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那一刻,高威在面对凤倾城那双闪闪亮的眼睛时,似乎跟看见魔魇一样避之不及;隐约间,他似乎察觉到嘴里有一股浓稠的腥膻味,而这股味道跟地上的那副死蛇尸体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一瞬间,胃里翻江倒海,高威也不只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扶着床沿就干呕起来,恨不得将这段时间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才好。
从这一刻,高威这辈子最害怕见的女人凤倾城排第二再无人敢排第一;一个女人,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求爱的方式就捉来几只虫子来讨好,看见他病倒了不是参汤补药,而是抓来几条花蛇亲自掏出蛇胆往他嘴里塞,真不知是真心对他好还是巴不得他中毒早死。
“凤倾城,你能再不抓那些飞禽走兽血淋淋的为我补身子吗?这几天我做梦都梦见那些蛇虫鼠蚁找我讨命!”
这句话,终于在高威能从床上坐起来之后,忍无可忍的对着坐在地上,手里抓着一只熊胆的女人说去。
从血布袋里抬起头的少女,带着天真烂漫,过于魅惑的眼角微微向上挑着,纯粹而真心:“我去看过,这京城里的药材铺和皇宫里的御药房中,最好的大补之药都是什么山参鹿茸、熊胆蛇胆的;与其花钱买那些晒干的东西,还不如我给你抓来活的,混着中草药炖一炖喂给你吃!”说到这里,凤倾城更是一脸认真,继续道:“以前我小的时候跟着别人讨生活,有一次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差点死了,是同我在一个村里的大叔抓来几只小蛇炖了蛇肉让我吃了蛇胆便好了;小狐狸,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现在,不是能坐起来吃饭了吗?总比前几天躺在床上装死来得强。”
这一刻,高威在凤倾城的眼里看见了真诚,当然也看见了无可救药的疯狂和迷恋。
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不懂绣花抚琴,不明吟诗作画;成天骑着马往山林里钻,捉一些让人看了就犯恶心的东西;虽然那些东西的确是价值千金的好宝贝,可是哪个病人会喜欢那些血淋淋的东西;现在,就算这妞儿告诉他这些都是龙肉,他也打死不吃。
高威碍于凤倾城的身份,痛心疾首道:“凤倾城,你究竟喜欢我什么?镇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能让你寻找到比我还要好的男人,你怎么就抓着我不放,折磨我开心。”
这时,凤倾城终于正目以待他,看着眼前那半倚在床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明明是一脸的病容那双狐狸般狡黠的眸子却比天上的星子还要闪耀光辉:“我喜欢你明明不是好人,却装作好人,我喜欢你明明比花容月还要聪明,却甘心被他驱使,我喜欢你在慧黠无害的皮囊下,藏着的那颗包藏祸心的心!”
倚在床榻上的高威,终于在听见这番话后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个女人;她的眼里是有对他的迷恋,可是七窍玲珑般的内心却一语道破他多年来佯装的假面,甚至明明知道他是危险的,还敢这样靠近他。
放在锦被下的手扣上了一直以来都放在身边用来防身之用的暗器上,只要他现在一狠心,就能在瞬时杀了这个聪明到让他原形毕露的女子;只是,当手指快要扣上机关的时候,凤倾城走上前,一双向上挑动的凤眸里隐隐烁烁的带着自信和笑意:“小狐狸,你怎么就不试着喜欢我呢?也许你会发现,我和你是同类人,我的出现能帮助你完成你的野心、你心里的诡计。”
扣在机关上的手指轻轻的颤抖,高威面对着那双上挑的凤眸,不安却开始有些不舍的吞咽着口水。
从高威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的那一刻起,地狱的烈岩就开始一寸寸的灼烧着他的身体,占据着他的灵魂;朋友,他再也不敢肝胆相照,友谊,成了他成就大业的棋子;在利用中他学会掩藏自己的内心,在掩藏中他越走越远,走上那条从他出世的那刻起就该担负起来的责任。
他以为他是孤独的,孤独到强撑一切,独孤到高处不胜寒,没有一个人能够体谅到他,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的走近他、靠近他。
可是眼前的她,只用了寥寥几句话就窥探到了他最丑陋的内心,察觉到他鲜为人知的一面。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紧张,这一刻连他自己都糊涂了。
凤倾城看到面前这怔怔的望着她嘴巴张合了几次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的男子,凤眸浅浅,落在他娇红却有些干涩的嘴唇上;少女情动,什么挑逗暧昧都不甚了解的她,却能自学成才,青天白日之下,在刚刚几句话将一个男人的内心扰乱的汹涌澎湃的家伙又毫无廉耻的用自己脏兮兮的小手抬起病弱之人的下巴,对上他骤然睁大的眼睛时,丝毫不犹豫的亲了上去。
脑海中,只听见嗡的一声——
紧跟着,就像是漫天的夜空中,绽放出的无数烟花,照亮了整片黑黢黢的夜色!
