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花花肠子。
齐光推了个茶盏给她，“坐会儿吧，最起码你也要让我清楚是什么蛇咬了自己弟弟吧。万一以后有个好歹，我不好与家中双亲交代。”
牡丹看了活蹦乱跳的九王一眼，九王鼻孔朝上，朝她翻了个白眼儿。
牡丹没坐，站着好歹还像个干活的，“我这蛇很老实，我家乡俗称小赤焰，一般不伤人。令弟那日来拉我，它误会了，以为遇上了攻击，这才跳起来咬人。”
九王哼了声，满是对她说辞的不满意，“合着全是小爷自找的？”
齐光点头，继而看似责备自己弟弟，“竟是这样，九弟你鲁莽了。”
“我”
他想辩解，齐光却不理他了，只与牡丹说话，“给姑娘添麻烦了，只是姑娘为何放一条蛇在身上？”
牡丹给他添茶水，说话的时候眼皮下垂，不看人，眼睫颤动，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宠物。”
齐光哦了一声，便动筷子吃菜。忽然冷漠的不再说话，牡丹走也不是，站着伺候也不是。
九王看她不顺眼，敲着自己的茶碗，“欸欸你，这儿空了，看不到吗？麻利点，倒上倒上。怎么伺候客人的”
牡丹顺了顺胸口的气，没事，大丈夫能伸能屈。遂端着笑，“小的给您倒上。”
齐光不说话，九王也不打算叫她走，眼下支使地她团团转，一会儿布菜，一会儿端茶倒酒，筷子“不小心”掉地上了连连使唤她去换新的。全成他的跟班儿了。
大堂里小娘唱罢，换了琴娘，泠泠琴音绕梁，楼下安静了许多。
牡丹换了新的筷子回来，齐光凉声道，“姑娘不坐，是嫌弃我兄弟二人吗？”
嫌弃，谁敢？
“就是啊，你快坐下，别惹我哥生气。我哥生起气来，我都怕。”说着就想来拉牡丹的胳膊，手伸半路又缩回来，有点尴尬，只得找面子似的反手拍拍自己身边的春凳，“你把你那宠物叫出来，和受害者打声招呼。昨天我都没看清，你不能让我被咬的不明不白。”
牡丹惊讶于这兄弟俩的脸色转换，“给你看了有什么好处吗？”
九王抓抓耳朵，“你还要好处？两清呗，你不是要两清吗？”
好。
红懒洋洋的被叫醒，然后慢条斯理的爬进空茶盏里盘成一团继续睡，被两个大男人参观也无所谓。九王小孩心性，一想到这么个小东西把自己治的服服帖帖的，立马忘了疼，嚷道，“酷啊五哥，这玩意儿这么小就如此毒。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呢，我也弄一条来养怎么样？”
牡丹忽然有些不安，“这里人多，别吓着别人，我要让它回去了。”
红被一来一回折腾的有些烦躁，突然清醒，朝着九王噌的一下昂起了脑袋，和他脸对脸，蛇信子不停地吞吐。九王可是真怕，屁股沾着凳子直往后滑，“你你别过来啊。敢过来，我我就，我就让我五哥炖蛇羹。”
聊天这会儿的功夫，台上换了个说书老先生，一出《昭君出塞》说的唾沫横飞。
他五哥可没心思炖蛇羹，齐光记得这蛇身大半是赤红的，红的发亮。今日不一样，并没有红的发亮，反倒赤红部位变得有些暗红，还有其他什么变化，但他说不太出来。这种蛇他也没见过，但是能感觉到很有灵性。
此女方才说谎了，这蛇定当不止是宠物这么简单。
世上奇人异事多半说不清楚，齐光不打算动她，但也不能不设防，“我看姑娘昨日带着包袱，姑娘是要往什么地方去？”
别提包袱呀五哥九王冲着齐光挤眉弄眼，在桌底下一个劲儿踢齐光的脚尖。
那包袱被他出门的时候扔给乞丐婆了，这要是让她知道了，又让蛇咬他可怎么办？
“我要往北方去。哦对了，公子看见我的包袱了吗？”说这话她不太好意思，毕竟她肇事逃跑，很没脸面，“我换洗的衣裳和银钱都在里面，得找回来。”
齐光把桌底下的脚换了位置，点头道，“嗯，看见了。”
九王突然大叫，“五哥！你看台上的小娘美的像天仙。”
牡丹看着台上怪道，“小公子口味挺独特的。”
九王回首瞧，台上的老先生举着惊堂木，张着嘴，嘴里还缺了一颗牙，眼对眼正和他打了个照面。九王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谁稀罕你那干瘪的破包袱，找客栈要去吧，你以为自己有多美啊？爷们儿还能替你看着？”
哦也对，她得和掌柜的告个假，回去把包袱找回来。
齐光是个话不多的人，九王又爱瞎扯。蛇也看了，饭也吃了，这算两清了。牡丹瞬间轻松不少，她正要去别处干活。
抬眼不经意瞥了眼茶楼门口，门口进来一人，身量挺高，一身锦衣绣袍，眉眼儿俊秀。她连脚都没来得及抬，直接缩着肩蹲地上，躲在齐光脚边就不起来了。
齐光拧眉，“姑娘这是何意”
九王连声哎哎哎，“说话就说话，你怎么还耍流氓呢？”
九王这大嗓门，她怕把金桥招来。托盘挡住侧脸，蹲在地上一步步往后退。大堂里忽然就响起掌柜找人的声音，“牡丹？牡丹？金公子找”
九王鬼心眼多呀，见状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哈哈大笑，伞是牡丹花，小衣是牡丹花，连名字都要取个牡丹花，一把揽住她的后脖颈把她带起来，“哈哈哈，阿花有人找你呢你躲什么呀”
阿花？齐光被茶水呛了嗓子眼儿，咳了好一阵儿。
金桥为什么知道她在这儿她不清楚。
但是，这个头上扎小辫儿的小子真的太爱多管闲事了。
3.茶楼听曲见牡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