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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欧洲月历之与虎谋骨(全)[1/2页]

梦世繁华 萧索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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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片空旷的草坪,喜人的深绿色是那么诱人。我闭上眼,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再深深的呼吸,仿佛要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将两百多年来郁积的烦闷尽数的吐个干净。秋天的太阳我有多久没见过了?感受到传来身上的热意,我还以为我已经遗忘了这种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睁开双眼才赫然发觉在身前站着一位女子。满身伤痕,喜泪盈眶,就连那一身破碎的衣裳也不能掩盖我看到她时那猛然袭来的喜悦。
      “妺喜!”不理不顾的,我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紧紧的,重重的,仿佛这样才能确定我不是在做梦,这样才能确定在我面前的真的是那个傻得让我心痛的女子,“妺喜,真的是你吗?妺喜,我的妺喜……”
      妺喜的头埋在我胸前,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细细的呜咽着,双手扣在我的腰间,死死的抓住。泪水瞬间就润湿了我的胸口,我的心一跳一顿,我是不想,可怎么也阻止不了泪水从我眼底涌上来,一点一点温柔的溢出。
      “来,让爷好好看看你。”等妺喜的哭声停歇我才将手放到她头边,轻轻的朝后推着。
      “爷,你瘦了。”眨了眨眼,妺喜不顾自己双眼通红,先仔细看了看我说道。她的睫毛沾着泪珠映着阳光五彩缤纷,当看到我全神关注的目光,她脸上泛起一丝酡红,害羞的又将脸靠在了我胸前。
      “我的妺喜比以前更漂亮了,就是傻傻的陪着爷的这么些年没吃好睡好,身子骨看起来比以前要弱多了。”我理着她的长发,因为是在洞中,她的头发上沾满了细小的灰尘。
      听我这么说,妺喜羞涩的一笑,微仰起头看着我。两个人就这样什么话都没说,她依偎着我,我抱着她,秋日的阳光温柔的抚慰着,偶尔吹动的和风轻掠过……经历过这么长的岁月了,还需要说什么话吗?
      “妺喜,这就是洞外吗?”隔了一会,我放开抱着她的手,四下看了看,“怎么一点都不象你说的那样。”
      妺喜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我想进洞看爷结果……”
      我一怔,禁不住抓住了她的手:“你进洞找我?难道洞口打开了吗?”看到妺喜郑重的点了点头,心中泛起哭笑不得的味道,“那这里是哪里?”
      听我说完出来的经过,妺喜苦笑了一下,反而安慰道:“爷不用担心,虽然我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出来了只要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我苦笑着挠了挠头,道:“是啊,可是妺喜,你现在身上有钱吗?”
      “哦,天呐!”妺喜恍然惊叫出声,“我从没有下过山,都不知道外面用的是那种钱,听采萍说好象现在流行的是纸币。”她手准备在身上查找一下,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根本找不出口袋,她只得抬眼看着我,“爷,你身上没有……吗?”
      我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道:“现在流行的钱肯定是没有,或许以前的银子身上还有一些。”
      结果我将身上翻了遍却没有找到一点值钱的东西,就更别说硬通货类型的金银之类了。自然,免不得让妺喜笑话了我两句,笑过之后她又愁起眉头,幽幽道:“爷,现在我们两个身上都没钱,这下可要伤脑筋了。”
      我微微一沉吟,笑了笑道:“身上没钱不要紧,最紧要的是会的手艺能不能卖钱!”话已经说了出去,自然我也不担心凭着自己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连个最简单的活也找不到吗?只是看到自己和妺喜的一身穿着却让我暗暗皱眉。
      我身上穿的依旧是那件清朝长袍,头发胡子都是老长,知道自己出来后是什么年代,自然清楚凭这种形象出去找一份工作,别说是有人看不看得上,恐怕连门都没进就被别人当做了精神病;而且妺喜一身也是破破碎碎,走在街上不被人看个通透就是被人指指点点,那样的话,我又怎么会愿意?
      似乎也察觉到我的难处,妺喜轻声道:“要不,爷我们找人借个打电话的钱就好了,等二妹文姬她们过来十倍百倍谢谢人家就是?”
      我嘟了嘟嘴,刚要说话,妺喜一把拉住了我,神色间有些紧张,将身子躲在了我身后,悄声道:“爷,有人过来了。”
      这里应该是属于公众场所吧!我有些惊讶的抬头望去,却看到一个年约四十的欧洲妇女骑在马上,缓缓的朝这里驶来。
      她的身高算是比较高挑,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正上下的打量着我,若不是我也在注视着她,几乎看不到她眉宇间一闪而过的厌恶。她在我们面前勒停马,拍拍马侧,张口便是一连串的外文。
      万幸!我暗自长吐一口气,万幸这几千年来我所会的外语并没有从我脑海里遗忘,万幸这骑马妇女说的法语正好是我懂的其中之一!
