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也没见过她这么生气。”沈漠白喃喃道,“她不太喜欢受人管束。”
秋夕叹了口气,掩藏在黑纱下的面孔,表情莫辩:“此次小主人要脱身,难呐!”若是简单,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皇子皇孙被敌国留做质子?那些质子是为了祖国甘愿奔赴敌国,而这次,却是皇家要强留啊!
——
夜晚的将军府,月色如水。没有云层的遮盖,一弯上弦月在西边的天空挥洒着纯净皎洁的光芒,映照得庭院中的花木清晰可见。一颗高大的樟树下,一张叠席,一方小桌,一纤细身影,黑发白裳。女孩穿得单薄,却毫无遮盖地坐在这露天的冬日里,她的小手中握着一个透明的水杯,在月色下泛着微光。
突然,一黑影悄然靠近。
“小主人,有人来了,从皇宫的方向。”黑衣女子嗓音柔软。
“放进来。”瑾越回答,秋夕应声闪去,如来时一般悄然无踪。
娘的手下,身手的确不错,沈漠白是如此,秋夕也是如此。真要说起来,自己这一身功力也是她用秘法留下来的,如今用她给的命,用她留下的人和武功,为她报仇,这一辈子,真是完全笼罩在她的影子下了。瑾越如此想着,心中却并不是很排斥,只觉得这种前一世没有过的羁绊,这一世全然被其束缚,也好。
片刻后,一颀长的青色身影从小院的围墙上跃下,落地时还歪了一下,连带着闷哼一声。瑾越抬头一看,正是今天险丧熊爪之下的慕珉。
他来做什么,瑾越心想,同时开口:“皇子哥哥。”
慕珉显然没有料到瑾越就在院中,转身看向她,似乎愣住了。
“我像女鬼吗?把你吓成这样。”瑾越笑着问道,带着一丝童真。她这一席白衣黑发,深夜坐在这树下,应该挺吓人的。
慕珉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立即站好,说道:“没有,只是没料到你就在院子里。若你是女鬼,等你长大了,不知道要有多少好男儿甘心赴死了。”
“哥哥你还说我,你不是应该在皇宫里养伤吗?怎么夜闯小女闺阁,还是以……这种方式?”瑾越瞥了眼一旁的围墙,调侃道,“另外,若我是女鬼,现在就吃人去,还等什么长大。”
慕珉一笑,温和的笑意便如清风一般拂面而来,但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月光之下的脸庞稍显虚弱。他说道:“如此说来,瑾越你不是女鬼,真是我大炎之福。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我想到……今天是你生辰对吧?”他原先明明是在宫里躺着休息的,但脑海中总是浮现那个挡在他身前的小身影,又想到她在自己生日的这一天里却遭遇这般危险,就不受控制一般,躲过了宫里的侍者守卫,这般飞檐走壁地到了将军府,连背上的伤都给忘记了。
瑾越有些吃惊,说道:“你还记得这个?”他今日受的伤不能说生死攸关,但也着实不轻了,却依旧记得人日也是她的生辰,不能不让她觉得讶异。
“我得向你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手下检查猎场时疏忽了,你今日也不会陷入险境。最后我还是被你救了,还没好好谢谢你。我第一次被女子相救,还是被一个八岁的女子救了,这也是一桩奇闻了。”慕珉说着,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眼底却闪过一丝寒光。聪慧如他,自然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一场意外,但面对着八岁的瑾越,他当然不会点破。
慕珉不说,她自然也不会自找麻烦。瑾越于是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受伤的是你又不是我。而且你若不是为了护着我,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就怕我是自作多情了,瑾越你似乎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慕珉自嘲道。从她今天的表现来看,若是携带兵器,独斗那棕熊完全不是问题,他的武功虽然不弱,今日若不是为了保护瑾越也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瑾越可才八岁啊!
“哥哥过奖了,若不是长老爷爷相助,今天我也得受伤。”她极不情愿地夸了下那老妖怪,突然心中一动,说道:“皇子哥哥,在我们那里,生辰可是要送礼物的,你可有礼物送给妹妹我?”
瑾越知道这个时代没有这种传统,人们只有在老人过五六十岁的大寿时才会送贺礼,她知道慕珉定然没有什么准备,只是起了玩心想逗逗他,看他如何应对。却不料慕珉只是微微一愣,随后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玉佩递上,说道:“我不知道北陵州有这样的习俗,没有准备,这块玉佩送给妹妹可好?”奇怪的是,他脸上的笑意淡退许多,俊俏的面庞稍显严肃。
那块玉佩用料极佳,一看便是由上好的羊脂白玉制成,形状厚重浑圆,透出一股质朴古拙的气息。其上精细地盘雕着螭龙纹,在月光下闪耀着莹润的光泽,栩栩如生的样子似要腾云而去。
将军府另一处的屋顶之上,有两道身影并排站立着,他们遥遥看向樟树下的两人。凭着不凡的功力,看清慕珉手中的东西自然是不在话下,但看清之后,却让秋夕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了?”沈漠白问道。
“这是慕家嫡系子孙才会配有的玉佩,轻易不离身,只赠与正妻作为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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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更月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