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说我们在长安置的地还能住人吗?”素素勒了勒马,蹙眉问道。
“不是有项大哥和薇妹子在看着吗?”我四处张望,心不在焉的答道。
素素不同意的哼了一声:“项大哥和薇妹怎么会一直待在那里?你不也说住了一段时间就到处走走吗?”
“那是,那是!”我点着头,回头望了望妲己,“今天你怎么赶得这么慢啊?平时不都是跑在前面吗?”
妲己噘着嘴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道:“这大姐、三妹、八妹都离开好一段日子了,我心里可想着她们啦!”
我一听乐了:“她们也不过离开半年,你就比想我还想你姐妹啊!”
“爷不是天天在我们面前吗?这还用得着想吗?”素素惟恐天下不乱的插上了话。
“好啊!爷在面前就不用想了吗?”我作势瞪了瞪眼,把闷着脸的妲己也逗笑了,“不是说,爷不也想着她们几个吗?”
妲己嘻嘻一笑,接着敛去了笑容,幽幽道:“也不知道她们采治爷病的药采得怎么样了?八妹虽然是个医道天才,练武可就是个白痴了!”她偷瞟我一眼:“嘻嘻,跟爷一样!”
“病?什么病?我可不认为不能练武是什么病!”心情蓦然有点沉重,我悻悻道。
本来我们一起在上次妲己练功的地方,这当然要归功于妲己给我织的那件宝甲。我萌发了多织几件的念头,于是在一声高呼的时候,全家出动。项羽和虞薇也要跟着一起去的,可我看到虞薇心里似乎有点想过二人世界的味道,自然我是不会坏了她的好事的。
交代项羽和虞薇后,我们一行人可说是悠哉悠哉。除了一路上要看风景外,缇萦也喜欢到处采药。一问之下,我们才知道,缇萦不仅看过了《黄帝内经》,也看过扁鹊的《脉书》。看不出来缇萦真真正正是个医学大家啊!
更何况缇萦在姐妹们七嘴八舌的述说下知道了我不能练武,因此她责无旁贷的替我看起病来。好不容易到了妲己所说的练功的地方,看那里冰雪皑皑,几乎没有人迹,我猜想是不是天山这个地方。
因为缇萦不喜武,所以她没有练武,自然抵受不住天山上寒冷的气候,因此每天就是我陪着她在山下不远处搭建的房子内,而妺喜她们就上山采丝外加练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妺喜她们到底织了多少件宝甲我也不清楚,只是缇萦突然说想到缺了一味药,若是有了,可能就治好我的病了。于是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妺喜和褒姒就带着缇萦先去采药了。
长安见。说是简单,三个女子我还是有点担心,不过加上我好象也不能顶什么用。在如此心思下,我只好放开怀抱,与妲己和素素游山玩水般的朝长安行去。
“爷,你瞧,前面围了一堆人,那是在做什么?”素素眼尖,老远就看到长安门口围着一大群人,正你推我攘的。
“还不是在瞧热闹。”我淡淡的回了一句,看了看神色兴奋的妲己和素素,“我们绕着走,不要理会那些人!”
知道被我看穿了心思,妲己和素素都拉下脸来,可脖子却伸得老长,眼巴巴的瞧着那一堆人里面。
看到妲己和素素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我不由心中一动,微微扭过了头朝人堆里看去。
围着的大都是平民百姓,当中是一辆马车,车蓬已经被打歪,辕驾边正站着几个衣着华丽的人,其中两男一女。
“我跟你们说,我是楚王刘成,你们居然胆大妄为的拦着本王,是不是都不想活了?”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中年男子高声咆哮着,脸色铁青,狠狠的望着围着的人。
另一个中年男子沉声道:“你们在此聚众喧哗,那可是杀头的罪,还不快些散了去!”
楚王刘成不满的看着那男子道:“江都王刘达,跟这些人又有什么好说的?你当他们听得懂吗?”
