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喝水这些生活琐事已能与小紫星人交流,“小紫星人”这个名字只在她脑中闪过一下,但她觉得他们和自己实在没有什么本质差别,与其相信他们是外星人,还不如相信是永乐号穿越了时空虫洞,回到了中古地球,反正自打冬眠苏醒后就怪事不断,如今见怪不怪,安下心来适应新环境才是最要紧的,她还告诉谌卢,这里的人长得都较高,齐骊是个女子,但比自己高出一头半,估计要赶上谌卢了,她身上这套布衣那还是穿的村里一个小姑娘的。
一段经历被西野羽美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个多小时,谌卢虽然疲乏,但注意力被引人入胜的讲述深深地吸引了进去,疑惑、错愕、惊诧、茫然不断交替占据他的心灵,思绪久久不能平复,然而正如西野羽美所讲,适应环境才是当前要务,其余怪事等到自己伤好了再说。西野羽美停止讲述,默默地注视着谌卢,给他一些时间消化。谌卢望向窗外,夜色黑得无比陌生,只有烛光下柔美的面庞才能让他感到安宁,不知不觉中,他已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崭新的人,心悄悄地向她依偎过去。
西野羽美陪在谌卢身边郁郁发愁,一是愁谌卢的伤势,二是愁今后的去向。舰长已经去世,其他队员又不知身在何处、安全与否,接下来他和谌卢可该怎么办?毕竟自己想不出来该怎样才能回到星舰上。正在发呆,房门“吱钮”一响,突然窜进两条黑影,西野羽美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但即刻便被黑影用一团布捂住了口鼻,布上有一股甜甜的香味,只吸了一口便天旋地转,转眼就没了知觉。
一觉无梦,西野羽美被谌卢痛苦的呻吟吵醒了。二人貌似正躺在一辆老式马车里,身下垫着厚厚的被褥,脏兮兮得透着一股酸臭味。车子颠簸摇晃,外面传来杂乱的马蹄声和车夫的吆喝声,显然是在快速地行驶。身边的谌卢双眼紧闭、满头大汗,嘴里不住地哼唧,西野羽美往他身边靠拢,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牢牢地绑住,嘴里拴着布条说不了话,她呼唤了几声,但只有呜呜的声音发出来,谌卢并没有什么反应。随着意识渐渐清醒,西野羽美感到恐惧,毕竟她是一个女人,在如此环境中已然慌了神,只有身边痛苦的谌卢能给她少得可怜的安全感,西野羽美就这样心怀恐惧——被绑了一个很别扭的姿势——难捱地一路颠簸。
途中除了定点吃饭和解手,其余时间车子一直在行驶,下车解手时西野羽美看到了十来个穿着紫色斗篷的男子,服饰一模一样,全都拿着长弓,白净瘦削的脸让她很难分清谁是谁。一日三餐简单但管饱,紫衣人虽然动作粗鲁,但品行还算端正,并没有打西野羽美什么歪主意,下车解手的时候,紫衣人都是把她带的远远得,再晃晃手里的弓箭,告诉西野羽美不要想着逃跑。车上的谌卢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他的断骨刚刚接上,被紫衣人一劫持,双臂有夹板保护并无大碍,可是肋骨断裂处还是重新错开了,他也因此疼得重陷昏迷。紫衣人里有懂医术的,替谌卢重新接好肋骨,喂他喝下一种黄色的药汤,貌似对伤势很有帮助,痛苦之声减弱,但仍未清醒。西野羽美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天黑了又白白了又黑,过了三天,感觉车子过了一条水路,接着驶进一个人声喧哗的地方。车子左拐右拐,喧闹渐远,终于停车,紫衣人将她叫出马车,已然身在一处宽敞的院落中,建筑的风格十分熟悉,但未及仔细打量,便被紫衣人推进了一间小房子,紫衣人把她手上的绳子解开,从外面反锁大门,西野羽美一个人被关了起来。
夜幕降临,三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走到小屋窗前,屋里点着一根蜡烛,布衣女子蜷在床上盯着烛火发呆,为首之人仔细打量这女子,微微点点头。三人转身来到另一进院子,一间小屋内躺着一名黑衣男子,此刻也不知是昏迷还是熟睡,高个黑衣人轻声道:“断骨已经接好,上了镇痛生骨的药膏,但人没清醒。”另两人点点头,三人转身离去。
转了几道围廊到了一座小楼跟前,楼内并未掌灯,三人也不介意,直向楼内走去,进了屋却不上楼,反而走到楼梯背面,其中一名引路之人在一节楼板上轻轻掰开,楼梯下方地面倏然裂开,现出一趟台阶通向地下,三人先后下去,引路人在里面将机关合闭,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颗夜明珠,周围立时流转碧绿荧光。
高个男子赞道:“好亮的夜明珠!”
