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氛围被金桥冲散，牡丹从齐光注视的目光里清醒过来，脸颊尚红润，胡乱的回答，“小九还在等我，我我先上去了。”
齐光没有转身，眼睛追着匆匆逃跑的牡丹，直到她消失在岸边。
齐光回首望去时，金桥没有离开。那张细白的脸上淌着水珠，一脸无害地瞧着齐光。金桥见齐光看过来，便朝他笑笑，“齐五哥，我先上去了。”
齐光双唇微动，声音低沉，“金公子。”
转身的金桥停住了脚步，“还有事？”
若是这样他还看不出金桥的心思，未免也太迟钝。齐光的目光悠远深长，“令姐事情紧急，公子整日与我们这帮闲人一起，当真不会耽误什么？”
金桥嗨了一声，“不会，咱们顺路。反正我和牡丹也是要停下来吃饭睡觉的。”
齐光有些好笑，“顺路金公子知道她要去哪里？知道齐某要去哪里？”
金桥一时抬头，嘴唇翕动却不见言语。
齐光越过金桥，擦肩而过时他低声道，“那些蛇，金公子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齐光三两步上了岸，留在原地的金桥双手缓缓握成拳，脸上滚落的不知道是水珠还是汗珠。
越是接近京城，齐光与九王就越是选偏僻的小路或者村子作为前行的路线。牡丹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她也是个没有明确目的地的人，走到哪儿算是缘。金桥到底是富家公子，受不得路上的颠簸，少不了抱怨几句。小九便要吓唬他两句，“嘿嘿，小爷兄弟俩可是绿林出身，独爱这种调调。受不了你去别处。”
这一路上遇见的怪事让小九心里气不少，他这人邪火撒不出来就不畅快。齐光他又不敢，牡丹现在也换了身份，只能挤兑几句娇滴滴的小公子金桥。
金桥去看牡丹，本想让她说两句公道话，谁知道她的目光竟只落在最前面齐光的身上。
红在手腕上扭了扭身子，牡丹的指尖滑过凉飕飕的蛇身。她低下头，微微抿了抿双唇，今日齐光牵了她的手，她确定他不是无意的。可是他到现在也没告诉她为什么。
纵然脑海中思绪万千，可种种画面里都有一个五哥。牡丹知道自己完蛋了。
她竟然在中原遇见了让她心仪的阿哥。
阿哥很好，除了话少，几乎完美。牡丹长舒一口气，可是她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万一，今晚他有话说呢？要答应吗？不，她不敢。要拒绝吗？不，她不想。
牡丹歪着身子靠在了车围上，满眼的心事。要不，都告诉他，若是他不介意就好了。她自嘲出声，这么神神叨叨的事谁会信，没准齐光还会觉得她脑袋有问题。
这种事，她初来中原时就遇到了。别人问她来干什么的，她那时候傻，原原本本的说了。结果呢，那人端着饭碗离她远远的，她听见那人对别人说，“这个女的是个疯子。”
紧赶慢赶总算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入了一个村落。村子不大，零零散散地住了几户人家。今晚他们不必幕天席地了。
牡丹下车的时候，齐光往这边瞥了两眼。牡丹瞧见了，齐光远远地朝她勾了勾唇角。
不苟言笑的男人，一旦笑起来，勾魂摄魄。
牡丹有些神魂颠倒了，竟然忘记了回应。等到她反应过来，齐光已经与小九去寻可住的人家了。
牡丹抬脚跟上。
金桥跟在她身旁冷眼旁观，自打从水边回来，她就一副掉了魂的样子。那三魂七魄怕是要被那姓齐的勾走了。
可她对自己呢？从见面到现在，她离自己越来越远。金桥不讨厌追逐，追逐给他乐趣，给他成就感和满足感。但是他极度厌恶自己单方面的痴恋，他厌恶做一个自作多情的人。
他不觉得自己有哪一个方面比不上那个男人，金钱、长相、家世，他配一个四处流浪的女子足够了。
看着牡丹越行越远的背影，他极度生气。
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我就这样没有存在感吗？
牡丹，你未免太侮辱人。
齐光正与一老妪站在门口说话，那老妪顺着齐光的手指往这边瞧了瞧，之后伸手接过钱财，看样子今晚是要这户人家过夜了。
41.细嗅蔷薇[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