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站在床前一动不动,异世界模拟的月光照耀下的窗影倒是在床头慢慢移动着。外面传来一声难听的鸡叫声,那是隔壁北郭的询问。
“蝈蝈滚开!否则明天扒你的皮!!!”小妖婆恶狠狠地冲着外面喊了一句,没有声响了。她才接着说:“你在找什么?”
“什么什么?”
“四年前,国外黑客总攻中国胚胎1,你攻入一级防护网却又帮助龙魂挡住了他们。在虎魄追杀时,你又掩护他们逃跑,为什么?三年前,你单独进入中国国家安全局内核,又什么也没偷就撤退出来,为什么?两年前进入了联脑内核,留了个讯号悄悄离开,为什么?这次进入了异世界外壳一级防护又是你,你在找什么?”
“女人就爱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呗!”她说的这些都没有错,光这些罪行就足够我无期和永久禁止接触脑网了。有时候法律依据似乎并不是如外界所见的造成了多大的危害,而是将会导致的后果。
“那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钱。”
“胡说!你想要钱银行就是你的提款机。”
“我只是一个很胆小又好动的贼,有时候又忍不住显示自己一下而已。那么,你又为何攻击国安局?”
“很简单,想证明自己!你能办到的事情我一定能办到!”
这能理解,国家或者大型机构的防护网就是黑客扬名立万的丰碑。许多黑客在成功进入防护网之后成名,更多的人却因此锒铛入狱。我淡淡地说:“那么恭喜你。”
“可你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我知道。”她的执拗让我头疼。
“建议你,退出异世界,去洗个热水澡,不要胡思乱想地睡一个晚上,然后什么都会好了。”
“不好!”她几乎咬牙切齿地说:“我研究了你整整两年,收集你所有的痕迹就是想找到你!现在你居然就这样忽然放在我眼前,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你已经证明自己了,黑客榜第六位而且还剥了我的皮,我甘拜下风。”
“那是我瞎蒙的……老天才知道我让姐挂的电灯泡会是一只鬼?这只鬼还主动踩我的道,而且把我踩得这么疼!你以为我真的看出你了?我只是胡乱试试,千面和你的思维特征一点也不相似,谁叫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你什么都考虑得很周到,就是疑心重!所以……”她忽然不说话了。
“这是异世界,只是一个脑网游戏,我们并不认识。而且大家都是有身份的鬼,各行其道不好吗?”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话,那我算是栽到家了。
“正是因为在异世界,所以有什么关系呢?离开了这里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她忽然走近了,不由分说挤到了床上躺在我身边,一只小手紧紧揪住我的衣襟。过了好久,她喃喃说道:“似是故人来、千面、夜来留香、黑桃x、凌晨一点三分……好复杂!”
除了退出异世界或者将她销毁(告密),我还真拿她没办法。不过我的后门和通道都已经做好,她也无法再对我有威胁。而异世界的强制模拟程序让现在的情形逼真得让我难堪。脑网之上我并不介意,可现在模拟的确是我真实的样子,虽然模糊并丑化了14(相当于总体丑化28)。
小妖婆忽然又跳了起来:“你怎么不害怕?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后门了?不可能,你没这个时间!除非……我头疼了!不想了,你这个混蛋!”她使劲把脑袋钻进我的肋下埋了起来,再也不理我。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除非我是骇客。黑客与骇客,都是脑网上能力巨大的人,但是他们之间有着巨大的不可逾越的鸿沟。黑客不过是利用现有规则的漏洞,而骇客则有能力颠覆现有的规则。
无论黑客还是骇客,都是脑网上孤独的幽灵,都是空旷太空中各自默默运行的恒星――相遇了总是一颗被另外一颗俘获而解体。
在思维模拟型的异世界,因为脱离了肉体的限制睡觉变得没有象现实世界那么重要,一般人只需要每异世界日睡上一两个异世界时。当然,愿意的话也可以接连睡上一两天。而作为黑客来说,经常几天几夜或者几周几月才需要休息上一次,越是顶尖的黑客休息的时间越是少。北郭就因此对我钦佩不已,以他的话来讲:“你这狗日的还是不是人?”
