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顾得上见面,好不容易见了你又端着这张脸…怎么?难不成是在怪哥哥这阵子光去忙族内的事务、对你不太上心?要是这样,哥哥倒真要给你赔个不是了,小照想要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还是女孩子家喜欢的那些胭脂水粉?不管是什么,我都给你弄到。
甜嘴儿的果脯,新折的白梅花,好看的衣裳钗钿…那些我都不要。语气闷闷地说完,照扬起脸来定定地望着辉的双眸好一阵,这才很认真地道:我只想要哥哥你觉得幸福。
辉一怔,那对过早就洞知了世事人情的黑瞳深处,久违地有明亮而潋滟的星光在漾动,却也倒映出些许幽邃的翳斑。但他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用力揉了揉女孩的额头:……回去罢。
两道背影渐远于满月城外的官道上,雪地上相偕的履迹也逐渐被落雪掩去。
而同样被掩埋的,还有不少被胡乱撒落于路面上的告示,其上的文字大部分已被雪水湮开成一团团墨迹。剩下少数尚能勉强辨认的纸张上,都写着两个字:寻人。
不久后,便传出辉被拔擢为满月祭司祭一职的消息。
即将来临的满月祭是满月城一带历史悠久的传统。一年一度,三日三夜。全城载歌载舞,狂欢痛饮,既是为了庆祝丰收与祈愿丰年,同时亦是为了驱除人们心中对如约而至的永夜的恐惧与阴翳。对于白夜一族而言,更是巩固统治,收取供奉的重要日子。届时就连满月城周边的不少游牧部族都会闻风赶来参加庆典。
而上至维护城中秩序,下至雪橇车马的调派与供奉品的清点,无不属于满月祭司祭的统筹范围。以往担任司祭的无不是白夜宗家内实力人望皆上上者,这一头衔带来的职权之重大不言而喻。甚至有流言盛传此次无霜夫人的属意,恐怕已在为白夜辉升举下任族主搭桥铺路了。加之此前,辉已经被指派为掌握白夜族内守备执法等实权的碇星卫指挥使,而今大小事务缠身,照不曾见过他面已足有月余了。
这天午后,她正如往常一样坐在于二楼书斋的窗畔读书。
一部《天官书》还未翻过去几页,忽听见楼下传来有些嘈杂的人声脚步。这在她所居住的这个素来门可罗雀、幽静得可闻雪落的别院可是稀罕事。放下手中卷册,照刚步下楼梯,便看见一个模样机警的少年肩扶着似已人事不省的辉气喘吁吁地进了中厅。
那少年照倒是认得,是辉去年从新选入碇星卫的分家后辈中提拔上来的股肱部下,名叫北斗。再看辉,不仅身上白衣满是泥泞污损,手肘处好像也受伤流了血。
一见到她,北斗像是松了口大气,也不待照发问便快人快语道:小姐,可算是把辉少主带回您这儿了。刚刚少主去巡视,半道儿上被摄提少主带人堵了。对面气势汹汹十几号人…好像就为了少主这次被选为司祭的事儿罢,上来二话不说就大打出手。少主开了君临与对面周旋,但是摄提少主却也趁机用君临偷袭,让少主手上挂了彩。少主不愿意这副样子回主宅,我说要帮他包扎也不让,非要到小姐您这里来。结果半路上就厥过去了……
知道了。照点点头,我这就去问霰姨要些伤药,你先扶他在里间躺平。
照出门后不久,辉就悠悠苏醒过来。他的伤势原本不重,只是君临刹那对身体的消耗实在太大,所以才一时力竭晕了过去。
用未受伤的手刚半支起身来,外间的北斗已闻声冲了进来。见辉面色似无大恙,这才忍不住愤愤道:摄提少主这次真是欺人太甚,明着搞不赢,居然玩儿阴的!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宗家长老的儿子嘛!少主,要么现在我就带几名碇星卫的兄弟过去把场子找回来?
将上身在背榻上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辉神色淡然地用拇指拭去一边嘴角干涸的血迹:怒形于色,矜纠收缭…白夜摄提这家伙,不足为惧。倒是另外一个到现在都没有动作,不可不提防。
另一个…?北斗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啊、您是在说焚宵少主……?白夜焚宵也是因觉醒了君临刹那而被确定为下任族主候补的三人之一。他出身自白夜最大的分家,背景实力也颇为雄厚。如若辉真的想站上白夜一族的顶点,那么此人亦是不得不跨过的一道障碍。
然而辉没有说是,也没有说否。只将话头一转道:东边儿情况怎么样了?
北斗摇摇头:早先去查看过了,还是没有稳定下来。
沉吟了片刻,辉轻声道:待入夜了你再带几个人去满月城,注意手脚要干净点。
欸、又要…?可最近城里已经有些风声儿了,万一闹得太大……说起这个,北斗神色明显很是为难。但见榻上一径闭目养神的辉明显没有收回成命的模样,他也只能领命动身,正巧与不知何时起已站在门口的照打了一个照面。
过去的秘梵学者一般倾向于认为,君临刹那的实质可视为秘梵的某种对等抵偿。其领域的大小以及持续时间长短,不仅与术者自身能力,同时也与相抵消的术的规模相关。但是关于这种正裔誊本的起源,以及白夜氏特有的那种秘梵的本质,则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本章完)
第87章 照 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