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闹啊!”妺喜穿着一身洁白的大衣,毛茸茸的领子与她的笑脸相映成辉,下身一袭深色的牛仔裤配着中高的长皮靴,就与我差不多高了。她手挽在我的臂弯,正微带惊讶的看着四处涌动的人潮。
“圣诞虽然是外国人的节日,但这些年来也深得中国人的喜爱,总的来说是要多一个可以庆祝的节日,多一个情侣恋人相聚的借口。”我微微一笑,说道。
说起来还真是惭愧,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却与我身边的女人极少出来逛街。伸手抹去她衣领上一点雪沫,我笑着又道:“而且,再过两天就是千禧年了,这可是很难碰到的,那时候可不就单单是一个人欢庆,而是全球欢庆,人比现在还要多的。”
“又一个千年吗?”妺喜看着我,眼中的笑意温柔如水,呢喃着似叹息。
是啊,妺喜与我,两个人似乎渡过了一个又一个千年,很自然的,两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不妥,但如今,这一声疑问式的“又一个千年”却又代表了妺喜多少的感慨啊!
感受到她微许的热气,轻轻的抽出手,搂住她,我也学她般看着四周的人潮,道:“我们不正年轻吗?”
因为这是千年即将来临的最后一个圣诞,街上出来游玩的人特别多,而各大商家也趁着这个机会推出了许多活动。随着人流慢慢朝前移动着,我和妺喜都没有再说话。
不远处一个五彩斑斓的圣诞树映入了我们两人的眼中。妺喜抿着唇,些微的将头靠了过来,低声道:“我记得前天四妹也搬了这样一棵树,让家里人笑话了好一阵。”
想着当时的情景,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她一棵光秃秃的树自然会惹来笑话,瞧这多漂亮。”
“三郎,我们去买点东西,也把那树装扮起来吧!”眼中一亮,妺喜此时就如同小女生般,兴奋而又讨好的说道。
两边街道的商家此时卖的都是圣诞相关的东西,根本不需要我们费心寻找。妺喜如同小鹿般活泼的一家接一家的挑着能挂在圣诞树上的彩灯,挂坠,而我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笑着,陪着。
“啊?”正要转去另一家的时候,妺喜突然低声的惊叫了一句。
正在收银台的我忙朝收银员摆了摆手,示意那些零钱算了便马上朝妺喜处赶过去。这正当节日的时候,人又特别多,妺喜还是个准容貌娇美的女子,我自然是有些担心。
可当我赶到面前的时候却愣住了。站在妺喜对面的居然是王文芷,此时的她正和妺喜面面相对,两人都看着对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段时间王文芷仍然没来找过我,而我却因为心中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同样没有找过她,甚至,连电话也少了一些。虽然,在那晚我回家之后文姬妺喜几女都知道了缘由,而这段时间我如此的做法也让妲己素素笑骂着:既然等到了来世,为何还要象前世一般的等待,万一弄得结果还如之前那般凄惨就万悔莫及了!但我却又无法不自我矛盾的犹豫着,总在心里说着:这不是她爷爷刚死吗?而且在这之前她还说了等同于拒绝接受昭君与我感情的话,这还没过两个月,我去提的话,或者说是向她表明的话岂不是非常的没道理?再说,我自己都还在琢磨着对她是昭君还是她本身的感情问题,她要一问,我又如何做答?
当然,我也能想象,如果这些话出口了,在现代社会生活了这么久的文姬妲己几女定然会耻笑着:爷就好那口面子,我们几个女的现在连法律都没管了,面子就更别说了,甚至连女人基本的妒忌心都减小到那么一点点了,爷难道还顾忌着?
“好久不见。”脑海一片空白过后,我首先说话,而这话自然是没有多少水平,而且也与脑海空白说出的话没多大区别。
王文芷缓缓抬眼看我,脸上久久才露出一个浅薄的笑容:“嗯,是啊,好久不见了。”
“前段时间想着师娘和你,怕你们想多清静一下,所以,电话就少了一点。”被妺喜的眼光看着,我感觉自己的脸有微微发烫的迹象。
“我知道,我奶奶也明白你的心意,知道你还有许多事要做,不会怪你的。”王文芷微微垂下头说道。
“今年是千禧年,难得这么热闹,一个人出来的还是陪着师娘?”莫名的觉得尴尬袭来,我咳了两声,问道。
“跟几个朋友一起出来的。”她抬头,极快的扭头朝后看去,嘴里的话却没有停下来,“都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你也见到过,那天婚宴上与我同桌的几个女孩。”
“哦,是她们……”
似乎是应了一句老话,我这话还没落音,那几个女孩就在门口出现了。
见到这一幕,我仿佛看到王文芷似乎放下心里的大石头般舒了口气,回头朝我轻轻一笑:“她们来了,就不打扰……”她极快的看了看妺喜,“两位了。”
突然妺喜的手肘在我后腰顶了一下,而我的眼角余光也看到她瞟来一缕似嗔非嗔的眼神,道:“都是熟人,难得这会儿还碰到了一起,不如一起走走,一起聊聊?”