不过这天我却扎扎实实地睡了几个小时,和往常一样,黑客没有梦。醒的时候精神已经基本恢复,一切正常。而一双很大的乌溜溜的眼睛在侧下方十公分胸口部很仔细地看着我,居然毫不忌讳地盯着我。
“我发现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好丑。”小妖婆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直接将头枕在我胸口上。
“你怎么一点没有害羞的样子?”
“游戏嘛,异世界而已。都脑网时代了谁没经历过啊。”
是啊,脑网时代了,没有这方面经历的人比现实世界二十岁女人还是处女的比例还要少。我推开她,翻身下床:“我得去做凌晨一点三分的工作了。”
小妖婆不肯起身,在已经有些破旧的床上扭动了几下:“记得花!我在这里等你。”
平心而论,她的样子还确实挺可爱或者称得上美丽一词,不过脑网中各种模拟出来的美女实在见多了,而且一个数据躯客永远不会迷惑住我。我说:“呆这里也行,租金?”
“吸血鬼!”她扔过来一个铜币。
“铁母鸡!”
流浪猫觉察到了线人昨天的情绪低落,一忙碌就将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在村南三里外的平原新发现了一群数目庞大的野牛群(等级7),不过还有几只对于他们而言过于强大的草原狼(等级15)出没,猫组成员讨论的正是这个问题。根据消息灵通的北郭提供的新资料表明,三级以后的平民就可以装备上铜剑、手斧、短弓(攻击距离20米)和牛皮甲衣,所以他们决定等猫组成员全部上升到三级之后扩大成员组合再去那里。等所有事情商议完毕,她发现线人第一次提早消失了。在她的印象中,线人永远是那副笑嘻嘻懒洋洋的样子,因此她想问问线人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和昨天一样,线人乐呵呵地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准时出现在她房门前:敲门、进来、“阿姨早!”、换花、擦桌子、扫地、“阿姨再见!”。和昨天一样,流浪猫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线人就不见了。
人总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流浪猫想。就象一年前被似是故人来逃脱之后,就是那次黑桃x那个神秘人教会了她逻辑归纳精选法。前几天,她已经收到了那张扑克牌的回言:相逢自有时,稍安且毋躁。
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该去练级了,顺利的话今天可以上升到三级,力量基本足够到可以穿上线人已经准备好的牛皮甲衣了――这个线人还很细心。流浪猫不再多想,向猫组约定好的聚集地点村口走去,路过妹妹的房间时她照例喊了一声,不过没有听到回答:这丫头不知道又上哪里玩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顺手拔了两根狗尾巴花,进门扔到还在床上赖着的人身上:“任务完成!”
小妖婆那种眼眉倒竖的样子和小白猫发怒时很相似,这可以充分证明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不过慢慢又舒缓下来,她温柔而恶毒地含笑说:“混帐王八蛋!”
“流氓老毒蛇。”
“我要告诉我姐……”那样子象极了人们小时候经常说的话:我要告诉老师去,或者我要告诉你爸爸。
“死妖妖,是你在我房间里,要说欺负,那也是你非礼我。”
“我就这样让你讨厌?!”
“上门无好货,就象这狗尾巴花。”经验告诉我,对这种毒蛇绝对不能心慈手软,我不想做农夫。
“哼!小阿姨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样见识,”小妖婆眼睛转了两转,笑了起来:“礼轻情重。我居然看到了36的老贼头故人的样子,好开心!现在开工办事!”
她跳了起来,居然哼起了歌:小小姑娘,清早起床,忘记刷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出门,北郭正在外面守侯着,一脸贼眉鼠样的猥亵。我先打断了他:“看你恶心的童子鸡样,不小心看到哪个小姑娘的小花内裤了?小心鼻血!”
北郭被噎得直翻白眼,还没等他反击,小妖婆接着大声说道:“蝈蝈,昨天在村口和你说话的那个漂亮妹妹是谁啊?”
“谁?”后面跟着的蛐蛐听到了,空气立即变得很酸很酸。
所以,作为黑客绝对不能被人抓到漏洞与把柄,永远不要。不过,和小妖婆的这次合作让亲密度变成了16。
第九章 再剥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