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浓重,旅店薄薄的两扇木门,在外面人的拍打下咣当咣当作响,“张胖子!”
“严爷,会不会胖子不在啊?”
她听见男人呵斥问话的人,“你他妈瞎啊?没看到亮着灯呢吗?那能那不在吗?”
随后有人附和,“就是,说好了今晚过来拿货的。死胖子诓我们是想挨揍吗?”
“张胖子!骚娘们儿?给老子开门!”
门栓的不牢,再给他拍两下不是门板破就是门栓掉下来。牡丹四下里找能藏人的地方,外面至少三个大男人,迎面撞上的话自己会吃大亏的。
咣咣啪啦,门栓被拍落了。
那两扇可怜的门板被人咣一脚踹开,在原地晃荡两下,吱嘎一声竟然真的掉了下来。
严二脚凶神恶煞的,叉着腰站在门口,脸上覆着半面铁面具,大半夜的俨然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他娘的,张胖子人呢?”
里面没人应,灯却亮着,严二脚有些奇怪,露在面具外的独眼在简陋的店里搜了一圈,“你们俩,进去看看。”
严二脚依旧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没有挪动。牡丹就窝在柜台下面,她原本打算趁他们进去找人的空当偷跑的,可眼下听动静那两个人正要进去找那对夫妻,还有一个当头的站在门口处。正好截断了她要跑的路。
严爷?这就是老板娘嘴里的严二脚?人贩子?
完了,若是被他们发现张胖子被人放倒了,今晚她恐怕是跑不出去了。
严二脚用脚勾过来一条长凳,撅着腚便要坐下去,忽然耳边炸起一声尖叫。把他唬了一跳!正要往里面去的那两个人也三两步跑了回来。
“咋的了咋的了?”
严二脚怒喝一声,“谁?!”
接着他们就看见柜台里面,慢慢地站起来一个小姑娘,长得很漂亮,水嫩嫩的。就是脸色发白,脸上诚惶诚恐,“你你们是谁?”
三人面面相觑,严二脚方才被她那一嗓子吓的不轻,见是个小丫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一声,“他娘的,老子还要问你呢!”
牡丹快要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们你们是来找我表叔表婶的吗?”
“表叔表婶?那什么玩意儿?”
一个小个子男人凑上来,“严爷,是不是张胖子和他那骚娘们啊?”
严二脚眯着仅剩的那只眼,将牡丹从头打量到脚,末了流里流气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张胖子是你表叔?”
牡丹唯唯诺诺的点头,“嗯。表叔表婶说有急事,出去了。让我看店,说晚上会有人来。”
“是吗?那他娘的老子敲门你怎么不开?”
说话这会儿,她竟然真的挤出了两包泪,“太凶了我害怕呜呜”
三人听了,哄然大笑。
严二脚凑上来,咧着嘴,说话就一股臭烘烘的酒气,“那你知道哥哥是来干嘛的吗?”
牡丹假装伸手抹眼泪,实际是去捂鼻子,她快被熏死了。弱弱的摇头,“不知道,表叔说开了门就让我回屋去,什么都别管。”
“哟,小妹妹现在门开了。”
牡丹瘦丁丁的,咬着嘴唇,眼神怯意十足,“那我先回屋了。”
总算是离口臭男远了,没办法她只能往她住的那间屋子去。那三个男人见她低头往回跑,贱兮兮的笑成一团,“他娘的,就张胖子那熊样,哪来这么标致的侄女。啊?”
“别是拐来的吧。”
“哈哈哈哈,走,去柴房看看,咱们也拐个漂亮的侄儿。”
牡丹听得清楚,这些人这么轻车熟路,看样子做这勾当早就不是一回两回了。
那帮人往后院去了,牡丹放松了脚步,踩着灯光照不到的阴影跟了上去。就见那严二脚去了后院,踹开小栅栏,直奔柴房,路线还真是门儿清。三个人进去,里面一阵骂骂咧咧,牡丹靠前去,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闷哼声。
有人骂,“小子还挺轴。”
“毛子帮把手,麻袋,麻袋套上。”
牡丹透过破窗看进去,他们正用麻袋套一个年轻的男子。那男子原本应该是穿一身讲究的竹叶青缎袍,现在脏污的不成样子。发髻散了,束发的冠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头发凌乱的披散着,看不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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