江都王刘达脸色微变,却没有反嘴,只是摇了摇头。
“高祖之言:杀人者死!你们敢动手杀我们吗?我们这么多人,你可是杀得完的!”人群中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句,立刻让被刘成的话给震住的人群骚动了起来。
那伫立一边的女子,身高与素素相仿,但要丰腴健美得多,鹅蛋形的粉脸不着一丝胭脂,那流波似的眼神一转,红艳艳的唇微动,似乎想要说话,却被刘成喝止了。
“不就是撞了一个人,我们不是赔了银子给他吗?”刘成冷哼着,眼神在人群中快速的扫动着,似乎想把那开口说话的人给找出来。
“撞死了人,你以为赔点银子就可以了事吗?”这次不等刘成再找,那说话的青年主动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那青年身子颇为单薄,但神色爽朗,眉宇间英气逼人,手上还托着两锭银子。显然那银子是刘成丢下的。
“这位小哥叫什么,果然是与众不同啊!”刘成阴沉着脸,仔细打量着青年,不阴不阳的说道。
“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自然比不上你楚王刘成的名号。贱名李广。”那青年不卑不亢的说道,甚至连见礼都没有做。
“李广?”显然这名字对刘成来说没有什么,而对于身在人群外的我来说就不同了。
没想到,飞将军李广居然是这种模样。果然是英雄人物在哪里都会发光啊!我心中暗暗赞叹着。
没想到我突然停下了马,妲己和素素虽然奇怪,但也乐得看热闹,因此出奇的没有出声询问。自然她们的眼神只是在李广身上一转就离开了,而看得最多的,居然是场中那伫立一旁的美女。
“在下本是无名之辈,楚王没有听过自然不奇怪。但楚王的大名闻至朝野,想来,皇上知道了的话……”李广轻轻一笑,手上的银子更是颠了两下。
“父王,怎么这……”随着一声柔弱的女音,马车上的帘子一掀,一颗螓首探了出来。
那从车里看出来的女子面色异常的白,眉宇间含着淡淡的忧愁。眼波一转,看到外面居然有这么多人,不禁吓了一跳,脸色浮现着异样的潮红,又急忙缩了头回去。
没有理会那车里女子突如其来的惊扰,刘成横声道:“那你说该如何?难道要我赔一条命给那人?”
那鹅蛋脸的美女再也忍不住了,低声道:“父王,祸是我闯出来的……”
“闭嘴!”刘成怒斥道,更是扭头狠狠瞪了那女子一眼,接着望着李广道:“你说吧,是要见官还是要如何?我可是有皇命在身,这时间可是耽误不起的!”
李广只是微笑着颠着银两,沉吟着没有说话。
闯祸的是那刘成老头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个美女。但美女犯了错也要负责啊!我仔细看了那女子几遍,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爷,怎么啦?”没想到我的动作都被妲己和素素看在眼里,立刻妲己嬉笑着凑了过来。
素素更是大胆,她的唇几乎要碰到我的耳廓才停下来,细细道:“那个女孩儿家也是个少见的美人啦!”
“去!爷都没有那心思,倒都是被你们教坏了!”我啐了一句。妲己和素素更是不在乎的笑了起来,浑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和妲己素素亲热的举动围观的人群自然是看不到,刘成和刘达也根本没注意到,只有那鹅蛋脸女子看到了,眼中一亮,细细的在妲己和素素身上来回巡梭着,最后看到我的时候,眼中明显带着疑惑和探询。
看到我这并不特别出众的人身边围着美人儿,我想是谁都会有疑惑产生和想探询的念头的吧!此刻我却为出头的李广担心起来。
刘成和刘达都是皇室宗亲,封王封地,权势和财富都是一时无两。而李广算什么,看他现在的样子肯定是还没入朝当官,至少没有得到汉武帝的赏识。他现在与刘氏族人斗,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楚王和江都王都是贵人,是天下王侯。”朗声说着,我更是驱马硬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道来,见我如此妲己和素素也忙催马跟了上来。
见到又有人出声,刘成本就心中恼火,再看到我如此猖狂的行径,脸上更是青筋暴起,嘴唇蠕动。而刘达却在一愣之后,询问的眼神退缩了回去,变得畏畏缩缩。
李广惊异的眼神在我身上溜达着,看到妲己和素素嘴唇微张,显然吃惊不小,不过他的眼神也还清澈,并无常人那般色授魂与的样子。
“这条人命也许在两位王侯眼里不算什么。”我淡淡说道,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马车辕驾边的刘成。
我的话刚出口,周围的人群就骚动起来,刘成的眼里射出一丝冷笑,嘴角更带着嘲笑的意味。
“可高祖的话就不算什么了吗?也许楚王不认为自己是皇室宗亲吧!”
