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的地方来。”
罗虎知道伏火硫磺方是前朝丹医常用的丹药剂方，不过前朝启宁帝受丹术所害而崩，就全方面禁杀丹术。有越以来，或能典籍里看到伏火硫磺方有关的粗略记载，但极少有人知道详情——
淮东这些年推崇匠术、兴复杂学，或兴丹术也未可知，但听钱小五、陈恩泽的语气，枢密使将这伏火硫磺看得极重，而实际上军械监这栋院子实际就隔河跟崇国公府紧挨一起，叫罗虎好奇这伏火硫磺方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也晓得淮东军的纪律，有些事不是随便能打听的。
“孙襄军也真是粗心，”钱小五看得过罗虎初进江宁有些发蒙，说道，“想必好些事都没有罗兄你好好介绍：江宁虽说不是北方，但大寒天冷起来可不好受，不过室内可以烧火炉。如今各地战事初息，江宁市面上的物价还贵得紧，罗兄仅靠着月俸江宁带着一大家口人可不容易住下去。国公府定期会从外地运一批粮肉面炭等物资进江宁，将吏凭军票可以每月可以支领一定量的生活所需之物……”
罗虎才想起刚才从军情司所领的一叠印制精美的军票，原来有这般作用。
军票上写有“一元”、“一角”、“两角”、“五角”的字样，足有百十张，说是安家费。只是孙襄军还没有时间跟他介绍清楚就不见了人影，罗虎此时想来，“一元”或许是抵淮东银元一枚，但不知道“一角”是谓何指。
不过听钱小五介绍，罗虎倒是不用再担心江宁怎么养活一家几口人的问题，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养家糊口倒不成问题——他倒是没有想到，林缚钱庄飞票之外，有意小范围内试用钱钞，以便以后能逐步的发行钱钞作为银元体系的辅助补充。
“枢密院崇州、明州、江宁等地所办的大学堂，主要还是招收各地的书生子，罗兄若有十五岁以上的子侄，可以推荐入读；此外，国公府还专门江宁、崇州等地办了多所公学，将吏子弟若未成年都可入学宿读。国公与夫人的意思，是鼓励各家女公子们也能入学，不过要是各家有顾虑，湖塘县君还江宁办有女学，都免费招收各家的女公子们入学宿读；不提倡各家私请西席……”马车停铜驼巷里，停枢密院分派给罗虎的独院前，介绍淮东公学的情况。
以往高官子弟可以随宗室子弟一起就读太学，这显然不是普通将吏能够享受的待遇。
虽说很多地方都有书院，但书院授儒学，也不是未成年子弟能够入读的。富贵人家教授未成年子弟，多是聘请西席办私学、私塾。罗虎自然是希望四个未成年的子女都能读书识字，而私聘西席不是他此时能承担，有公学甚至有专供女儿宿读的女学，那是再好不过……
独院前后三进，倒是不大，除厨杂耳房外，勉强够八口人居住，还要空出一间警卫室来——罗虎身为旅将级将官，有司会派两名警勤人员替他打理杂散事务兼侍卫，所司会专门放发伙补，不是罗虎私吏，不需要罗虎掏腰包。
淮东禁将臣聘请私吏协助处理公务，因公务所需而要额外添加从吏，皆可向有司申调，与将臣有上下之别，但不存人身依附关系。
罗虎与钱小五、陈恩泽路上走得慢，钱小五领着一票人已经手脚麻利的拉一大车东西停院子里布置开来，把罗虎刚才给他的军票用了一。
罗虎的妻妾与两名小女儿也有着初入江宁的不适跟不安，四轮马车里拉了许多她们从未见过的奇物件，倒是罗虎的两个儿子年纪不大，性子颇野，翻前爬后的帮着布置。
钱小五、陈恩泽与罗虎自不会管这些杂散之事，扫出一间静室，倒是叫人让从附近餐馆送来的酒席摆开，一边饮酒一边谈起江宁琐碎之事来。
罗虎此前随军作战，知道林缚治淮东军另具一格，有着与传统截然不同的风格，与钱小五、陈恩泽聊来，才知道淮东将臣江宁以及崇州的生活，也有着与传统远不同的气象。
吃着酒，有一员小吏走进来找钱小五，与他耳语了一番；钱小五神色凝重，陈恩泽问道：“什么事？”
罗虎以指挥参军衔入了军情司，许多机密都不用瞒他，钱小五直接说道：“宫里有消息传出来，说那个老妖婆又想出龌龊主意，说要对淮东将吏封功赏爵，公侯伯爵便宜得跟市面上的腌黄瓜似的，说是还要封实邑；这事本也由不得他们乱搞，但消息传出去，总是有些不好的影响……”
罗虎正琢磨着钱小五嘴里的“老妖婆”所指是谁呢，但也知道赏爵邑土之封未同小可，心想莫非这个老妖婆是指万寿宫里的那位？
罗虎心里暗想：淮东将臣真要是接受永兴帝的爵邑封赏，那以后就未必还有推翻元氏、另立朝的动力，万寿宫那位大概是打这个主意；但他又想，枢密使携鼎立山河之大功，不仅淮东将臣心目里声势无二，远没人能够替代，而元越前后二帝，一帝逃都、亡于涡水；一帝弃都，苟且偷生，帝室的声望早就江宁战事时衰落到极致，此时淮西及川蜀势力都不足以威胁、牵制淮东，枢密使大不了直接废掉永兴帝、另立朝……
跟罗虎所想不同，陈恩泽挠了挠脑门子，说道：“这老妖婆是有些叫人恨啊，”与罗虎抱歉说道，“我与钱大人还要赶去国公府商议此事，这顿酒便寄以他日了……”
第2章 江宁风潮（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