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她房中梳妆盒内搜到的红玛瑙手串,如今大小姐竟说这梳妆盒不是绿竹的?!
顾妈妈顾不得惊慌,跪着向前膝行:“夫人明鉴,即使这梳妆盒不是绿竹的,但那红玛瑙手串确实是在绿竹这丫头房中找到的。这丫头胆大包天,既然敢偷御赐的红玛瑙手串,又怎么不敢偷魏紫丫头的梳妆盒呢?”
“顾妈妈,”苏白卿将声调拉得极长,眼下深埋阴翳,“我还没说这梳妆盒是谁的呢?”
顾妈妈只觉眼前发黑,前路已断,直直地朝严氏俯下身:“大太太,这红玛瑙手串,确实是在绿竹房内发现的。”只是此时的话,听起来是如此的无力。
严氏暗恨手下这堆做事的“废物”,却还要想法子将她们保下来。
“顾妈妈与柳妈妈有旧交,魏紫既是柳妈妈的女儿,认识她的梳妆镜也是人之常情,白卿你许是多想了。”
“夫人在府中多年,想必对府中人情世故更为了解,白卿不敢妄言,只是此事颇多疑点。绿竹与珠儿坚称一无所知,顾妈妈却在绿竹梳妆盒内发现被盗的红玛瑙手串,偏偏这梳妆盒又是魏紫的;珠儿说大门不知为何就开了,顾妈妈却说珠儿刻意阻拦不让你们进院子。绿竹、珠儿叫我一声主子,我便不能让她们这么不清不白地被定了罪,夫人还是重审为好!”苏白卿将整件事的大致梳理清楚,说与众人听,其中疑点确实矛盾,众人叽叽喳喳也跟着应和。
三老爷苏明德怀中抱着翠儿,坐在椅子中形态也不端正,“大嫂,我瞧着侄女说的挺有道理的,怎么说绿竹也是她从乡下带来的丫鬟,不审个清楚怕是白卿丫头不会甘心的,大嫂你也难以服众啊!咦?翠儿你怎么抖得这样厉害?”
“回爷的话,翠儿……翠儿有些累了。”翠儿不敢让苏明德看见自己惊慌的样子,只把脸往他怀里埋,外人眼中倒是她不知场合投怀送抱了。
严氏管家极严,怎么能放任这样的丫头在众人前落自己的脸面。不多时就出口呵斥:“当丫鬟时的规矩竟都忘了个干净么?爷们要坐你就跟着坐了?爷们那叫风流,你这是放荡,苏府对你悉心管教多年,如今全都喂了门前的狗吗?养你这样的丫头还不如养只狗,至少不会给主人丢脸。”严氏骂得痛快,当初在市井中学会的骂词有些都蹦了出来,可见是真气着了。
婆子们在这个时候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主子发火受着就是,从前又不是没受过。
可翠儿却不,看今日三老爷的处事,她已经将自己当做是三房姨娘来看了,严氏此时再对她动辄打骂她如何能够接受。若是做了姨娘还是要被严氏当做丫鬟一样随意打骂发卖,那她还为何要替夫人隐瞒。她是高高在上的夫人,可也还是要靠下作的手段去害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大不了撕破了脸皮,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大小姐,事已至此,有些话翠儿不得不说了。此前奴婢乃是三小姐手下的一等丫鬟,被大太太调度到明珠苑时魏紫姐姐曾亲自过来找过奴婢,她说夫人有事情要安排奴婢去做,要奴婢等她的消息。昨日午后魏紫姐姐托厨房的顾妈妈唤了奴婢出去,魏紫姐姐交代奴婢夜间守院时偷偷将门栓换成易断的旧木,然后独自回房间绣花,若是第二日有人问起,就说是大小姐让奴婢绣的。奴婢只是一个二等丫鬟,万万不敢与夫人作对,想着夫人为大小姐进京之事劳心劳力了这么久,一定不会害大小姐的,所以还是照着魏紫姐姐交代得去做了,做完后奴婢实在惶恐,只好去寻三老爷……奴婢真的不知竟有如此大的罪名啊!若是奴婢知道,奴婢怎么也要替大小姐挡了这灾祸啊!”
第七章 破局(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