我这话比李广刚才说的更见锋利,立刻让刘成暴跳起来:“你是什么人?敢如此诬蔑本王?”
“诬蔑?我可当不起这个罪名!”我扁扁嘴,摇着头,“是不是诬蔑,那就要看楚王的行为了!”
“你——!”刘成指着我,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女子脸色一黯,神色复杂的低下了头,俄而又抬了起来,盯着我道:“人是我撞死的!要偿命也应该是我来,你这般为难我父王是何道理?”
“是你吗?”我也盯着女子那莹中透红的脸,“那为何你先前不承认?”
“我——”女子一下哑了口,盯着我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怨恨。
“是害怕吗?要让你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偿那臭男人的命,是不是觉得很不舒服?”我缓缓一笑,语气徒然一转,变得严厉起来,“还是你在替你父王受过?”
刘成和那女子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那江都王刘达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我,只是那思索的意味更浓了。
“你胡说!”女子的眼中已经闪现出晶莹的泪花,“是我贪玩,硬要试着驾车,那人突然横了过来,我一下拉不及才撞上去的。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听到她的话里都带上了哭腔,而她也说出了事情经过,周围的人都发出了惊叹的呼声,看着刘成三人的目光也不带着那么浓的恨意了。
“大家相信这位美丽的女子说的话吗?”没有看那女子哗啦啦流泪的脸,也没有看恨不得杀了我的刘成的脸,我一兜马,转了个望着围观的人道。
“是啊,看来也不能全怪那个姑娘。不过他们还是要负责的。毕竟人被他们撞死了啊!”
看来美女还真是无敌的利器啊!就连犯了错,也很容易被人谅解,不自觉的帮她减刑啊!
“送到官府我看就不必了吧!”看到声音几乎平息下来,我缓缓道,“楚王和江都王都是达官贵人,再且他们也有皇命在身,只要他们做出了合理的赔偿,我看大家也就不要为难了吧!”
“不过这银子也……”李广抛了抛手上的两锭银子,眼睛望着楚王刘成。
“两位王爷都是有头脸的人,怎么会出手如此不堪!”我啧啧的摇着头,在刘成开口前说道,“大家在此替人排忧解难,这两锭银子我看是两位王爷给大家买酒压惊的吧!至于赔偿……”
我一笑,又扭着马回头看着刘成几乎气歪的脸道:“死者家里上有八十几岁待养的老母;下有几岁嗷嗷待哺的小儿;更有一体弱多病的妇人无力操持。我想楚王和江都王再小气也不会吝啬这一条人命钱吧!”
“好!”刘成恨得直咬牙,狠狠瞪我一眼,“我们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总可以了吧?”
听到刘成的话,围观的人群都是静默着没有出声。我却望着那女子一笑道:“只要两位王爷有心就算是少点又会有谁说闲话?”
待他们将身上、带的包裹里的所有现银都掏了出来也不过两百多两。看到我笑着看着他,刘成一咬牙又将自己和刘达身上的玉器和金器饰物都摘了下来。
“这,还不行吗?”刘成看着我不变的笑脸,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父王,我身上还有。”那女子这次没有丝毫犹疑,立刻将手上的镯子褪了下来,与银两放在了一起。
“这位小姐似乎不够诚心啊!”我叹了口气,眼光在她头上打了个转。
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女子脸色一变,对我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刘成却一咬牙,狠声道:“解忧——!摘了!”
