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华清,人语静1。
梳理好长发,准备洗澡的乐安抬起手轻轻一拉,身上最后一小块布料,就在屋顶上赵羿如有实质目光中如雾飘落。
如云的长发,如束的腰肢,如莲的脚丫瞬间铺满了男人灼灼如火的眸子。
豆蔻年纪的少女,身材还没发育成妖娆的山峦起伏,曲线单薄纤细了些,可看在有心人眼里却更纯洁诱人。
“d,真是没出息,呸。”
猛然反身仰躺的赵煜恨恨骂了自己一句,目光恶狠狠扫过腿间顶高上好一会,才无可奈何的茫然望天。
上一次三梅庄一行,乐安在昏睡中还‘念念不忘陆景衡,是真‘伤透了赵羿的心。他最后离开时,许下放手成全诺言也是瞬时的真心诚意。
可谁想到,于小四这丫头总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啊!
天底下是个男人,遇到这楚楚销魂的景致都不能忍啊!
前世为情所伤,今生一心要戒色的赵羿,长呼短吸好一阵,还是抹不去脑子里那副美人入浴图。
想想一会不能误的正事,咬牙切齿念着于小四好一会,纯爷们无奈只能自我排解起来。
不能怪他把持不住定力不够,这世间太多事都是人力不可控的。
就像如今这具年轻血气方刚,时常精满自溢的身体。还有房间里那个扎在他心上,怎么也拔不出去的小妖精。
“都是男人身体的本能反应也没什么丢脸的,就算身动他心不动谁又能奈何!
反正这辈子坚定戒色的自己,是决不会再被这些蛇蝎美女所迷惑了。”
忙于自给自足的赵羿,嘟囔两句自我宽解的话,目光却不由再次落回房内。
乐安此刻大半身已浸入到浴桶里,热气一熏真是美人脸莲红,胸雪宜新浴2。
勾得房顶的男人喉咙发干,喉结猛动。要不是赵羿素来定力非凡,此刻还有一丝理智,必要破瓦而入了。
好半响,脑子里白光闪过,浑身透骨酥麻的赵羿再次翻了身,仰望星空。
又再次恨恨叹道:“怪不得成帝愿意老死温柔乡,也不羡武帝的白云乡,女色实在惑人。这次回去,本王要多找些佛经和道书来看了。坚决不能再让自己误入色之歧途,再误了这一生。”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人大饱眼福的乐安,洗完澡光溜溜起身走到穿衣镜前。
扭过身看着自己后腰下双臀上的那块花型胎记,简直愁的眉头成川,心思百结。
伤口总是会愈合,悲伤总是会渐淡。而想死也总是一时冲动的勇气。
不说那些为自己死了的人,也不说梦里母亲殷殷叮咛,只说如今赵家血脉可能只剩自己一滴,乐安都要好好活着,将来成婚生儿育女。
起码让父母亲人身后有个能祭祀的人。不至于做个投胎不能的饿死鬼。
可问题是,她想从今安稳做于四姑娘也不那么容易的。
眼下,最让乐安苦恼的,不是如何面对十几年没见过于四姑娘的于家人,而是她自身的大麻烦。
乐安生来,后腰下就有块指甲大的红色花瓣胎记。闺阁女孩的这种隐秘几乎谁家都是不外传的。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更是如此。除了至亲和贴身丫头也是都不清楚的。
但南宋灭国,不知道谁把她身上隐秘处有花记,脚上有桂花香的事宣扬了出来。还被一些人传的十分不堪。
如今,脚上有蔷薇油遮盖到没大碍,可身上这胎记却难除去。
从过了江为避忌,常青就在没让丫头贴身伺候过她沐浴更衣,所以这个秘密暂时还算安全。
可一旦回了于家,再怎么小门小户既然做了官也会有丫头的,就算她真能一直好运的不让丫头发现,于姑娘的年纪也拖不得了。
于四姑娘比她大整一岁,转眼就及笄之年。北边人成婚又早,用不了三年她也许就会出嫁。
等嫁了人,她总不能穿着严严实实和夫君行周公之礼吧!
