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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所以沈立轩他们并没有见到李梅梅。
      一份鱼汤也不够那么多人分,李婆子干脆把肉都挑出来,给汤里添水下了锅面片儿。
      吃完饭,姚茜华洗碗,李爱国去了队部,李梅梅就把五妮拉到她奶那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皮盒子给她,
      “雪花膏!”五妮惊呼了一声。
      “给你的。”李梅梅拉着五妮的手揺晃道。
      “给我的!”五妮心里感到暖,嘴上却抗拒,“这多贵啊,姐不能要,你自己用。”
      “哎呀,五姐,我同学家里有亲戚是省城供销社的,托她帮我买的,特别便宜,我买了好几个呢,其他姐姐也有,你别推辞了,快拿着。”
      五妮这才不好意思的收下。
      “对了,”李梅梅问道,“二叔和小姑他们回县城啦?吃饭的时候都没看见他们。”
      李五妮答道,“没有,二叔他们好是去看二婶的什么亲戚了,小姑家天明摘桃被蛇咬了,去公社看大夫了。”
      “人没事吧?”李梅梅连忙问道,万一是条毒蛇,天明表哥这会子估计都挂了。
      “就是条菜花蛇,没事,涂点药就行了。”李婆子随口道。
      那条菜花蛇肥的很,可惜就是跑的太快,要不今儿晌午就能吃蛇羹了。
      李五妮学习刻苦的很,没说几句话就回房看书了,她走后,李婆子神神秘秘的把李梅梅拉到墙角。
      “小妮儿啊,奶告诉你一件大事,你可得保守秘密,谁都不能告诉啊,包括你爸妈也不能说。”
      啥事儿啊?这么神秘。
      李梅梅点头,示意她奶快说。
      李婆子这才压低声音说起来:“你四叔,他没死……”
      没死!
      “……”
      “……这七八年,奶年年都能收到包裹,都是你四叔寄的,奶有种预感,你四叔快回来了,这话我憋在心里不说,多难受啊,只能和你说一说,让你也高兴高兴!”
      李梅梅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她这位四叔,每年过年的时候,她爸都能念叨半天,这位四叔人多么多么好,和他这个大哥多么多么亲近,年纪轻轻就参军了,后来牺牲在战场上。
      人没死?她奶该不会做梦呢吧?
      李婆子一拍大腿,“我没做梦,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爷也知道,你四叔这些年寄回来不少钱呢,奶偷偷告诉你,有小两千呢。”
      两千块钱不少了,能在村里盖七八间青砖大瓦房了。
      人一上了年纪就喜欢絮絮叨叨,李婆子就这样,拉着李梅梅东拉西扯的说了不少李佐国小时候的事儿,又道:“现在咱们家啊,有了你曾奶奶的帮忙,你爸又当上了农具厂的小头头,你三叔也像个人了,只等你四叔回来,咱家人就齐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多好!
      “队员同志们,队员同志们,四点半大队部开会,大队部开会……”
      李梅梅还在听着她奶奶讲她四叔小时候的事呢,村口的大喇叭就响了。
      “得,不说了,走吧,这是又要批斗谁,去看看去看看。”
      闹了五六年了,整天斗这个斗那个,这日子就过不到前头去。
      大队部前的广场上,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半人高的戏台上,绑着着剃着阴阳头的男人,李梅梅定睛一看,这不是马赖子吗?再一看,台下哭天抹泪的不是马婆子是谁。
      台下叫的最凶的不是他的儿子是谁。
      一张戏台,几样人生。
      地主后代的马赖子成了阶级敌人,马婆子从贫农成了阶级敌人的家属,没享过地主的福,尽吃了地主的苦。
      这次开会是因为革委会来人了,倪大成不敢怠慢,连忙上了戏台,“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乡亲们,公社革委会的领导来视察我们的革命工作,地主阶级马伯清就是我们要坚决斗争,坚决改造呢的对象,下来请革委会的苟副主任上来讲两句。”
      底下一阵热烈的掌声,姓苟的副主任正了正自己的衣领,仰首抬头的走上戏台,“为人民服务。队员同志们,对于一切像马伯清这样的人……”
      台上的巴拉巴拉讲了一个多小时,底下的人不管心里是啥感受,面上都是津津有味的听着。
      苟得富,不,现在是苟革命了,以前就是城里的二流子,现在翻身成了公社的革委会二把手,心里得意的很,隔三差五就要到下面的村里弄上这么一出。

47.四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