高威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对他用强的女人,这辈子,色女见过一大堆,像这样正大光明调戏他的急色女,史无前例——只有唯一!
凤倾城经验尚浅,年芳不过十几岁的她哪里来的这些手段,唯一有了那么点经验,还是偷偷看见花容月那只死断袖捧着一本珍藏的‘男风画册看的津津有味时,自己偷瞄了那么急眼。
她对高威的色心,早就潜藏已久;要不然像她这样的人,会成天不知疲惫的跑到树林里,抓那些蛇虫熊胆回来喂给她的心上人吗?
一直以来,她只希望自己能够拉拉小狐狸的小手,抱抱小狐狸的小蛮腰,看着小狐狸窝在她怀里撒撒娇,那双坏兮兮的狐狸眼冲着她抛几个媚眼,她就心满意足了;只是没想到她一个胆大外加情动之处,进攻速度飞快,一下就跑到人家小狐狸的床上,趁着小狐狸瘸了腿儿、伤了身,又被自己的几句话惊得三魂七魄跑了不少的情况下,直接趁火打劫,一下就噙住了小狐狸的小嘴唇,又是亲又是咬,甚至还伸出小舌头勾着小狐狸滑嫩嫩的舌尖嬉戏玩乐。
高威显然也是没想到这凤倾城会如此大胆,居然敢在一声不吭的情况下直接对他下手;伺候在门外丫鬟的交谈声他还能偶尔听见,卧房附近的走动声也时常传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女人敢对他用强?!
一时间血气翻涌,高威也顾不得她是镇国公府的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嫌弃的一把捏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想要将她往外推;可谁知这个女人似乎咬他咬上瘾了,一张嘴唇更黏了狗皮膏药似的紧紧地贴着他,他不推她倒也罢了,一推居然让她趁势一把就将他按倒在床侧;两个人的身体用最暧昧亲昵的姿势没有任何缝隙的贴合在一起。
身上的锦被和她身上穿着的锦稠轻轻地摩擦着,发出细细丝丝的声音;高威脸颊涨红,却因为神身体无力而无法挣脱;可凤倾城显然是爱极了嘴里的这两瓣肉;又香又滑,舔几下还有甜甜的汁水;爽的这从未经历人事家伙一下就美滋滋的眯上了眼睛,一双手也不规矩的伸到高威的身后,顺着他僵硬绷直的脊骨一路往下,直到触摸到一片细滑的香软时,脑海中浮现出花容月带着小爷关了房门后做的那些好事,一时间见样学样,修长莹白的手指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巧劲儿和力道,一下就扎进了一片香软之中,手指上传来的力量和从小到大从未体验的触感让她一下惊奇的睁大了眼睛。
而显然被凤倾城捅了的某人在身体上传来的那阵刺痛时,嗷的一声梗直了脖子,头上的青筋和血管唰的一声尽数冒出来,痛苦的惨白了脸颊,抱着自己的后臀就在床上打起滚来。
高威的反应,顿时就让凤倾城懵了!
情况不对呀?!
她偷看过花容月玩小爷时的动作和模样,那小爷被花容月这么玩的时候可是爽的她听着都直打哆嗦;可这家伙怎么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啊——!凤倾城,你……你居然、居然……这样对我!”高威颤抖着手指,脸色铁青的指着那个捅了他男儿尊严的至尊宝地。
凤倾城此刻依然保持着先才的动作,一脸的不解:“很难受吗?可是我见花容月就是这样对待他的相好的呀?!”极度迷茫的某人眨着无辜的眼睛,一副不耻下问、好奇疑惑的天真模样。
高威气得直翻白眼,痛心疾首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花容月养的那些小爷吗?”