身上这被传扬到沸沸扬扬的‘花妖烙印,一旦被有心人发现供出去,不只自己的小命不保,张家,于家,陆家都会遭逢大难。
伸手摸了摸自己臀缝尾椎的位置,简直想给自己那块皮扒下来的乐安真烦躁了。
难道真的只能嫁给陆景衡,那自己也实在是恩将仇报不是人了。
仆妇进来收拾浴桶,丫头杏月殷勤给她端来了点心。
见乐安愁眉不展,她凑上前笑嘻嘻道:“井水过凉的酥酪,少爷特意给你留的。小姐,你说于家的两位少爷一定会比少爷对你还好吧!也不知道于家三小姐是不是真和小姐你长得一模一样?”
杏月嘴里的好少爷自然是张腾,另两位于家少爷就是她的亲哥哥们了。而于三小姐正是‘自己的双胞姐姐。
乐安摇摇头,别说她不知道,就是正主对此也只听人说起过。
毕竟,于四姑娘因生辰不好,亲生母亲又因生她难产而亡,她从生下来就被张家抱来养着,十几年从未回去过本家,没见过一次父母亲人。
“小姐,你回于家就只带我和王嬷嬷吗?人是不是少了点?”杏月这小忠仆生怕自己的小姐回去本家被欺负,事事担忧的不得了。
自从小姐答应带上她回于家,杏月背地里已经把于家的人事了解得比乐安还要清楚了。
她知道于家除了两位少爷外,还有六个小姐。
除了出嫁的大小姐,自己小姐外,还有四位小姐在呢!
还是四位不同母的小姐,呵呵!想想一定比张家复杂多了,自家小姐又不是在爹娘身边长大的,八字又不好,被不喜欺负了可怎么办呢!
想想,还是要多带些忠仆才是!
其实,乐安也不知道自己只带一个嬷嬷一个丫头回去合不合情理!
她从小在皇城中长大,自己独居一宫,跟公主姐妹们往来都不多,对于寻常人家的人情往来,亲眷应酬事务更是半点不通,如今一切不过听常青的安排罢了。
在这几个月里,表哥张腾倒给她讲了不少于家的事,还有她以后至亲一些性格喜好。她除了把人都记齐了,别的如何交际应对是一点头绪没有。
此刻,见杏月问了,乐安只好再次摇摇头道:“不用吧,听表哥说于家小姐都是一个大丫头,我有你就够了。小丫头太太应该会安排。”
唔!瞬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的杏月眼睛闪亮,挺直腰板保证一番,继续道:“小姐,听说雅安州那里条件可一般了,州府都比不上我们镇上繁华,还总是大雨连天,我们用不用多买点绸缎药丸带过去?”
呃!
对于北宋一个勉强在地域图上,能有两个字标注边远穷州,乐安依然不太了解。只能再次一问三不知的摇头。
想了想她安慰杏月道:“不用带,那里条件在艰苦也苦不到我们,你忘了,我们家老爷可是一州的知州,在怎么也亏不到内院女眷。”
“是哦!咱们老爷可是从五品的青天大老爷呢!小姐,你以后就是官家大小姐了。”杏月与有荣焉的咯咯笑了起来。
“小姐,你说,我们去了那
仰望星空的赵羿,耳边听着屋子里小丫头乱七八糟的问题渐渐不耐。
眼看淡淡薄月东移,怕时间不够,他正要动手让那丫头闭嘴,杏月终于结束了唠叨没完的担忧回房睡了。
随即,乐安房里的灯也熄灭了。
还算识时务!赵羿哼了声,拿出怀里两根迷烟。
除了乐安这里,东西厢住人的地方都浓浓灌了进去,确认院子里再无人会惊醒,采花贼赵羿一个鹞子翻身飞入屋中。
纱帐飞起,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啊!”床榻里的乐安失声尖叫。
赵羿伏在她耳畔轻喝道:“别叫,不然划花你的脸,还要这院子鸡犬不留。”
一阵风扑进床帐的赵煜本来只是想吓她一吓,然后干脆利落办完正事走人,不废话一句。
可感觉到身下人的害怕颤抖,把布带勒住乐安嘴时,他还是不由自主放软了口气安慰。
“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只不过是要帮你今后都做稳了于四小姐而已。”
不会对自己怎样?骗鬼呢吗?乐安恨恨挣扎着想。
这黑灯半夜的,一个男人趴在一个女子身上已经怎样了好不好!
