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的瞳孔猛地发散,而后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沉浸在谋士的角色里,竟忘了属于自己的身份。
张顺忠也不会知道,半点风声不透,谁也不知道在这悄无声息的黑暗里,他的失败早就有了归途。
实则长禹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他也不知道南颂是否生产了孩子,更不知道惊鸿如今是什么模样。
他心底想了很多事情,可终究没有说。
消失之后的长禹,是如何独自一人在这凉州城里摸爬滚打。
他又是如何的在龙潭虎穴里挖出了这张顺忠自以为是的本钱所在。
原来凉州城底下竟藏着金矿。
些许这就是祖辈们所说的龙脉。
他查清楚这一切,却又险些丢了性命。
他倒在了马车的杂草里,复而进了这。
长臻是不知道他背后的鲜血仇恨,也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堪危。
可是哪怕是祖辈们的心血,他为了圣人对自己的垂询,也一定要用自己的热血,带着浑身的热血沸腾和苦涩的血泪一起为长臻铺就一条繁花似锦的道路来。
所以他沙发无情,将那些个反叛的贼子骨头寸寸凌迟,在迷乱的争斗里挥斥方遒,让他们如同卑贱的土狗死在了泥泞的土地上。
长臻猛然闻到了长禹身上的血腥味,这才心里清醒了不少。
想到那一日的大火,长禹将他推出了火海,孤身一人回到那火焰里,月色之下,是他如同鬼魅一样的身形。
无数次的并肩战斗,似乎只有长禹一次又一次的救下来自己。
长臻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站在那长身玉立的人,而后忽然一笑。
“有阿禹在,自然什么都放心。”
再而后一切都好解决。
张顺忠想要成为逆王,自然逆天命而行,出了凉州城,打往京州江州那样的富庶之地去,可是他需要人才。
除了空算子长臻之外,还需要别的。
刘慈如今接连犯了错,要么是喝酒,要么是悲哀,要么是长叹。
总归是接二连三的犯错,就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疏忽。
长禹仰着头,月光晦暗,光到不了眉心,他半张恍若神佛的脸隐藏在晦暗不明的光影中,几乎分辨不出来他此刻的情绪。
深呼吸之后,便是心如铁石的开口。
“如今刘慈一死,张顺忠再无人可用。”
他始终都是心狠手辣,残忍无情的绝命长云侯,擦了擦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的血迹,摊开来,竟瞧见左手右手都是两条掌纹。
“咱们该行动了。”
二人并肩朝着城主的中心屋子而去,长臻的面容沉郁无比,如同那日朝着玄武大街而去一样。
他们并肩而行,便是在这沉默中走向了另一种结局。
他们深深知道太平盛世未必就没有苟且偷生,乱世猖狂里未必没有平安一隅。
如今穷兵黩武,四面楚歌,大华也是千疮百孔,难以忘怀。
长禹佛口如同金莲,几乎叫张顺忠相信这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使者,可是转瞬之间,竟是长臻的利刃刺穿了他的胸膛。
“张大人,终归是有勇无谋。”
长禹的笑冷冷清清的教人觉得心寒。可终归是无力的倒地!
第七百七十六章:惴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