看出他是真动了怒气,凤倾城虽然不情愿,还是嗫喏的答了句:“好啦,你不喜欢我这样对待你,大不了下次我不这样对你行了吧!你放轻松一点,我的手指头还在里面呢,你……夹的我好疼!”
这一刻,高威面对着眼前这个什么事情都不懂却无心插柳插得他魂都快没了的臭丫头,气的咬牙切齿、翻着白眼咒骂着花容月那个混蛋玩小爷的时候怎么也不把门关紧点,被这色女看了去,他失了清白也就算了,被捅的如此求生不得,简直会成为他终生都无法遗忘的魔魇。
凤倾城看高威都翻白眼了,心里也开始哆嗦起来;手指被包在一片奇怪的地方进出不得,面对着瘸腿儿的小狐狸,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人心里一紧张,就会发抖,这一发抖,就会再次引来一阵奇怪的言论!
“凤倾城,你捅进来也就算了,你还抠?”高威疼的冷汗直冒,脚趾头就痛的曲起来,嘴唇冰白一片,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
凤倾城连忙摇头,一脸冤枉:“我真没抠,我都不敢动,只是我看你这样吓着了,有些发抖而已!”
“别抖了!疼死我了——!快拔出来!”脸上的青筋又多冒了两条。
凤倾城怯怯说道:“就这样拔?”
咬牙,翻白眼:“不这样拔?你想怎么拔?”
“来点菜籽油,会比较轻松!”
菜籽油?高威现在恨不得将这毁了他男儿清白的混蛋放进油锅里炸一遍才来的痛快!
“不……不、用,就这样拔!快点!我真的要疼死了!”颤抖到有些崩溃的声音,似夹着哭腔和可怜的祈求之意。
“卟……”的一声!
终于,在凤倾城一个狠心之下,那一根害的高威这辈子魔魇缠身的手指头终于重见天日,而在手指出来的那一瞬间,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声音,可还是被她听见了;那是一种隐忍的近乎嘤咛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带着痛苦似乎也带着欢畅!
这件事,直到几年后每每让高威想起来都是一副恨不得去死的模样;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将凤倾城这个女人咒骂痛恨到了极点!
……
八年后
放着炭火的卧房里被烛光照的暖莹莹的,红色的纱帐,红色的被裘,精致的雕饰,还有价值不菲却被四处摆放的琉璃古玩,可见其拥有其主子的身份尊贵和难得一窥的品味享受。
只是,若是此时房内淡淡的药香味变成女儿香就更美更魅了。
凤倾城眼眸一眨,稍藏病态的眼梢依然缓缓的吐露着薄薄的媚情;一身妖异鲜红的长裙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如瀑如缎、迤逦非常,精致的五官带着绝色的美艳,染了娇红豆蔻的手指随意的耷拉在床沿,随着辗转的心事偶尔敲一下床沿发出‘梆梆的脆响。
在此时,房门外传来一声清脆如雨击玉器般的男儿声音,晴朗迷人,咬着优雅的尾音。
“小姐醒了吗?”高威一身烟青锦服,勾勒出完美颀长的身材,如玉般的脸颊上闪烁着正值年华的朝气和果敢。
伺候在外的丫鬟忙躬身行礼,恭顺道:“小姐刚醒来,吃了药,喝了粥,要我们在外面伺候!”
听到满意的答案,高威的嘴角自然抿出笑意,流光溢彩的眼角转向房门,透过镂空的门扇看见一抹艳红风情,心咯噔一声狠狠地跳了几下,强压着内心的那股异动,屏退下人独身走了进去。
斜躺在床上的人儿,就算此时不动不语,身姿和身上的气质已如世间最美的雕塑,看了以后之后便已经神往。
人人都说,这大周最美的人当属花容月,美的雌雄难辨,美的男女动心;在他看来,最美的人固然是花容月不错,可是能和花容月一比高下的人就在眼前;那种无限风情的绝姿,好似拿世间最普通的东西摆在她身边,都会沾染上她的气息,勾人魂魄,要人死都甘愿;他以前怎么就总是会讨厌她,恨她,却忘了眼前的这朵花却是世间少有。
察觉到高威一直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瞧,凤倾城终于抬起头望过去;一缕黑丝,随着动作轻落垂在胸口,藏不住的风情和妩媚。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轻然一笑,一个却已经被这个笑带去了该有的睿智和冷静。
“刚才我躺在这里,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小狐狸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亲你还是趁火打劫,在你骑马摔断了腿儿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强来的呢!”凤倾城盈盈笑着,看着高威骤然变得僵硬的脸颊,捂着嘴嗤嗤的笑了几声,眉梢眼角依然是惑人的媚气:“那时的你好像也是第一次亲人,牙齿咬得紧紧的,不管我怎么顶就是不张开,我就咬疼了你,让你不得不张开,还有我的手指一不小心……”
“不许说!”一直以来自诩冷静的某人差点崩溃,瞪大眼怒视:“不许你再提起那次的事情,凤倾城你要是再敢多说出一句话,信不信我这就叫人把你丢出去,病死也好、疼死也罢,再也不管你!”