何况这男人还要堵自己的嘴。
不知道是不是这大半年连番的打击,让乐安神经粗壮了不少,竟然在这时候还能吐槽。
当然,她的手在这时也没闲着,正试图抓床头的硬木雕作为凶器,狠狠砸死这个采花贼。
武技了得的赵煜,不说夜里能视物,凭他的本事就是瞎了聋了,凭风也能对付了数个大汉。
见乐安要螳臂当车的反击,心头好笑句:小丫头还是那么无畏悍勇。顺手把本来要取信给她的东西扔在了床边。
坚定信念只来办正事,决不会多耽误时间的赵羿只单手顺势一带,女子细细的胳膊就被自己压住在不能动。
不等乐安反应过来挣扎,动作麻利的他已把身下的人在薄被中飞快翻了个身,
这一下俯趴在被子里不能动的乐安慌了!
可整个人都被死死压住,只有堵住的嘴吱吱呜呜,却吐不出一句丁点杀伤力的话。
而赵煜,把人压到身下,等大手探进被子,在女人软软的腰间上划过后也是一愣。
于小四这丫头,果然就不能让自己顺心一回!倒打一耙的赵羿相当气恼的腹诽。
刚才坏丫头还不害臊的只穿肚兜小裤,后来还光溜溜诱惑自己,什么时候又把长裤长衣穿上了,还把带子系的这么紧。
真是该穿的时候不穿,该露的时候不露。(乐安不服:谁洗澡不脱衣服啊!自己色迷心窍还赖美人太美!)
薄被哗的被掀开,俯趴在床上的乐安,腰间衣带瞬间被赵羿扯开。
立时,白皙如玉的后背上,又只剩了一条肚兜带。
腰间中衣绳结一松,乐安的后背随之一凉。
寒颤之下,她心下凄凉的雪亮。
这,这混蛋一定是要欺负自己吧!
自己就要失身给这个姓氏名谁都不知道,将来想报仇血恨都不能的陌生男人吗?
惊慌失措加上绝望,让乐安呜呜着声音里都带上哽咽哭腔了。
不行,有些耻辱就是全身碧血也洗刷不了。她就是拼得一死也不能让这混蛋得逞。
存了鱼死网破心思的乐安,整个人从剧烈的挣扎变成了临死前离水的鱼。
那玩命的翻腾劲,差点把坐在她小腿上的赵羿掀开来。
“于小四这丫头,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话听入耳入心过。真气死。”
正给她脱贴身长裤的赵羿知道,乐安必然不信自己刚才说过不碰她,只是来帮她的话。
气恼的狠狠拍了下她的屁股,把刚才扔床边的珠子弹过去,哑哑低声再次强调自己的意图。
“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胡乱扑腾个什么劲。放心,爷知道你贞烈,现在是给你去祸根呢!也不看看自己干瘪豆芽菜似的身段,爷可不稀罕。赶紧给我趴好,不然我可打你屁股!”
去祸根?握着不知怎么滚到手心里熟悉的象牙珠球,死命挣扎的乐安脑子里灵光一闪,手指小心把珠球里外摸了个遍。
果然,是有着自己名字的月宫象牙雕。十二岁生辰时,父皇赐给自己的礼物。本该在南宋宫中珍藏的至宝。
片刻间,她已明白了这男人的目的。暗想,他果然是好意要帮自己的吗?