看到我没有出声,那叫解忧的女子为难了半天,终于闭着眼将头上的发簪抖抖唆唆的摘在了手中。
那只发簪做得很精巧。整只发簪由一跟整玉雕成,簪身通体缠绕着一只舞动的凤凰,在凤凰的头部有一颗豆大的明珠。
解忧刚把发簪放下,车里的另一位女子细细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我这儿还有。”
接着门帘隐动,一只几乎同样的发簪也递了出来,只是那只发簪上雕的却是一只孔雀,明珠也镶在孔雀的头部。
“王侯果然是王侯。”我大笑着,“这两只发簪才算是值钱的物事啊!”
李广从刘成手上接过银两和那两只发簪,微微朝刘成一揖,算是道了谢。他刚要过去,我拦住了他,将那两只发簪拿了过来:“这发簪至少能值五百两一只吧!”
看到我将发簪拿在了手上,刘成刘达和解忧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甚至我还能感觉到马车帘子内还有一道注视的目光。
“这两只发簪不知可否请死者家人保留下来,待本王一得空闲,我还想用银两换回来。”刘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是吗?看来这发簪还很有价值啊!我心中一动,眼光微微朝妲己一示意。
妲己抿着唇,强忍着笑催马走了两步,来到我身边,将背上的包裹解了开,露出了一大堆银两,立刻让围观的人吃了一惊,就连两位王侯也惊讶的看着我。
“这包裹里大约有一千五百两银子吧!”我接过包裹,将它递给李广,“我就用它来换两根簪子了!”
能够得到银子的死者家属自然是要高兴过得到两根发簪,对此没有丝毫异议,倒是此举让两位王侯和那叫解忧的女子呆住了。
“你,你不能这么做!”我正要和妲己素素走的时候,解忧喊了出来。
对于撞人的事故已经解决,人群渐渐散去,但看到似乎又生事端,仍有些人又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我勒转马头,装做奇怪的问道,“这簪子我一不是偷的,二不是抢的,我凭的是正正当当买下的!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你——!”解忧粉脸通红,“这簪子是我还要买回来的!”
“哈哈!”我笑道,“好啊,我又没有不同意,你现在就可以拿银子来买啊!”
“我……”解忧气急,不知用什么话来说服我,泪花又开始在眼眶内打转,“你要女人的簪子有什么用?”
“你没见到我身边有两个女人吗?正好一人一个。”我装做惊奇的看着解忧,她这一哭似乎更漂亮了,原本的英气中带上一丝柔弱,还真是动人心扉啊!
“你欺负我!”解忧咿呀着,这话几乎让我没有听清。
我心中也泛起一丝不忍,原本只想逗逗她,没想到居然把她给逗哭了,只好柔声道:“我又不是什么人,怎么敢欺负你啦!你身边不是还有两位王爷吗?”
说着,我一抬眸恰巧看见车上帘子内探出的一双妙目,正细细的打量着我,我一下怔住了,而那双眼睛发现被我看到后,极快的缩了回去,只是留下了一丝惊悸。
“还未请教阁下大名。”刘成挡在了解忧身前,冷冷道。
“无名之辈。”我淡然一笑,掉过马头,“要兑回簪子就来找我吧!这一段时间我会在长安城的!”
“我恨死……你了!”随着远去,我耳边隐隐听到解忧的怨言。
“大哥,你看这人……”刘达看着我催马而走的背影,缓缓道。
“并非简单之辈。”刘成仍冷冷的抛下一句,转而重重吐了口气,“此人虽然其貌不扬,身上也看不出什么华贵之气,但看他身边女人就知道了。”
“两名国色女子,一个娇媚无双,一个清艳绝世。而且还都身怀不俗的功夫啊!”刘达说着,眼里闪现着不同方才的光彩。
“爷,你做事还真是随心所欲啊!”牵着马,素素笑嘻嘻的看着正在把玩着两根发簪的我。
“呵呵,这两根发簪送给你和你二姐怎么样?”
“我才不要!”素素撇着嘴,“这是那两个女子给你的定情信物,我们怎么能要?你送了人的话,那两位女子找你来要,你拿什么还给人家?再说你送了给我和二姐,那大姐她们怎么办?总不能我和二姐有了但大姐她们没有吧!”
