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吃点好吃的,就什么糟心事都忘了。”
“就是,这事儿听乐天派莱莱的没错。”曹晓萱也笑着说:“看人家,心宽则体胖也。”
“不许黑我。”王莱莱作势要打,曹晓萱笑着躲过了。王莱莱转身从袋里掏出一袋零食,递给唐宛:“给,你的最爱,玉米三角脆。”
听着室友们七嘴八舌的宽慰,唐宛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她撕开一袋玉米三角脆——自从告诉梁牧远自己爱吃它以后,每次一起出去玩,只要有机会买零食,梁牧远一定要带上玉米三角脆,就连在法国也不例外。想到梁牧远,她的心情又一下子惆怅起来,今天在竞选总部散会后,她本想找他聊聊,可他竟然匆匆离开,连话也没顾得说上一句。
“对了,唐宛,”陈曼儿打断了她的沉思:“莱莱说活动室的钥匙在你这里。”
“啊,”唐宛好像惊醒了:“是。”
“给我吧,明天我让校工去收拾。”
唐宛站起身,去衣架上挂着的外套兜里摸索了一下,她的手指刚刚碰到凉凉的钥匙,又缩了回来:“我……想起还有点东西没拿出来,呆会儿去了以后再给你吧。”
5
唐宛当然并没有什么东西留在活动室,可是,就在陈曼儿让她交还钥匙的那一刻,她突然有种不想放手的感觉,仿佛交出了它,便与这房间里的一切就此告别,二十天来的努力,也就真正的结束了。
她按亮了灯。由于桌椅都被推到墙边,更显得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竞选物料也都被装进纸箱里,整齐的码放在屋角——明天它们就会作为垃圾被清理掉了吧……想到这里,唐宛坐在纸箱上,轻轻摸了摸贴在封口的胶条。
梁牧远说过,当选的那天,要在这里开一个盛大庆功派对,她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白亮的灯,想象那上面拉满了彩带的样子。当她的目光收回的时候,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斜倚在门边。
“牧远?”唐宛觉得有点意外,但又好像是意料之中。
“在走廊里看见灯光,我想就会是你。”梁牧远走进房间,环顾四周:“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啊。没有……就是,想再来坐坐。”唐宛有点不好意思:“你呢?”
梁牧远在她的身旁坐下:“我好像在这里留下了什么东西,却没法带走……”
“别这样,牧远。”唐宛不忍看他忧伤的样子:“……大家还都是支持你的,只是……”
“只是我自己搞砸了,对吧。”梁牧远苦笑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唐宛觉得自己笨嘴拙舌,好像把意思越说越拧巴了。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谢谢。”梁牧远笑了笑,呆了一会,突然转移了话题:“唐宛,你对我家的那座狮子之泉雕塑,还有印象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印象太深了,真的是超级壮观!”
“它的作者叫梁如谟,是我爷爷的伯父,第三代昭国公。他一直想做个职业雕刻家,可由于爵位的长子继承制,所以只能很别扭的成了一家之主。不过,没过几年,三十岁就去世了。”
“啊?”唐宛惊讶的问:“因为生病吗?”
“是战争。那年,他去中美洲旅行,为了看那里玛雅文明遗迹的石雕,正赶上危地马拉内战,死于巷战流弹。”
“太遗憾了……”唐宛叹了口气:“这么年轻就有那样的杰作,要是不那么早去世的话,应该能有更伟大的作品吧。”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梁牧远说:“可我家里人并不这么看,他们都说,如果他不是那么年轻就去世,而让自己的弟弟,也就是我爷爷的父亲继承了家业的话,昭国公府可能在一百年前就败落了——你知道吗?妈妈最害怕我成为他那样的人,每次我去雕刻工坊,都要让启平帮我掩护。可我觉得,让一个人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才是最糟糕的。”
唐宛突然想起在鹿丘时路启平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不由心里一动。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了梁牧远的手臂:“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败而已,不要想那么多,好吗?”
