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医院里人满为患，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最后佳瑶和妈妈选择了爬楼梯，肾内科在住院部的三楼，楼层不高但对于浑身乏力腿脚浮肿的肾脏病患者来说真的一个台阶都不想上。
负责她的护士同她交代了注意事项，然后给她戴上患者手环领她去了301病房。紧邻楼梯口的第一间病房，还算宽敞，里面摆放着三张病床，中间用厚重的帘子隔开。
护士说一个病人下午临时决定出院所以有了空床位。其实她不用解释的，是不是加床佳瑶一点也不在乎。
病房是男女混住的，门边的是一个头发花白骨瘦如柴的老大爷，脖子上粘着一根管子，原佳瑶知道那是透析管。肾脏病末期病人已透析维持生命。等他肌酐指标达到接近正常值的时候医生会给他在身上装一个叫做“瘘”的东西来代替这根管子。
中间的病床住着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看她精神状态不错，见佳瑶进来热情递了苹果给她吃。
“你什么病？”阿姨问佳瑶妈妈。
佳瑶妈妈对上她一脸灿烂的笑容，扯了扯嘴角怎么也笑不出来。给坐在床上的佳瑶脱了鞋才答道：“不是我，是我女儿！肾病综合征。”（肾病综合征简称肾综）
“呀，小小年纪怎么得这病。”阿姨口中不断的啧啧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深感惋惜。
医生给她输了液体，妈妈说要去买些洗漱用品，阿姨让她放心去说会替她照看佳瑶。佳瑶妈妈千恩万谢后叮嘱了佳瑶几句才离开。
看到妈妈离去的背影佳瑶的眼睛微微泛红，嘴边那句“妈妈”变成了低声的梗咽，她害怕，害怕有一天妈妈像那个男人一样一去不返。
“孩子坚强点。你这病在肾病里算是轻的了，能好，别担心。”阿姨拿纸巾给她擦掉落在鬓角的泪。
“谢谢阿姨！”妈妈说过出门在外一定要礼貌。更可况阿姨这么温暖。
阿姨是个乐观的人给她讲了很多笑话，大多数都是病友们的经历。让她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有个叔叔出院后第一次做尿检，医生说要留二十四小时的尿液做尿蛋白定量分析。那个叔叔住在离市区几十公里之外的小县城，用大的乐瓶装了一瓶半的尿液哼哧哼哧乘车来到医院，结果医生说只需要一小管而已。
还有一个女患者上次住院肚子痉挛然后病友去找他的主治医生，医生是一个刚过实习期的小伙，脚底踩了风火轮一样往病房跑吓得脸都白了，结果患者放了个屁然后舒坦了。但医生扶着床头缓了很久说了句：“快把我吓死了。”
阿姨是个乐观的人，任何事情她多能寻到笑点，而且她的讲述深情并茂让佳瑶的心情也好了些许。
但她的眼睛却时不时地望向门口，窗外的天都暗了下来却还不见妈妈回来。原佳瑶稍稍舒展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阿姨去食堂买了晚饭，也给她买了一份，佳瑶不要阿姨黑了脸说她嫌弃她是个病人。
原佳瑶笑，她知道这是阿姨的激将法，都是病人，再说肾病又不传染，而且阿姨用的是妈妈从家里带来的她自己的餐盒。佳瑶不再推脱打开病床上的小餐桌靠着病床吃起来。
阿姨开心的笑笑哼着小调提着暖瓶打了热水回来才开始吃饭。
原佳瑶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枯枝想用不了多久就会生出新的枝叶。她觉得难过就像这棵大树，旧的总会被新的代替。前些日子所的经历那些都仿佛与她无关。那些难过都只属于别人，此刻的痛苦和害怕才真正属于她自己。
妈妈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肾病患者的睡眠都不太好，虽然她是轻手轻脚的进了病房，但刚才还鼾声震天的阿姨立马睁开了眼。
“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孩子都等的着急。”阿姨打开床头灯。
妈妈站在那一小块白色亮光里，没有说话笑着摸了摸躺在病床上佳瑶的头，然后说了句“苦命的孩子”就小声的抽泣起来。
原佳瑶的眼泪也立刻流成了河，但是怕吵到其他人她抿着嘴巴不敢发出声。像是溺水的人，汹涌的河水不断顺着耳朵鼻子灌进来难受急了。原佳瑶做起了擦干了眼泪试图安慰妈妈。
但是她看到妈妈身上的泥土和扯着口子的衣裤心里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显然隔壁床的阿姨也注意到了，下了床拉着妈妈小声的问：“妹子，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哗的一声最前面的帘子被人拉开，一个男人揉着眼睛探起头朝这边看来。那是一床的家属虽在租来的长椅上，大概是被扰了睡眠。
妈妈说出门在外不敢惹事，原佳瑶忍住悲伤想说句对不起，结果那个男人穿了拖鞋走过来坐在阿姨床头义愤填膺的说道：“大姐谁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们一起给你做主，别怕，现在是和谐社会遇到困难找警察。”
第十九章 孩子，坚强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