“嘿呦!”我装做惊异的看着素素,“我一句话倒捅了篓子了!”
素素灵巧的躲过我欲伸过去的手,嗔怪的白了我一眼,低声道:“爷,这可是大街上啊!”她一扭头看到妲己在一边强忍着笑意,整张粉脸憋得晕红,忍不住扑到妲己身上道:“好啊!二姐,你居然在一边看我的戏!”
妲己极快的扫视着周围,忙推开素素道:“我哪有?八妹,我的好八妹,不要在大街上闹好吗?”
来到原来住的地方,门楣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显然是长时间没有人住了。我瞧着大门,笑道:“看来项大哥和薇妹子走了有不短的时间了!”
“就不知道,爷的酒铺子转手了没有。”妲己笑着横了我一眼,“若是转手了,只怕爷以后要喝酒就困难点了!”
“那怎么会?再开一间不就得了!”素素开了锁,当先牵马走了进去。
“这里面倒是还干净,象是有人打扫过一样。”进了庭院,妲己有些惊异的四下看着。
“干净倒还干净,只可惜了我栽的那些竹子了!”我点着头,看到南边的几株竹子已经呈现了败死的枯黄色,“那我们就再打扫打扫,在这里等你们大姐她们回来吧!”
等一切安置妥当,我向妲己和素素说了一声就到原来的酒铺子去了。
酒垆还是那个酒垆,只是颜色老成了点。我进去的时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没想到这儿生意这么好了。我边走边打量着,生意好,这外面帮忙的姑娘也是忙里忙外的,不时端着酒在人群中穿梭着。
现在的这个老板还真是厉害,居然知道请女伙计来帮忙。而且这几个女伙计姿色还算可以,与这些酒客逗乐子、开玩笑一点也不怕。
“客官,你想喝什么酒?”一个女伙计看到我站在铺子内,得空走过来问道。
“酒,随便上就可以了,但是你先要找个地给我坐吧!”
“哦!”听我这么一说女伙计脸上一红,忙四下张望起来。
“兄台,到我们这里来坐吧!”不远处一个人站了起来,朝我喊道。我扭头一看,居然是李广。
李广坐的那一桌还有三人。见我走了过来,李广微笑道:“这位兄台好口才,刚刚一转眼就不见人了,想找兄台来喝酒也不可得,没想到会在酒铺里又碰到了,真是缘分啊!”
“在下王寒生。”我作了个四方揖,才坐了下去,道:“李兄台才是真人物,两位王侯在那还敢仗义直言。这几位是……?”
李广一拍额头,笑道:“看我,都高兴得忘了!”他指着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道:“这位是东方朔。”又指着头扎白汗巾的雄猛男子道:“这位乃是我的同僚程不识,现在已升至长乐卫尉。”
那最后坐着的一人不等李广开口,就笑道:“我也姓李,不过叫李延年。”
想不到坐的这一桌人可都是当今天下的有名人啦!见我没有丝毫惊异的神色,李广又道:“延年是内廷音律侍奉……”
他话刚出口,李延年就道:“别说那么大排头,我就一个唱歌跳舞的。专门给皇上解闷的人。”
“英雄莫问出处。”我淡淡一笑,“是大官也好,是小官也罢。结交朋友若是有诸多讲究,那也就不快乐之至了!”
“哈哈!寒生兄这话可说到我心里去了!你李广是未央卫尉,是正经的武官。若是你是那看重名头的人,你岂会认我做朋友?”李延年一拍大腿,看着东方朔,“东方老头,你怎么想?”
“难哦!难哦!一起喝酒多好,讨论这些干什么?”东方朔没有抬眼,只是喝着酒。
“我这职位是刚回京封的。”李广摇着头,似乎有些无奈李延年和东方朔的行为,“过不了多久,我就又要和程不识回雁门关了!”
