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若存是有别的想法吧?是不是觉得自己官职太低,配不上岑侍郎的千金啊?”
李湛摆手道:“也不尽然,我是怕委屈了紫茵。”
马周摇头叹道:“你啊……愚兄前日夜宴,出入于华堂丽肆,筵前有喷泉流水,锦鱼闲游,金玉之器杂陈,怒放之花娇羞。侍女躬身巧笑,盈盈轻步,谨慎铺排,于是有南国之果,团如玑珠,滨海之菜,张如翠网,白山稀肉,含血鹿脯,深海细鳞。厌尝天下之珍馐,懒品世间之香茗。开陈年之美酒,斟水晶之琉杯。酒香羞却庭前之桂树,杯光射煞窗棱之月影。举杯铿锵,意趣满堂。唯如此,才是若存所言不委屈么?”
李湛听得头昏眼花,不过想象一下,这样的生活――还真是让他心神往之。
马周笑道:“你可知道筵席主人是谁?”也不等李湛回答,便接着说道:“便是你那未来的岳丈了。”
李湛吃惊道:“如此奢华,难道岑侍郎不怕人非议么?”话是如此,心里却是感觉怪怪的。
马周道:“奇怪么?”
李湛点头道:“是有点奇怪。”
马周摇头笑道:“这算得上什么,若存以前不也常常出入其中的么。”
“我却都不记得了。”李湛厚颜道。
谈笑间,两人俱已饱食,马周起身道:“若存可不要忘记了愚兄的事情。”李湛点头应了,心里有点好奇,能让马周起了赎身念头的女子,该会是怎样的人呢?
回到升平坊高府之后,王氏听顺儿说李湛已在外面吃喝过了,便寒着脸摔摔打打的,口中道:“有闲钱却会胡吃海喝,家里的柴薪也不管的,只会在外巴结旁人,养了十几年,倒喂出个白眼狼来。”
高渠叹道:“且收了声罢,这孩子从小被你打骂够了,他如今好歹也是做官的人,怎么还能如往前那般?”
见王氏还要聒噪,高渠便正容说道:“你却不知,湛儿如今跟了代国公、尚书右仆射做书记,早晚是要出任实职的,便是他有些如今什么,你也不要计较,以后泽儿还要他提携着咧。”
王氏冷笑一声,却不再说了。
第二天李湛便去找了马俊,将那半块玉佩要了过来。马俊还打趣他,是不是看上了人家柳姑娘,李湛却笑而不答。他原先是想借着这个由头炒作一番的,现在既然关系到马周,他便收了原来的心思,并让马俊也不要外传。
马周倒不跟李湛客气,大大方方收了玉佩,对李湛笑道:“若存以前可是不屑做这些商贾之事的,看来西域一年,你的变化也太大了些。”
李湛淡淡应了,也不分辨。马周叹道:“著作郎是清贫了些,好在以若存之才,必不会被朝廷埋没的,若存切不可在这些商贾之事上用心太过。”
“我有分寸的。”李湛笑着应道。
话是如此,李湛才不会放着大把的钱不赚咧,马周离开长安巡按地方以后,他便又去找了马俊,让马俊帮着寻几个技艺高超的玉匠,找来人之后,与那几个玉匠共同参酌了些新式的样款,细细雕琢。
如此过了月余,李湛的“石头记”生意越发好了,在京师之中也渐渐有了名气。
这一日李湛休沐,正在店铺之后与崔烈等人闲谈,侯富贵自前院寻过来,说道有个书侩来找,李湛便迎了出来。
第八章 心神往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