看着明显炸了尾巴的小狐狸,凤倾城当真是越看越喜欢:“你真舍得?你要真想不管我,那天我昏厥在大街上,你就不会救我,更不会把我藏在这里,对外隐瞒我的去向!”
看着那双聪慧的凤眸,高威当真是无奈到了极点;所以说了,这辈子他最讨厌过于聪明过于强势的女人;一个周颜他不喜欢,还有这个天天就知道勾引自己的死丫头,他更是厌恶到了极点;可是,就算是厌恶又怎样?看她躺在血泊里动也不动的时候他的心乱了,慌乱的抱紧了她冰凉的身子眼角酸胀,忍不住颤着声音落泪,明明知道她对自己不怀好意,可每次还留着破绽让她靠近自己,看她一身风情红裙,盈盈笑笑的站在自己面前,呢喃着喊着他‘小狐狸。
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在乎她,在意她,甚至对她产生了牵挂?
好像是她小时候总是想要讨好他,却每次只能抓来虫子逗他的时候;好像是在他摔下马生死未卜时,她傻里傻气的拿着蛇胆喂进他嘴里的时候,好像是他躺在床上以为自己讨厌她讨厌到连提一个字都牙疼时,她却强扑上来,对着他又亲又啃的时候;那时他动了怒,其实在心底,却已然动了情;情根已种,别扭的小苗苗歪歪斜斜的长在他的心底、扎进他的肉里,让他一再忽视,却总是无法忽视。
“小狐狸,其实你救我并不是因为看见了我的黄金面具是不是?我当时虽然昏倒了可是却还记得,我的面具被我丢开,你应该是先看见了我才看见面具的;小狐狸难得一次英雄救美,还让你捡了这样的便宜;老天对你真是不薄啊!”凤倾城说笑着,眉梢眼角的风情随着嘴角的弯起更如梨花芬雨,醉的要人失了神。
纵然高威清心寡欲到了极点,压抑波涛如海的情感也到了极点;可是,每每在面对她的时候,都会马失前蹄,事后又追悔莫及;这个死丫头,说他是只狐狸,她又何曾不是一只狡黠魅惑的狐狸精?
想到那张金色面具带给自己的震撼,高威隐藏着翻滚的情绪,声音低沉,朗朗淡淡:“你别以为我不知情,那张面具背后所拥有的势力;凤倾城,你别逼我说出来,到时候恐怕咱俩就不会这样轻松自如的交谈了。”
凤倾城细白的手指勾起胸前的一缕黑发,在指尖上绕上一圈,风情一瞥,看向对面全身上下都绷得死紧的男人:“哦?那我还真该听听,你所谓的‘知情究竟是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
“凤倾城,你在故意挑衅!”高威拳头一攥紧,拧着眉心看向那明明受了伤去了半条命的女子,可却无法从她身上看到半点恐慌和脆弱,坚强的就像千年的磐石,要他这个攻击者都有些心底发虚。
“你又何尝不是?!”终于,凤倾城开始认真起来:“如果你知道这张面具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你若有半分的在乎我,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逼迫我,变着花样的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我感激你救了我,可是你从我醒来的那刻起,你可曾真正关心过我身上的伤?问过我可还痛不痛?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欢你,你受了伤我比谁都着急心疼,你遇到困难我就算是在千里之外都会赶回来帮你助你;我不要求你对我像我对你一样倾心以待,最起码有十分之一也是可以的!但是你现在看看自己,你在逼我,强迫我,残忍的伤害着我对你的信任和感情!”