      “你们不是这里的工人?”见我和妺喜都没有说话,这妇女的神色沉了下来,“这里是私人庄园,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哦,老天,这里的景色太迷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进来了,尊敬的女士。”带着笑,我轻微的一鞠躬,说道。
      问了一句后见我们两人没有回答,妇女还以为我们根本听不懂,想不到我又突然冒出纯正的法语来回答。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虽然我嘴里说的是纯正的法语,可这一身形象实在是……尽管法国人多出艺术家,也不以打扮另类而惊讶。
      妺喜悄悄从我背后露了小半张脸看了看那妇女,自然她这一下也被那妇女看个正着。她稍微一愣后又狠狠的看着我,脸色比之前更差,语气严厉的说道:“你闯入私人领地,我完全可以将你扭送到警察局,而且你还拐带了一个未成年少女!”
      拐带未成年少女?原本我就因为私人庄园,法语而惊讶事情的不对劲,脑海中正盘算我和妺喜是落到哪里来了,可这一句话就更让我倒吸了口凉气。
      其实这也难怪。妺喜自跟了我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十七岁左右的外貌年龄,再加上她因为身上衣裳破碎而羞怯忐忑,在我身后躲躲闪闪,又如何能让人不疑心?
      只是,拐带未成年少女这个罪名太荒唐了点吧!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中年妇女,将妺喜拉到身前,先搂住了她的肩膀又示意她搂着我的胳膊才对那妇女道:“我想是您误会了,我并没有拐带未成年少女,这是我妻子,她只是面相显小。您看,如果是您说的那样,她怎么会任我这么亲近?”
      中年妇女有些诡异的笑了笑:“难道不会是受到胁迫才做出来的吗?”
      “天!”我摇了摇头,“尊敬的女士,这里不是我家后院,是私人庄园……老天,我都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私人庄园……再说您对我的敌意就算是有眼疾的人也能看得清楚!”
      中年妇女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她再次打量了我和妺喜一眼,淡淡道:“你也不看看你这身打扮,这么长的胡子道具也够麻烦的。”说着,她将马拉转身,“不管你们是迷路进来还是故意闯进来,现在就请你们两位跟着我出庄。”见我点头答应了,她将挂在腰侧的对讲机拿起,说了说她遇到的情况。
      等通话完毕,她若无其事的看着我们:“好了,你们还要等一会,有两位安全巡防员正赶过来,两位可能要留下一点笔录和相片才能离开。”见我张嘴要说话,她嘴角扯了扯,“放心,这只是我们庄园的一种保安措施,第一次不会提交到警察局给两位留档,不过如果第二次再发现相同的人没经过允许就私自进入本庄园,那么连同第一次的记录就都会交到警察局;至于第三次的话……”说到这她停下了嘴,原本放在马背上的鞭子拿到了手上,套着手腕绕成了圈后就这么陡然一甩一抽,将马鞭打到半空,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撇了撇嘴:“这个您放心,绝对没有第二次了。”
      “我也不希望有第二次。”她毫不迟疑的回了我一句。
      等我和妺喜从庄园里留下所谓的安全记录后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说起来也不知道是该感谢那法国中年妇女还是该摇头无言,至少在记录完后她看到妺喜的装扮居然心有不忍,虽然没有开口说我什么,但那表露出来的神态却是在说我一个男人居然让自己女人穿成那样,是以她好心的找了一套她年轻时候的旧马装让妺喜换上。
      至于我,她就没那么好心了。还是穿着那一身清制长袍,留着长得吓人的胡子和头发。顺着小道朝外走去,妺喜一边偷偷看看我一边偷偷的笑着,终于,她忍不住憋着笑拉住了我:“爷,要不先让我帮你把这么长的胡子和头发剪短好吗?”
      “用手?”我摸了摸脸,心想就算妺喜用手帮我剪得长短不一,也好过现在这个样子吧!
      妺喜的手轻轻一挥,长长的胡须和头发就随之飘落。看着这一幕,仿佛感觉随着胡须和长发从我身上脱离,那些留载着记忆的岁月也随之飘离,渐渐的,没有一丝留恋的。
      妺喜也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爷,剪好了。”缓缓的说着,她看了我一眼,蹲下身,小心而细心的将我剪落的头发和胡须拿在手上。我静静的看着,长发和胡须象是从我身上脱离后就风化了般,随着风吹过,如细粉如烟尘散得不知踪影。
      妺喜幽幽的叹息。拉住她的手,我静静道:“饿了吧?”她没有说话,只是朝我微微一笑。
      当离开庄园的范围,来到繁华的大街,满眼看着的都是法语,我终于知道现在人在哪里了。“爷,好象我们到了国外。”妺喜皱了皱眉,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知道妺喜是担心这人生地不熟,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可看了几家店面后我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不仅我和妺喜身上没钱,便是连身份证明也没有!