“大姐,你怎么站在这里了?”王文芷怔着没有说话,说笑着的三女走过来,挽住她,而马上看到我的她们又与我打起了招呼。
“呵呵,还以为大姐被哪个小青年搭讪,原来是王先生。”李怡说笑着,又似乎怕王文芷着恼,一说完就躲了开,而显然刚刚妺喜说的话她也听到了,“是啊,难得大家碰到一起,一起走走聊聊好了。”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王文芷暗中瞪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于是,一行六人便朝外面广场一个商家临时搭建的晚会走去。
显然,同为女人的妺喜极快的便与几人有说有笑起来。而知道了王文芷爷爷是我师傅这层关系之后的三女便有意无意的让她陪着我,这样一来,反倒让我与她之间最开始的一段路尴尬无比。
“嗯……”稍微落后了一小段距离,我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互一望间又同时闭口,下意识的,两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你先说吧。”在这样推辞了个来回我也就不再推让,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很多话,我想说的你都明白。”
灯光映在她眼里,显出一片晶莹,看着我,片刻后她叹了口气,微弱的几乎让我听不到:“难道我就真明白吗?”她笑了笑,声音大了一些,“不用想那么多,该怎么做自然就会去做,说起来,我现在才想起来要感谢你陪我去了趟雁门关。”
她这话似乎有着一丝鼓励,我有些忐忑,但一想到我文姬几女的说辞,想到就刚刚妺喜在后腰上的一顶,便觉得实在没有多少顾忌了:“你难道真的认为要承认昭君这个身份的话是一人分饰两角?”
王文芷愣了愣,随即缓缓摇了摇头,道:“为什么这么说?我并没有抵制昭君这个身份,也没有认为这样的话便是一人分饰两角。”
“那……”听她这么说,似乎与之前说的又完全不同,我不由疑惑的皱了皱眉。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昭君是我的前世,我知道了自然就承认了,而这一世的,却是我。昭君在前世活过了,爱过了,那是她做为单独个体所享有的;而我,在这一世,这些将要经历的,已经经历的,是我享有的,而不是昭君的。我不曾剥夺过昭君所享有的,自然,昭君也没有权利来剥夺我要享有的,尽管她与我是同一个人。”
她叹了口气:“我不曾否认过我与昭君是同一个人,但实实在在的,我却又只是我,昭君又只是昭君。”
我呆住了,却又抑制不住心里的苍白和低沉。
“昭君发生过的一切在我眼前都栩栩如生,我能感受到她感受的一切。在雁门关,我甚至能发至内心的感受到你与她之间那难断难离的感情,切切实实……就象是我自己与你一样,可,可我还是知道,那是你与昭君的,与我前世的,而……不是我的。”
看到她眼角的那滴泪水,我惟有苦笑。这样一份坚持有道理吗?没道理吗?或许,谁都不能说清楚吧!
“或许,你的真的是你的,但昭君的真的只是昭君的吗?昭君给予你的,并不是替代,也不是抹杀。她只是告诉你,在前世,你是如何样一个女子,经历过什么,得到过什么,失去过什么。如果真要分,你和你自己如何分得清?”长叹着气,看着远处的灯,我的眼光迷离起来。
“如果……如果抛开昭君这一层,”吸了口气,咬了咬牙,我说道,“你对我有没有一点感觉,我们之间有没有发生的可能?不是兄妹,不是普通朋友,就如同千多年前我与昭君那样……”
仿佛不敢相信的,王文芷被我的这一段话吓了一跳,瞪大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不,不……我不知道。”她惊惶失措,立刻逃离开我身边。
话,可以冲口而出,但等待却是让人难熬。对于我能说出这么一段话,文姬几女既不觉得惊讶,也不觉得意外,套用素素捣乱般的一句话便是:怎么说爷也是活了这么久的人,玩点文字工夫,耍点小嘴皮子还不是一点两点,手到擒来!
可这样的话既不是玩文字工夫,也不是耍嘴皮子,而是心里实实在在想着的。
在我还在揣测王文芷到底会如何的时候,身边的女人却又替我开起了分析会。先就确定了王文芷对我有感觉这个基调,然后便是从首先她前世是昭君,这份感情是不能说没有就没有的,纵然她是现代独立女性,但怎么说也会在她心里埋下点底,更何况现代女性都有点憧憬浪漫爱情的因素,这等待千年,又是她前世的爱情自然不例外,纵然她很理智也不能排除这一点;其次,我与王文芷的爱好在很多方面都是一样,这就决定了我与她有更多的共同话题,虽然男人有时候因同情而爱,女人有时候因崇拜而爱,这句话具有一定
第九十九章 走过九九之千禧钟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