受伤的时候,凤倾城没有落下一滴泪,没有喊一句痛;可是,当她看见面前这个青烟男子纠结逼迫她的那一刻,全身上下的伤口就像是从里面又重新裂开了一样,疼的她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干了。
眼泪,悄无声息中注满了那双世间最潋滟绝美的眸子,带着一丝脆弱和让人心碎的心疼。
高威望见这一幕,本来绷紧的身子猛然绷得像是快要被拉断的弓;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觉中颤抖的攥紧了几下;十几年的守护,十几年的追随,以前那个穿着红色小裙子追在他身后捏着蛐蛐逗着他玩的小女孩儿,转眼间早已风华绝代,现在正躺在他眼前娇弱的落着眼泪。
他不是没看过女人落泪,不是没见过女人脆弱,可是当他在面对凤倾城的时候,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个无法无天的她也会有这样表情的时候;一直以为她是只蟑螂命,打不死、砍不坏,刚毅的比一块铁还要硬冷几分;只是当有一天发现她也不过是个会哭会笑的女人的时候,这才知道她的肩膀是消瘦的,她的感情是无依的,她的心里是脆弱的。
高威怔怔的看着,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更加忠实于自己的做出反应,伸出手臂,早就在怀中人儿惊讶的眸光中轻轻地圈着她的肩膀,带着薄茧子的手掌,轻轻地擦拭在她的脸颊上,看着她粉白的脸颊和淡淡薄粉的嘴唇微微张着,心驰一动,脱口而出:“倾城,谢谢你还活着!”
温柔的声音,轻缓的语调,带着前所未有的感情在里面;凤倾城轻轻地靠在高威的怀里,本来梨花带雨、一脸无辜无害的她在眨眸拭泪的时候,漂亮的凤眸中明晃晃的闪过一丝狡黠;前面还显得极为楚楚可怜的人儿,这一刻却睿智如狐,狡诈的一塌糊涂。
这美人窝是英雄冢,可这美人泪却能让顶天立地的英雄也迷茫了前路的方向。
高威依然还沉浸在懊悔自己刚才强硬的态度中,一副‘我知道错了的乖觉模样简直被他刻画的入木三分;完全低估了怀中这从小就对他居心不良的女人,自然也没有看见凤倾城脸上偷偷露出来的那份得意和暗算成功的小人得志样儿。
曾还记得幼年之际,她每天苦巴巴的追着高威这只小狐狸的屁股后面颠颠的哄着人家,拿着自己的一片真心可怜着人家能够回头多看一眼;那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只知道这京城好男儿无数,她的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人;喜欢他算计花容月时的那份精明,喜欢他坑害花容月时的得意,更是爱惨了他那副天大地大任君潇洒的潇洒劲儿。
爷爷曾经苦口婆心的劝说过她,京城高官侯府家的公子少爷,随便她指出谁来爷爷都可以将那个人拉过来当镇国公府的倒插门女婿,就算是她眼光甚高,看上的是皇子,亮出镇国公府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也没有谁敢随意推辞;高威就是那茅坑里德石头,又臭又硬,除了机灵点、聪明点、长得标志点,打架打不过兵部尚书府家的大公子,闹事闹不过自小就有混世魔王之称的花容月,权势更是没有皇亲贵胄来的后台够硬;她怎么就瞎了眼,偏偏抱着一块石头当宝,身边珍珠玛瑙、珠宝首饰熠熠光辉她都不多瞅一眼看看。
那时候,她看着爷爷痛心疾首的模样,挺着小小的腰板,脸上的表情飞扬起舞,信心笃定:“高威就算是快又臭又硬的石头,她也要把他包成宝贝一样捂在心口,拿体温烫着他,拿血液润着他,拿真心感动着他,早晚有一天,这块石头会被她融化,会知道她的好。”
那时候,面对她的一条道儿走到黑的信誓旦旦,爷爷脸上露出了无可救药的表情,花容月更是一脸踩到屎上的表情,哭天嚎地的喊着高威那朵鲜花要插到她这坨牛粪上了。
今时今景的现在,她真想抓来爷爷和花容月要他们好好瞧瞧;他们说,石头是不会被融化的,可是现在他们口中的石头正抱着她、安慰着她,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动作动情的不像话,对着她呵如心头宝。
十几年感情的追逐,十几年感情的守护,她终于等到铁树开花、石头融化!
------题外话------
凤倾城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被动而真挚的,渴望得到陪伴,用自己的真心去换
可是当一旦遭到背弃,同时也是最刻骨铭心,毕生难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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