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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息议[2/2页]

枭臣 更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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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盐事官私并举,盐铁司盐斤加价款为盐税,并为户部岁入;地方官营盐栈、盐行,收入则归入府县。
      官营盐行的收入归给府县,一是要进一步减轻地方税赋负担,使地方府县将缉查私盐之事重视起来,另一方面就是要将这次派往各府县的百余盐官能借此融入地方——这百余盐官都是从淮安、海陵两府抽取的吏员。
      眼下不能直接对江南七府动什么大手脚,借跟地方利益没有什么冲突的盐事,将人手先按排下去,也是曲线救国的一种手段。
      盐事之争,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两个月,当将盐价减到七十钱以下,民间的沸怨很快就彻底平息,连同丁税减免,地方府县反馈上来都是赞誉之言,清查盐事大的阻力也就随之消除。
      四月上旬,对左护盐校尉毛敬的审讯以及对其家查抄也有了初步的结果。
      毛敬承袭父职,父子两代居左护盐校尉前后长达二十二年,护蔽私盐与盐商私分巨利,家资积累巨万。督办此案的检讨御史唐恩叔累计维扬府查抄毛氏宅院十处、藏银三十二万余两,兴化、海陵、维扬等地抄没粮田一千二百余顷,淮南盐场所辖区域内,还抄没私垦粮田八百余顷。
      毛敬案给定铁案难翻,维扬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受盐商的恩怨,但江宁的官员、士绅则完全不一样。
      永兴帝登基之前,江宁部除了少数手握实权,大多数人都是坐冷板凳的守陵官,手头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日子过得极为清苦。永兴帝江宁登基之后,江宁部诸寺监才掌握实权,但战事仍频,财力吃紧,想捞也无从捞起,以致从居巢回江宁来,有许多官员因为户部拖延不发俸禄而陷入忍饥挨饿的窘境。
      江宁城里的士绅也为集,但受江宁城破之害,士绅损失为惨重——御营军、府军大乱时,先劫掠的就是城里的士绅富户。而后浙闽军进城,控制江宁的时间虽短,但也是集洗劫士绅聚居城区。
      以致战乱,江宁出现一种怪现象,就是粮价暴涨而地价猛跌。许多士绅豪富晓得城外乱,但给洗劫后要维持一家人城里的生计,只能将地契拿出来贱卖。
      说起贪官污吏来,民众恨之,但恨贪官污吏的,莫过于一大群想贪但暂时还没有贪上、又陷入困境的士绅官员——毛敬的案子大体水落石出之后,江宁城里就一片喊杀之声。
      张晏难推失察之咎,上书请罪,请辞内侍监。
      梁太后、永兴帝及程余谦、余心源等人,当然都不想张晏离去,终以罚一年俸禄充入国库了事,也叫他们认识到,只要兵权给淮东拿捏手里,淮东想要做成什么事情,他们或明或暗都难以阻挡。
      由于涉及私盐的盐户、盐卒也是极多,为稳定两淮盐场生产、运输,治罪时也只能刻意的去放松,而不是追根究底,将盐事生产耽误了。
      毛敬终判斩刑,子弟十一人判流徙、家产抄没,罪罚为严厉。
      涉案的五家盐商,有两家查禁私盐时率私武激烈反抗,但也只有主犯及有命案手的从犯给判斩刑,其他三家主犯都只判流刑,从犯都不追究其罪;除此之外,这五家分别处以十万两银到三十万两银不等的罚没,并没有进行严厉的查抄。
      而禁私期间没有涉案的商卒盐户,不管之前是否有涉走私,一律赦免前罪。
      毛敬等案犯终与王学善父子以及谢朝忠一起押赴刑场用刑。王学善身为前户部尚书、谢朝忠之前的品阶高,定刑的程序要比毛敬复杂,所以拖到现。
      王学善用刑,邢部、大理寺、都察院都派官员监刑——林庭立监刑回来,到陈园与林缚说道:“王学善临刑前,倒要我跟你说声谢……”
      “谢什么,谢我没有灭他的三族?”林缚一笑了之,侧头看向旁边的孙敬轩,笑问道,“跑江湖的,是不是有‘祸不及妻儿的说法?”
      孙敬轩一怔,半晌没搞明白林缚的话是什么意思。
      永兴帝对王学善倒是恨之入骨的,恨不得将其族都押到刑场上凌迟而死。程余谦等人将兵败的责任,都推到王学善、谢朝忠的头上,下手自然也不会软——初对王学善、谢朝忠等人的判罪是夷三代亲族、抄没家产、妻女充为营妓。
      还是林缚的坚持下,王学善叛敌罪终判处王学善父子以斩刑,抄没家产。王学善亲族里,除三名成年庶子判流刑、徙往夷州外,其他十岁以下的未成年子弟均不治罪,由亲族收养,也不牵累妻妾,比初的罪罚要轻得多。
      王学善只当林缚是对他王家手下留情,却不知道林缚根本就做不出夷人三族、妻女充为营妓的行径来。
      除此之外,韩宾交待出奢家藏于江宁的暗桩、密间数十人,减罪也判流刑;陈如意倒是有骨气,一个都没有交待,刑讯的人见她如此美貌,也手软没有太严厉的进行逼供,终处以绞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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