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牡丹撸下袖子来盖住它,“蛇不大,志向不小。你要是能成精,整桌都是你的。”
这么一耽误,这桌的食客就回来了。有人说着话推门儿就进来了,是个男人,嗓门扯得有点高,语气颇快活,“五哥,方才你真应该进去瞧瞧,知阳府的水土养人,一个唱曲儿的姐儿都那么水灵,她”
没说完的话就被他嘴里的“五哥”的一声呵斥憋回去了。
“什么人!”
牡丹没跳窗,她怕把自己摔出个好歹来。这俩男人进来的时候,她没来得及躲,就立在窗边。外边的天又重新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她看清楚了,先前眉飞色舞的男子十六七岁,粉面桃腮,娃娃脸儿。黑发用玉冠束了,偏又单独挑出一撮打成小辫儿吊在脑后。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小辫儿满后脑勺打晃。
这个五哥倒是齐整,龙睛凤眼,年纪轻轻端得四平八稳,不用说话,只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就能把人逼退三步。
牡丹做了一礼,“奴家是来伺候客人酒水的。”
那个“五哥”谨慎又有厉色,他的一声呵斥叫旁边那个眉飞色舞的小子闭了嘴,复又张开,“喔喔喔五哥我没说错吧,知阳府遍地出美人,随便一个端茶倒水的丫头都这么漂亮。”
牡丹有些不大高兴,这男人不光说还上手把她从头指到脚。不过理亏在先,不能怪人误会。她抬眼看上去,那个五哥看样子是个主事的,她欠了欠身子,“二位客官,酒菜已备妥,可还有吩咐?”
五哥负着手,眼睛盯着她却不说话。
牡丹被他看着,脸不红心不跳,只是往下低了低头,“若客官无甚吩咐,奴家就退下了。”
五哥依旧不说话。
那个眉飞色舞却老大不高兴了,一脚上前堵了她的路,“唉我说你是看不到旁边还有个大活人啊?只回我五哥是什么意思?小丫头年纪不大,还学会看人下菜碟了。我五哥是长得俊,我也不赖吧。”眉飞色舞食指戳地,“给爷道歉!”
牡丹不想惹事,楼下那位还没摆脱呢,不想无端再招一位。于是摆出自认为很诚恳的神色,“奴家头一回伺候客人,多有不周,失礼处还望您海涵。望您高抬贵手。”心里想着不是说大人有雅量,小人才不容人吗?
一不留神,嘴比脑子快,这话居然溜出了嘴。
说完了,她觉得这些日子的好话白学了,一张嘴还是得罪人。
果然,眉飞色舞的牙咬的嘎吱嘎吱响,一根手指头差点戳到她鼻尖儿,“你骂”指完了她又指自己,“我是小人?”
牡丹从来都认为有误会就要立马澄清,误会积多了容易成仇,“奴家只是觉得您应该是大人物,大人物应当有大量。您看这也并非多大的事,是不是?”
眉飞色舞更生气,扭头喊他五哥,“五哥,这丫头拐着弯骂我气量小。我怎么着她了我?”一点就着的性子,不用等他五哥有什么表示,点着牡丹的鼻尖去计较,“爷这气量还就是条独木桥,今儿人满为患,你还真就过不了了!”
说完伸手就要来拉她,他要找楼下掌柜的要个说法。
这什么破客栈?饭前吃顿气,以为饭前甜点吗?
牡丹怕出事,忙阻止,“别上手!”话说的急,女孩的声音就听起来尖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眉飞色舞哪管她,见她往后退,便穷追不舍。
君子动口不动手,上了手容易出事端。见他伸手过去,那位五哥总算出声,“九弟”
但是,晚了。
随着女子的疾声斥责,“红——”
“什么玩意儿?”眉飞色舞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个什么细条东西横空飞了出来,又以闪电似的速度收缩回去。然后,他才觉得手上一阵疼,像是被虫蛰的感觉。
低头一看,手掌多了两小洞,掌面正以看得见的速度变紫发黑。
五哥眼见了全程,原先端得又深又沉的脸,蓦地变了颜色。刹那佩剑横空而出,剑身携风,直逼牡丹而去。
眨眼间剑尖挑着牡丹的咽喉,只需再进一分,她仅剩的半条命就没了。牡丹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额上渗出了汗,喉咙滚动。颤着睫毛,缓缓抬起了双臂,“你要是杀了我,他就死定了”
眉飞色舞疼的缩在地上打摆子。
就听见五哥吐出两个字,“解药!”又沉又重,随便一个掉地上都能砸个窟窿出来,两字之间夹着杀气。牡丹惜命,她相信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这人一定会给她一剑。
眉飞色舞脸色开始发黑,这是蛇毒攻心的征兆。红的毒很霸道,虽不至于立马毙命但折磨起人来很残忍。
五哥见这女人,竟从袖口唤出一条女人手指粗细的蛇来,邪里邪气,大半身子红的发亮,剩余部分暗的发灰,衬得她也邪里歪道。那蛇居然朝他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就见她将那怪蛇从手臂上拿下来“红,出来救人。”
五哥拧着眉,眉间能拧出水来似的,稍稍移开了剑尖,警告她,“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牡丹自是不会,她爱自己的命,别人的命也一样珍贵。
只见她蹲下去,放任怪蛇游鱼一样蜿蜒上了自己九弟的手掌。蛇嘴忽然大张,那么小的一条蛇,嘴张开却像个盆。毒牙陡现,五哥嘴唇微珉,他的剑横在这女人的后颈不到一寸处,只要她敢妄动
这回,蛇咬住了没有立即松口,细长的身子居然慢慢变得充实起来。眉飞色舞皮肤上的黑气缓解,五哥这才看明白,这怪蛇竟是在吸毒。
1.龙睛凤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