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础构阵上下的功夫要多的多,它考验的是绝对粒子的合理引导,比起生物学,它更像建筑学,而建筑你也知道,是要考虑整体的,地基固然重要,可结构上不协调也会导致坍塌产生。
而像烛风这样只在手腕上聚集出脉冲环,那么它根本就不适合用来发动攻击,倒是用来做防御还说得过去。但倘若是用来防御的话,那烛风就应该更改自己的构筑法,不是着眼于粒子于粒子的间隙控制来加大能量储量,而是在着眼于密度补强上,当然这时候在能量的稳定性上就得下功夫了。
聚精会神的去感知绝对粒子的运动轨迹,去读取那些处于松散态的绝对粒子里的残存的构筑路径,然后根据它原先的痕迹去重构再现。
大野兽教了他几遍,烛风也跟着学,虽然头几遍学的不怎么样,但好在他勤奋。
烛风不是什么旷世奇才,即便他身上的确有那种待开发的巨大潜力,但也不是说他只要看一眼就能学会的人。一次次的重复,他也会出现错误,他也会连续好几次因路径规划错误导致整个奥义崩溃,他也会在多重引导的时候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是,笨拙绝不是停止尝试的理由。
可怕的并不是我们不是天才,而是我们的逃避。
我们逃避了被别人指出错误的机会,我们逃避了自己无能的事实,我们逃避了那个虽然不稳重但却真实的自我,难道成功的魅力真的逊色于一个人的面子吗?事实证明,恰恰是我们对我们自身无能的否定推我们堕入无能的深渊。
天才们都自称为傻子,只有傻子才自诩为天才。
夜色降临,烛风一个人守在洞口一遍遍的演练手上的脉冲环,体内的热量蒸出汗粒,手臂也因为绝对粒子的多次聚合而显得微微发红,但他每试一次就会思考自己下一次是否能够做的更好。他会在一次次的自我磨砺中不断进步。
即便是再怎么不起眼的一件小事,想要把它做到极致也是需要费功夫的。
大野兽看着背对着自己专心训练的烛风,黑色的眼珠仿佛要与那充满诗意的黑夜同化到一起。这时,它就会从自己的床底下抽出那张泛黄的照片,用自己粗糙的大手抚摸出最真挚最细腻的情感。
在黑暗的掩映下,大块头就会展露出那种温柔的微笑,他会饱含深情的凝视着照片上那几个熟悉的面孔,把某种早已烙印到内心深处的深厚情感拥抱进柔和的夜空。
那种怀旧似的略显悲伤笑容,是我们真实爱过的最好证明。
照片里是幸福的一家人,温柔贤惠的妻子,两个可爱的小女孩在镜头前透露出幸福的微笑,而那个抱住她们的人,是那个在受到诅咒变成怪物之前的男人。
大野兽笑了,笑的那么悲伤,笑的那么苦涩。无法诉说,无法欢笑,他只会默默的把照片收回原处然后拥抱着自己静静的躺下,然后缓缓的沉入那迷人的梦。
天亮了。
那颗在遥远天际不舍的退却的星星,也在愈发浓郁的晨光里,与那些不被人倾听的故事一起,消逝在了一片永远不会回溯的时光中。
浮世皆虚,万事如梦。
是非斗转,星辰依旧。
——“大野兽的照片”
大野兽是属于经由黑魔法迫害而扭曲成了怪物的人类,照片上是他原来的家庭,照片上的两个女孩便是蔡晓茜蔡晓婻,大野兽之前是她们的父亲。
有关他是如何被魔法扭曲了的,我们不得而知,大野兽也永远丧失了向人们表述的能力,他从被异化成野兽的那一刻期就无法开口了,而蔡晓婻她们也无从记起那段遥远的历史,当初她们年纪太小了,对父亲这一概念的了解也少的可怜,只不过当初父亲的存在在她们的脑海里留下了无比鲜明的印象碎片,所以,即使残破不全,这些碎片也依然会熠熠生辉从而让人无法忘怀。这就是为什么蔡晓茜一直把父亲做的木板先生作为附魔武器。
但为什么野兽不重新回去找自己的家庭呢?他试过,他去过,但是,不是每一个故事里都会有美好的结局和善良的人们,这其实很现实。当我们满怀信心去迎接我们在脑海里早已构筑好的美妙蓝图的时候,我们才会发现,那些原本我们视之为最亲密最可靠最有同情心的家伙,他们早已用尖刀指向了我们的喉咙,我们失去了利用价值,然后便丧失了与之成为朋友的资格。大野兽被自己共同生活过的村民驱逐了出来,尖刀扎在他厚实的毛皮上,扎不透,但依旧痛彻心扉。
不公的是大野兽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不公的更是他依然被保留了流泪的资格。
他甚至被自己的家人拒之门外,他别无选择,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既然如此,那就用自己的力量去做一些自己该做的事吧。
于是,大野兽发誓要守护好自己的女儿们,同时也守护好自己的村子。暴雨之夜,隆冬之际,大野兽在山脉上奔走,驱赶着那些不怀好意的野兽,击退了到处掠夺的山贼,他不会开口,他只能挥拳,挥拳,用尽力量的去挥拳……
不过,万幸的是,在他成为一个野兽之前,他还是一个父亲。
第二十三章:不被人倾听的故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