“从小到大,我的路都是妈妈替我准备好的。我也一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一切胜利都是理所应当。没想到,第一次自己出战,就碰得头破血流。”
“不是啊,”唐宛提醒说:“你不记得去年这个时候的班长选举了?我们可是胜利者,你的得票最多呢。”
“哈哈,你不说我都忘了。”梁牧远拍了拍脑袋:“对,我好歹算是赢过一次。可是,这回不一样,有那么多人帮助我、支持我,大家在这间屋子里,为一件事努力了这么久,可我还是让你们失望了。”
“那也不完全是你的错。”唐宛说:“如果不是卓南学长做了那样的安排……”
“是我的错。卓南哥告诉我了,泄密的人就出在我们的竞选团队里,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唐宛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呆了好半天才说:“可是,这件事只有启平、宁宁和我知道,我敢保证,宁宁她百分百不会……”
“不是宁宁。”梁牧远打断了她的辩解:“是其他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而且,他还可能出来作证。所以,卓南哥说,学校终止选举,对我是有好处的,要不可能会有更坏的结果。”
唐宛沉默了。好半天之后,她才又说:“牧远。”
“嗯?”
“去年我们从大幸运城回来,我被人拍照发到网上。那天我们四个人在独角兽之屋,商量了整整一下午。”
“是啊。”
“你对大家说,你要站出来承认,那天晚上是你送我回学校的。”唐宛说到这里,停了停:“……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我不想让你做一个不明不白的人。”
唐宛低下头,咬紧了嘴唇,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牧远,这一次,我也不想你做一个不明不白的人。”
梁牧远一怔。
“我还记得你那时候说过,如果你不站出来,流言就会越传越不堪。没错,当时我害怕得不得了,但你告诉我,事实不会比流言更糟糕。所以,我一想到,我们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而且有你们俩和我在一起,我就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一次,我也愿意和你站在一起。”
梁牧远摇摇头:“唐宛,这次不一样……”
“牧远,我知道你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不希望自己的名誉有丝毫污点。可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想你躲藏在不明不白的阴影里,我希望看到你……看到你永远是阳光下的梁牧远。”
话音甫落,清脆的掌声响起,路启平一边拍着手,一边笑吟吟的走进房间:“唐宛说得好!牧远,没错,你就应该是阳光下的梁牧远。其实,今天下午你对我们宣布结束选举的时候,我就一直琢磨该怎么劝你来着,可没能想到像唐宛这么好的说法!”
“你怎么出现了?是不是也有什么东西忘拿了?”梁牧远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嗯,和你们一样。”路启平说:“在这里二十天,总有割舍不掉的东西。我总在想,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事情,是为了什么呢?是想让梁牧远同学当学生会长吗?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也能当学生会长……梁妈妈都会安排好的,对吧?”
梁牧远面露窘色,捶了他一拳。
“我觉得,我们在这儿做的,其实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路启平拍了拍纸箱:“让明德的同学们自己选出一个学生会长梁牧远。不能让努力就随着这些纸箱被送进垃圾站而结束。就像刚才唐宛说的,如果你能站出来,我们愿意和你在一起。”
“有你们俩这样的朋友,真是……”梁牧远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可你们想过没,如果我承认了,而选举继续进行下去,当选的,可就是董嗣昌。”
“那又怎样?”路启平说:“即便是被选出来的董嗣昌,也好过被任命的梁牧远。重要的是,选举开始了,从此以后,不会再回头,明德的每一届同学,在我们之后的学弟学妹们,都能亲手选出学生会长。而不是在我们这里,一切戛然而止,空留遗憾。”
梁牧远好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他,笑着说:“路启平,我可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口才,要不,明年你去选学生会长吧。”
“是啊!牧远,只要选举还在,明年我们就可以继续啊!”唐宛也激动起来:“我相信你一定能当上明德的学生会长!”
“没错!牧远,你放心,我不会去选,因为我还要做你的竞选主任,一起堂堂正正的来战!”路启平用力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梁牧远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对两人说:“是月白,她把我明天的讲稿拟好了。不过……”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不想用了,打算再写一篇,你们能帮我一起吗?”
唐宛的眼里闪出欣喜的亮光:“好啊~我回房间去拿电脑,你们等我!”
路启平更是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我去买咖啡,牧远,我们一起做一篇漂亮文章!它是一个开始!明年!2772年度的明德学生会会长竞选,就从今晚的这篇文章开始!”
第四十一章 急难诤友俱同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