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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明雀从容的声音很快响起:“回禀公主,督主说青之姐姐令公主受伤,行事粗糙,不宜留在公主身边贴身伺候,将她派去别处当差了。”
      宁妍皱眉看着自己胸口的淤青,微微渗出血色了。
      “那他就没有再派个人过来?”
      这个心机太监莫不是想把长宁宫的换一遍血?
      宁妍忽然福至心灵:“明雀,你来本宫这儿之前,是在何处当差?”
      “回公主,奴婢原先在浣衣局做事。”
      宁妍撇撇嘴,好吧,不是东缉事厂的人。至少明面上不是。
      看来她得培养些自己的人手了。
      杜公公闹得这一出出的,让她心中本就不多的安全感更加少了。
      “你去外头瞧瞧,静云怎么还没把水打来?”
      “是。”
      ……
      乾清宫。
      威严肃穆的殿里只听见小女孩儿哭哭啼啼的啜泣声。
      “我、我见皇姐要将我扔进池塘……心中害怕极了……就拿头上的步摇……”
      “你撒谎!”
      宁瑾瑜去长宁宫的半道上被福公公拦住,说皇上传召。
      担心皇姐又受罚,他只得先过来解释。
      才进殿门,便听见这番颠倒是非黑白的言论,气愤不过,尚未同殿上坐着的人请安,一连串指控就脱口而出。
      “分明是你先起歹心!皇姐不过是恐吓你几句,哪知你早早便将尖锐的步摇摘下藏在袖中,差点谋害了皇姐的性命!”
      “瑾瑜——”
      龙椅右侧的皇后出声:“还不向你父皇请安,不要失了规矩。”
      宁瑾瑜本想继续辩驳,可一见洁贵妃娘娘端坐在左边,脸色十分不好。
      又想起母后平日的教诲,只得遵从母意:
      “是,儿臣知错,是儿臣莽撞了。”
      他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儿臣给父皇和母后请安。”
      “起来吧。”
      望延帝抚了抚下颌上半长不短的胡须,示意宁瑾瑜起身。
      天生威严的脸色稍稍和缓:“瑾瑜,你且说说御花园之事。
      “是,父皇。”
      宁瑾瑜年纪虽小,却老成持重,讲述起刚才的事来,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慌乱。
      不过他不知宁妍的伤另有隐情,此时一股脑儿将锅全盖到了沁敏的脑门上。
      “我、我没有——”
      沁敏公主惊慌失措地否认。
      宁瑾瑜道:“可眼下皇姐躺在长宁宫中起不了身,难不成是她假装的吗?”
      “我、我——”沁敏被他一吓,一时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了。
      望延帝同皇后对视一眼,道:
      “如此说来,你们兄弟姐妹三人均有过错,朕便同时罚你们三人,沁敏,瑾瑜,你们可有异议?”
      宁瑾瑜瞟了一眼抽抽噎噎的哭包,尽管心有不服却不敢不认。
      “儿臣知错。”
      “你们同为皇室子女,却在御花园里手足相残。妍儿贵为大公主殿下,是朕的长女,你们的皇姐,大庭广众之下,言行无状,不重仪态,同皇妹争吵甚至动手,有失皇家体面,朕罚她一月之内不得踏出长宁宫。”
      望延帝道:“福德,你去长宁宫宣朕口谕。”
      “奴才遵旨。”
      “记得传上张医女。”
      “是。”
      “瑾瑜,你乃东宫之主,却顽劣成性,今日皇姐皇妹于你眼前争执,你不仅没有阻拦,反而袖手旁观,朕便罚你半月内不得去长宁宫,你可服气?”
      宁瑾瑜苦着小脸认罚。
      父皇这是怕他和皇姐又凑在一起顽皮么?