可,可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乐安公主,还一下就找上门来?
还有这颗扔过来的珠球天下少有,绝技工匠精心几年才雕成,是在不会有另外一颗的。怎么如今到了他手中?
难道是母亲托付他来的,还是太子哥哥临终时的嘱咐呢?常青他们师徒为什么没有提起过?
胡思乱想的头脑里忽又冒出男人后面的话,乐安瞬间又红了脸。羞愤的恨不得即刻晕过去。
什么干瘪豆芽菜,自己身材是过于纤细,最近几场大病也瘦的很,可胸前的白乳鸽也鼓鼓的呢!
在说,谁用的着他稀罕!真不要脸。还打屁股,这种粗俗的话亏他能说出口!
还不知道男女之事,不懂男人劣根性的乐安乖乖趴平后,想到身后男人嫌弃的口气自己到放下了些忐忑的心。
暗暗想,这男人虽然说话粗鲁行为莽撞了点,但对女色能坐怀不乱,到还是个真‘君子。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且,他真的能帮得了自己吗?后腰上的花记常青也想了很多办法,却没有一个能做到完全妥帖的。
她自己倒是知道个南宋宫中秘方,可以去除胎记而不留疤痕。可方子里的回春草万金难求不说,满天下未必能寻到十株。何况,眼下自己不能有伤?
想到此,被子里压着,反抗不了的乐安,无力蹬了下脚,再次使劲摇头晃脑呜呜抗议起来。
这丫头,安静不过片刻,又闹什么?
正铺吸血垫的赵羿担心她把自己头晃晕,一会更昏头昏脑耐不住煎熬,到底俯身过去,微微拉开了点乐安口中的绳带。
故作不耐道:“什么事快说,时间紧迫,我天亮前必须离开!”
吐了下口水,乐安焦急道:“恩人可是要帮我去除胎记,乐安谢过您大恩大德。可暂时不行,我马上就要远行回于家,身上有伤实在不便!而且,有心人发现后留下疤痕也未必就如胎记更说得清。”
于小四的脑子到什么时候都转得快拎得清!会审时度势的乖顺,小嘴巴也挺甜,这会就叫上自己恩人了!上辈子,自己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而且,她的声音可真好听,软软糯糯跟江南清香又醉人的甜酒一样。比上辈子自己想过千百次的形容还好听。
想到上辈子乱兵追击下,乐安戳穿喉咙自尽,半生半哑的可怜。本来准备尽最后情份从此就一刀了断,绝不在给小白眼狼好脸好言的赵羿,到底忍不住心软,放低声给她解释。
“放心,这药里有三株回春草不会留疤。至于你,三二个月也不会远行了。于存孝下个月会调任大明府做同知。那里更繁华,山水景致也美,你会喜欢。如今,你就安心在三梅庄修养,其他的是我只会给你安排妥帖。”
什么!不会远行,于存孝被调任大明府?乐安一愣对身后人的身份好奇到了极点。
于存孝是于四小姐的亲爹,因家世单薄又少了些运道,多年在西南偏远的州府上任六品通判。熬了几任今年才被升迁到贫瘠的雅安州做从五品。
没想到如今竟然连跳两级到了大明府做正五品了。这可不是容易的事。
而且朝廷任命已下,能轻易改动官员任命的人物,起码要三品以上的大员,或是实权侯爵王爷吧!
张腾对于此事一点信不知,想来于存孝本人现在也都不清楚他自己前程的突变吧。可身后的男人却已经知晓了朝廷上方调动。
甚至很可能于存孝的跳级升迁就是他求人做的,为了自己做的。所以才趁这两三个月的时机,来给自己去除胎记。真是好周密的心思。
心怦怦乱跳了好一会,乐安沉下心又想说话,再次扭动起来。
这一回赵羿却没理她,反而一把拉下了不在翻腾女人碍事的长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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