“哎呀!说那么多伤感话干什么,你这次回来不就是找我们聚聚,好生喝喝酒吗?你与寒生兄又是如何认得的?”李延年大嚷着,替我倒了杯酒。
听李广说完事情经过,程不识和李延年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连东方朔也抬起头,首次打量着我。
“看寒生兄柔柔弱弱的书生样,没想到居然敢和两位王侯舌战!延年真是佩服得紧啊!”李延年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向我举起了杯子。
“寒生兄真不是有官职在身的人?”李广突然问道。
“难道没有官职在身就不能惹楚王和江都王了吗?有了官职在身惹了两位王侯难道就不怕了吗?”我淡然一笑,将杯中酒喝个干净。
“王兄弟还真是条汉子呐!”程不识面容微动,将酒放在嘴边慢慢喝着,“没想到非行伍之人居然也有如此胆色!”
“说起胆色,我想东方老兄才是真的有吧!”
“我?”东方朔愕然停杯,望着我道,“我又哪有什么胆色可言?”
“伴君如伴虎啊!”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长长叹息了一句。听了我这句话,几个人立时都沉思起来,东方朔更是嘴角抽搐得厉害。
李广和程不识是武官,可以说累年都在外面,自然见识不到皇颜的震怒和善变;而李延年说白了就是优伶,是皇上消愁散闷的工具,当然也体会不到皇上在政务繁杂时所累积起来而又不能发泄出来的怨气;剩下的东方朔,可以说是一直陪伴在皇上身边的人物,皇上的喜怒哀乐他可是直接的和第一个的承受者,能在皇上身边活得如此自在而且长命的人,那还是少见呐!因此说他有胆色绝非泛泛之言。
“嗨,说这么高深的话干什么,平白少了喝酒的乐趣!”李延年第一个回过神来,当下就劝起了酒,“今天晚上群玉楼可是有花会,几位可不要丧失机会不来。”
说着,李延年诡异的朝我挤了挤眼,又道:“长安可以说是百花齐放,更有高官与会,这等风景可不能错过!”
李广和程不识的面容微整,齐声道:“这等场所怎是我等人去的地方?”
李延年惊异的看着两人,道:“你们还当真是鲁男子啊!去看看又会有什么事?快说,去不去?”
李广和程不识再次摇头表示,东方朔慢悠悠道:“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我,听说皇上今天晚上也会去瞧瞧的。皇上都去了,你们也去的话还怕什么?”
“难道是怕这身装扮会被赶出来,还是没有名贴不好意思进去?小弟我今晚可是有表演的,你们不去捧场就太说不过去了!”
看到李延年似乎生起气来,李广和程不识都不知如何说才好。李延年转头望着我道:“寒生兄今天晚上也一定要去!”
“我?”我一指自己鼻头,愕然发笑道:“去看看我当然想,你叫我如何写名贴?闲人还是……”
我话还没说完,身边就站了一人,沉声道:“大哥,你回来了!”
我一转头,身边居然是项羽和虞薇。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你们……不是已经离开长安了吗?”
“哪有?”项羽咧嘴一笑,也不待招呼,径自坐了下来,对虞薇道:“妹子,再去拿几坛酒来,今天大哥可是回来了!”说着,他又转头仔细打量着我:“好久不见,大哥见瘦了许多啊!我嫂子们了?大哥没带她们来吗?”
看到李广他们都拿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好道:“这位是我兄弟,都叫他项二,刚刚那位是他夫人。”
“哪里!我是大哥的管家,这酒铺就是我大哥的!”项羽喝断了我的话,看了看李广几人,脸上露出几分惊讶,“这几位可都是当朝大人物啊!”
“寒生兄是老板?”李广他们都露出了惊诧的神色,李延年更是道:“寒生兄,光凭你这‘醉客来的名气,今晚的群玉楼花会还要什么拜贴?”
“这儿我早就没有打理了,都是交给我兄弟看着的。”我苦笑着,只得又解释道,“我带着侍妾出去了一段日子,今天才回来。”
象是想起了什么,李广突然道:“寒生兄,今天在城门口看见的那两位女子只是你的侍妾?”
“哈哈,能让广兄弟记着的女人看来不简单啊!”李延年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倒把李广弄了个大红脸。
“那样的绝色女子也只是侍妾
第九章 三珠情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