      望延帝的目光最后落在沁敏公主的身上。
      “至于沁敏——”他停顿了两秒,忽然又看向左侧一脸忐忑的洁贵妃。
      “沁敏年幼,做错事必是大人管教无方,朕罚洁贵妃代其受过,抄写《金刚经》百遍。况今日之事乃沁敏的奶嬷嬷绿鬓多舌所致,朕再罚绿鬓调职浣衣局,不得有误。”
      洁贵妃泪眼婆娑地拜倒在地:“臣妾教女无方,愿受其罚,谢陛下垂帘。”
      望延帝蹙眉:“以后多看着点沁敏便是,你身子骨弱,先回去歇着,朕晚些时辰过去看你。”
      “谢陛下,臣妾告退。”
      洁贵妃掏出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又对皇后福了福身:“姐姐,妹妹先退下了。”
      皇后端坐在椅子上,眉眼不动,散发着国母的威严贵气,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不容亵渎。
      洁贵妃脸色僵了僵,退至殿下牵起抽泣的沁敏公主,再度行礼告退。
      ……
      宁瑾瑜被罚了不许去长宁宫探望宁妍。
      整日里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便是太傅让他背书,也磕磕绊绊的不能流畅表述。
      陈太傅气得白胡子都翘上了天。
      “太子!您已有三天的功课不曾按时完成了,若是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
      陈太傅几欲老泪纵横,苦口婆心地劝宁瑾瑜认真学习。小太子不肯念书,家国的未来就不能光明啊!
      宁瑾瑜小脸上的五官都拧巴成一团了,又来了又来了,天天给他讲些大道理,他都能背出来了。
      真是越老越啰嗦。
      “陈太傅——”
      少年粗嘎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老头儿的喋喋不休。
      陈太傅一看来人是二皇子,只好暂时停止他的长篇大论。
      “二皇子找老臣何事?”
      宁洪福嘻嘻一笑:“太傅误会了,我是来找太子弟弟的。”
      陈太傅老脸一红,赶紧咳嗽两声,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老臣先去备课,二位殿下莫误了下堂课的时辰。”
      宁洪福继续嘻嘻哈哈:“太傅放心,我们就在御书房外边儿说会儿话。”
      陈太傅点头应下,便出去了。
      宁瑾瑜却是懒得搭理眼前的少年,转头就要跟上老太傅一道出门。
      “太子弟弟别走啊!”宁洪福眼明手快将人拦下。
      “放肆!谁是你弟弟?”
      宁瑾瑜不悦地抬眼瞪他,却发现这人换了副难看的脸色。
      “呵——宁瑾瑜,我也不想要你这么个弟弟。”
      宁瑾瑜后退一小步,警惕地盯着比他高半头的少年:“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欺负沁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帮她报仇呢?”
      宁瑾瑜诧异地瞪大了眼:“啊?”
      宁洪福龇牙咧嘴冲他晃拳头:“皇姐将沁敏摔到地上,掌心都蹭破了皮!”
      宁瑾瑜嗤之以鼻:“谁让她意图行刺皇姐,活该!”
      话音刚落,脸上已挨了一拳。
      宁瑾瑜痛呼一声,不甘示弱地翻身而起,他也跟着武师傅练了一段时日了,方才不过是他大意——
      “啊!”
      宁洪福一拳打在宁瑾瑜眼睛上,鄙夷地俯视着他,同时嘴里还不忘挖苦一番。
      “太子弟弟,听说父皇请了龚将军给你做武师傅,为何你怎么还是这般没用,一拳就倒了?”
      宁瑾瑜打小被捧着长大,也就宁洪福敢跟他动手,他哪受得了这般挑衅,热血一上脑子,不管不顾就冲将过去。
      宁洪福没防备,被他扑倒在地,两人顿时滚作一团。
      陈太傅打开门便看见这样一幅景象,气得他捧在手里的书都扔了,直拍手边的桌子:“来人!来人!”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闻声而来的小太监赶紧上前将人拉开,陈太傅一瞧,两个人都灰头土脸。
      宁瑾瑜黑了一只眼眶,宁洪福也没落着好,脸上尽是指甲挠出来的印记。
      陈太傅气得手直哆嗦:“老臣这就禀告圣上,二位殿下不若去金銮殿上分个胜负罢!”
      陈太傅从前乃是当今的帝师,而今年事已高,本该卸甲归田,闭门享福,可他心忧家国,在圣上的再三请求之下,又重新出山,哪知小太子是这么个滑不溜秋的小鬼头。陈太傅不止一次跟皇帝明言,太子殿下难望当今的项背。
      皇上多是哈哈大笑,只道小儿心性未定,还请老师多费心神。
      今次被陈太傅亲眼撞见宁瑾瑜犹如泼猴一般打架,他定会抓住机会告状。
      宁瑾瑜瞪着圆眼睛看宁洪福,拜他这个狗屁皇兄所赐,他怕是又得抄上几本厚书了。

5.第五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