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世界诞生的最初之时,人这一物种,在繁衍生息的源头,曾经分化为众多不同的族群。正如能逐翅于长空的,不仅有巢寄堂前的燕雀,亦有翼展九天的鸿鹏;正如潜游于海泽的,不仅有被困于涸辙的鲫鲤,亦有可泅渡北溟的鲸鲲。
人,在最初的最初,也并非只被圈禁于如今我们极有限所知的、樊笼之内的物种。而现在我们所说的人类,也仅仅曾只是他们中最普通、最不起眼的一群。
相较于人类毫不突出的体貌、平庸甚至完全匮乏的能力、和暂短不过弹指一挥的数十年性命,他们之中,大多拥有悠长久远的生命周期,以及变化万端的天赋:有的生来亲近自然界、坐拥自由操控元素的力量;有的则善于与其他物种的生灵沟通;亦或是能变幻成其他型体,于云海里无羁翱翔,于沃原上纵情驰骋……
对于被进化和规则选中的他们而言,人类,不过是无力且孱弱的,朝生夕死的蜉蝣。
自称为神之子民的他们,于高高在上、人类无法企及的天穹筑起了宫阙,数百年如一日地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而人类不得不成为了云端下,负责顶礼膜拜,虔诚供奉的一群。
随着文明的演进,在优越者之中也渐渐衍生出了不同的种属、派系——那些天生能力高雅,姿容脱俗不凡的,惯于自矜为天人;而与之相对,相貌陋鄙可怖、神智痴恚而侵略性强的,则被天人贬斥为魔人。
亘古以来,当琼华水镜第二次显露厄难之兆时,一场旷日持久的天魔之战爆发了。以帝释天为首的天、龙、乾达婆和紧那罗等天人四部,与以夜叉王为首的魔人四部:夜叉、阿修罗、迦楼罗和摩呼洛迦殊死相搏。吠陀经中曾以这样的诗句描述,……那夜曾有无数星云于天际陨落,支撑苍穹的四柱也尽数倾颓。火焰明亮如玫瑰,更盛一千个白昼的光辉……神的使者君临深渊,无数亡者变成白色的鸟儿纷飞……
那场战争异常惨烈,六道众生无不饱受乱离之苦。
在战局的关键转折点处,原本中立的人类倒向了天人一方,使得两败俱伤的局面以天人的惨胜作结:夜叉王战死后,失去了领袖的魔族残部被尽数驱赶至广袤荒寒的黄泉界,以半死人的姿态被永久地放逐。
而同样元气大伤的天人却在战争结束后,和人类于灵台缔结了契约:在天人休养生息的一千年间,人类继续向其提供与过去给天魔二族同样数量的供奉;而作为回报,天人将成为人类的庇护,并在千年结束后,开放人间界通往苍穹界的道路。
这个契约,在后来的史诗中被记载为灵台约法,又称为天人间的千年之约。
自此,人间界分七国而治。
赤翦、锦、岑、龙象、水云、渊、宝莲,并称——浮屠七国。
仿佛一声惊雷乍响,一夜之间,于人间的土地上高高树立起来的,是有如长满钢铁荆棘的高墙般等级森严的四姓制度——被圈养其中的人类以数不胜数、不计其数的牺牲供奉着天人。层层盘剥、处处榨取而来的人间血泪,滋养着这樽筑基于神坛之上,盘根错节的庞然巨物。
为这样血泪斑驳的苦难史所冲刷淬洗,自人类内部逐渐涌现出一小部分异色的群体——他们中,有的继承了先祖来自于天魔的稀薄血统,有的曾与其他拥有极高灵智的生灵订下契约,有的则本身来自拥有异能、却因某些原因不曾归类于天魔的古老家族……众说纷纭,不一而足,然而唯一相通之处则是,他们都拥有凌驾于普通人类之上、不可思议的能力。
——承神之力,行神之事。
对于这样的异能者,人们又敬又畏地称之为——神行者。
每逢人间又度过十二载春秋,最高天天廷才会遣使降足凡尘,代表天界的最高意志,对各人间诸侯国进行形式上的统继敕封等——可能对于远在九霄云上的天人而言,人间这些权力更迭、朝代变幻,无非是风中草芥一般、转瞬即逝的琐末之事罢了。但因此诞生的,一轮一度的七国盟会却是不折不扣、举世瞩目的人间盛事之一。
特别是此次定于锦国举行的盟会,不单七国诸侯尽数到场以外,号称天下第一药师、有通生彻死之能的药师彻,以及来自海上莲,漂浮寺的俊美圣僧流明等平日不出世的高人,不日都将齐聚歌乐都。此前坊间已有不少沸沸扬扬的传言,更有许多人早已闻风预定了沿街茶馆酒肆位置最佳的观景雅座,只为一睹那万人空巷的盛景。
然而到了盟会举行的当天,所有人都不禁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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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宴春风 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