也不过就是冲突了一番,怎么居然派了使臣来商议这事呢?
只听那夏使最后说道:“以上便是我王的意思了,还望大宋皇帝能尽数答应。”
赵官家默然片刻,转头问道:“众卿可有什么意见?”
太尉文言博出班奏道:“陛下,夏使之言过于夸大不实,刚才种师道将军便曾想指斥其非。所以陛下不可答应他们这些荒诞的条件。”
赵佣注意着那夏使的表情,但见他居然毫不介意,只是与赵佣一样,观察着官家与一众大臣的神色。赵佣心头一动,稍微看出一点端倪,暗自揣测:“莫非这家伙不过是来投石问路的?”
果然,在章?也出班表示不能答应这条件后,那夏使眼中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赵佣看在眼中,起了试探他之心。当即以腹语传音韩嘉彦:“出班反驳他俩,奏请官家提交谏院讨论。”
韩嘉彦本来早抱着无聊的心态,快睡着了,因为这些条件太过分,明显的新旧两派会一致反对。忽然听到赵佣的传音,虽然想不通,但估计他又有什么谋划了。对着赵佣苦笑了一下,才依言出班奏道:“陛下不可,这是国之大事,应交由谏院讨论过后,再作定夺不迟!”
旁边他大哥韩忠彦听了火往上冒,心说:“这明摆着的事,难道还要讨论?自己这个幼弟搞什么呢?这是在自取其辱呢!还是我先说他两句吧,免得被别人说得重了,对他不利!”连忙出班道:
六五、夏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