引路人声音透着欢喜:“全钟玄再无第二颗如此品级的了!”
高个男子问道:“如此珍宝,也不知要花多少银子,可是南珠么?”
引路人答道:“眼力不错,却不花银子……”
为首那人语透不快:“这些琐事不要谈了吧?”
二人噤声,依光下行。楼梯下了很深,底部是一间暗室,室中只有一张方桌四把椅子,三人坐下,引路人将明珠收入怀中,四周重入黑暗,一人掌心忽然亮起,一方小盒之上射出蓝光,光芒渐成一张人脸,对三人讲了一席话后光灭影息。
碧绿荧光重又照亮暗室,引路人问另一人道:“圣使可有确认?”
明珠荧光虽然照耀四壁,但似乎照不到那圣使的脸上,兜帽下一片黑影,看不到相貌,只听得粗哑的嗓音道:“应该是他们不错。”
引路人问道:“教主这么急着把这两个怪人送到钟玄,到底是为了何事?”
黑面圣使道:“我亦不知,想必他老人家自有处置,再有消息了我立刻通知你,你这里先好生伺候着他二人,不可有任何闪失。”
引路人身材不高,精瘦的面庞透着阴鹜,“圣使尽管放心,那二人在我这里最稳妥不过,只是他们和圣教的大事有何相干?”
高个男子也问:“属下也是纳闷,本来教主差我震魄堂是去收回戊氓的,可是临到并县忽然更改了命令,要我们去捉三个怪人。堂里人本策划四个一起收着,没想到怪人竟阴差阳错地和戊氓起了争斗,目标损了一半,活人又给救走,教主他老人家真是神通广大,居然知道他们身在于家堡,属下心存疑惑,不知圣使能否释疑?”
“教主刚才的训教你们也听到了,一切自在他帷幄之中,你们还不放心?”黑面圣使递来一股质疑与责问的口气,二人连忙欠身行礼。
黑面圣使对引路人道:“其实你大可放心,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教主答应的就必然会给你,到时你坐拥大宁江山,凌驾万人之上,可别忘了圣教的好处。其实教主倒也不怕你反水,既然能把你扶上九重之位,也就能让你在人间彻底消失。”
引路人道:“属下万万不敢忘却圣教恩典。”
黑面圣使道:“忘不了就好。你马上就要成为登极之人,切不可心浮气躁,圣教助你上位,你这里一定要牢牢替圣教看住应天洞那边,不可有任何闪失,应天洞是重中之重,切莫节外生枝!”
引路人身姿唯唯诺诺,但低俯着的脸上凶光一闪,“是,属下谨遵圣使叮嘱。”
“如此甚好!”那人一直僵直不动,黑衣斗篷并未见丝毫颤动,仿佛说话不用呼吸一般,“下四堂做饵之事你切莫泄露,先安排震魄堂武担域过来帮你,吞心溶神垦魂三堂不日到京,届时明里是震魄加下四堂帮你,实际里上三堂在暗处策应。你这里人手安排得如何了?”
引路人回道:“多谢教主,多谢武堂主。京里各重要位置要么已被属下招揽,要么已换上自己人,只等起事。”
“甚好!甚好!”黑面圣使转头问武担域,“听说你手下这一路一直有伙子人在追,你可知是谁?”
武担域道:“属下深憾未能亲自押运,致以让他们如此猖狂,听手下讲那伙人的路数不是中原的,但并不知底细。”
引路人一旁插话:“按照震魄堂几位大侠的描述,结合西边的情况,应该只有听雷城才有这个实力。”
黑面圣使道:“听雷城?就是那个养马的?”
“是,他们在西疆还是有些名声的。”
“以一人之力竟能连毙震魄堂两名高手,还是在十四个人的围攻之下,嘿嘿,能耐不小哇!你试试看,此人若能用之则招为麾下,不能用就痛快杀了。”
“是。”
“杨铿还有几日回来?”
“也就三四日的路程了。”
“那一切小心,我随时找你。”说完三人起身上楼去了。
劫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