      看到我的苦笑,妺喜似乎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她也没问原因,默默低下头,再抬头时,手上捧着一块玉,轻声道:“要不,爷先把这块玉当了吧。”
      看着这块玉,我呼吸一顿。这块玉是我送给她的。我给身边的女人送的东西并不多,而且这块玉也不是当年妺喜一跟着我就送的,而是在当素素哭着在浣纱溪中寻找那块红玉的时候才愕然醒觉给妺喜补送的。这块玉可以说见证了我和妺喜之间这数千年的风风雨雨,她一直贴身收藏着,看得比什么都紧要,现在妺喜要把它……当掉吗?
      缓缓摇了摇头,我握着她的手,轻轻将其合拢:“就算只是将它当一个小时,我和你都会不舍得的。”
      “可……爷,现在我们……”妺喜低了低头,再抬眼看我时着急的说道。
      这一刻我被我心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震惊了。并不是说我对妺喜厚些就会对其他女人薄些,只是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亏欠妺喜最多,她又是跟着我的第一个女人,名分上不能给她什么的话难道在其他方面还不能做些补偿吗?
      “妺喜,已经有两百多年我们没有好好待在一起了,是吗?”我笑眯眯的说道。
      妺喜有些奇怪我的表情,下意识的随着我的话点了点头。“那……”我转了转眼珠,突然俯下身,将嘴凑到她耳边,“那想不想单独跟爷待一段日子?”
      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过亲昵,妺喜的身子微微一震,呼吸渐渐重了起来,嘴唇动了动:“单独待一段日子?”
      极快的看了看四周,大街上人来人往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两个。我笑着离开了些,道:“是啊,爷从洞里出来,巧的是你也跟着了,我们先不回去,就象现代社会一对普通夫妻一样。白天我负责上班赚钱,你负责操持家务;晚上我们两个可以在这浪漫的国度相偕出游,散散步,谈谈心,或者窝在家里喝一杯你亲手泡的茶,相拥着看一场电影,你负责哭得稀里哗啦,我就负责给你拿纸巾……”
      听着我的描叙,妺喜柔情四溢,脸色红晕得如将要入夜的夕阳。她的小手抓着我胸前,细细的呢喃着:“就象一对普通夫妻……?”念叨着这句话,她竟带出了一丝哭音。
      我微笑着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替她拭去眼泪:“是啊,说不定我的妺喜还会有小宝宝,要做妈妈了!”
      妺喜带着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定了定神道:“可是,这样做好象不太好啊!采萍上山后看到我和爷都不在,这事情肯定让家里二妹文姬他们担心,现在她们都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
      “来,先把玉带上。”替妺喜将玉重新挂回颈项,我仍自笑着,“电话肯定要打,怎么能让她们瞎着急?至少让她们知道我们两个一切平安,只是过一段时间就回去。”
      看到妺喜还在犹豫,我干脆搂住她:“好啦好啦,没关系的,我等会就打个电话给她们,你就安安心心给爷做一段时间煮饭婆好了!”
      “其实在每个国家都有很多中国人在生活,象欧洲许多国家和美国就有因中国人聚集在一起而形成的唐人街,他们大都会给一些落难的中国人一些帮助,爷虽然穿得比那些中国人要另类一些,不敢保证在这里其他地方找到工作,但在唐人区找份工作还是不成问题。”当妺喜疑问时,我解释道,“而且在国外的中国人总有从事爷一直都会的工作,实在是没有爷还可以出卖一把力气。”说着,我笑了起来。
      “爷一直从事的工作?字画,下棋……?”知道能够解决最大的困难,妺喜心情也愉快起来,开着玩笑道。
      “不,是古董,鉴赏古董。”借助一口流利的法语我找到了这个城市的唐人区所在。
      唐人区的街道并不宽敞,仅能容下一辆车通行,街道两边是高低不齐的店面,在上面一层晾着衣物。见到有陌生的面孔进来,那些手上拿着活计的人都停下来,随着我俩的脚步移动着目光。妺喜被这些人的目光盯得微微紧张,紧贴着我,几乎连头也不敢抬。
第七十六章 欧洲月历之与虎谋骨(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