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便是你应有的报应,谁让老天待我不公,我便是要报复的,只能怪你是那狠心人的女儿。明日我便放你回去,带着屈辱活在世上便也能要了她的命。”
天悟阴冷的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语嫣见了心头一惊,打了个寒颤。
她的内心已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周围被黑暗笼罩,没有一丝光明,此时的她脑中一片空白,更也没有项天洪的影子。
小翠见公主迟迟未归,眼看快到吉时,李皇与皇后已在大殿内招呼贵客。她慌忙寻去,见屋内并无动静,正在向里观望之时,不经意随手拉开轿帘,瞧见公主的红色喜袍披风竟放在了轿内,心中觉得此事蹊跷。
便慌忙进房内,看见项天洪正面红耳赤得端坐在床上,看似在运功理气,坦露的肩膀上散着热气。他闭着眼,气定神闲得似一尊大佛一动不动。
小翠见房内只项天洪一人,并无公主的影子,便丢了魂似得向大殿疯狂跑去。
大殿内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一派热闹祥和。忙跑到元真皇后身边,将事情告知了她。
元真刹那间神情失色,赶忙传到李皇的耳边。李皇听完震怒,赶紧停了歌舞宴席,带着道已、黄岩和众御前侍卫赶忙前往栖凤别苑。
元真听闻消息崩溃般瘫倒在地,由小翠搀扶颤颤巍巍挪开脚步。
大殿上的众位宾客不知所以,唯有黄晓留下来把他们一一送走。
众人赶忙来到栖凤别苑门口,而后赶上来的小翠指着门前的轿子说道:“方才见小姐从轿子里下来,应了小姐的嘱咐,我们便先离开了,可再寻来时便不见了踪影,却在轿中留下了件披风。”
她身旁站着的几个丫鬟都低着头连连说是,谁都不敢吱声。
李皇指着她们大骂道:“要你们有何用!照顾嫣儿竟把人弄丢了,你看到嫣儿进了房门吗?可否是在房内?”
小翠不敢直视李皇的眼睛,哆哆嗦嗦得小声说道:“门便是没进去的,后来房内我也找了,唯有驸马在,却不见。”
“放肆!要你们这群没用的!”说完便嘱咐黄岩将几人就地斩首。
道已掀开轿帘,拿出那件喜袍披风,刚一拿出,中有一物瞬间掉落在地,弯腰捡起。
映着房内的光亮看得清是一支被折断的玉箫,在亮光中晶莹剔透,看得出是上等宝玉铸造,黄岩看得发呆,随口说道:“这个,我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里?你再仔细想一想!”李皇着急得说道。
空中顿时一道亮光划过,道已抚须仰头看去,目中一道惊色掠过,掐指一算,摇头说道:“方见紫微星坠落,不知为何半途一截为二,周身微微泛着红光,此乃凶兆,却有生长的玄机在此,真乃玄事!”
元真皇后匆匆赶来,头上的凤凰发饰早已掉落,头发散下,拖着宽大的紫荆花长袍气喘吁吁得来到轿前。
顺势往轿门上倒去,开始大哭道:“嫣儿,你究竟跑哪里去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哭着哭着,面若死灰,眼神呆滞,似没了一丝精神。忽得看见道已手中的玉箫,止住了哭声,目中却尽显悲凉冷涩,抢过玉箫,说道:“此物我曾见过,便也知是谁掳走了嫣儿,他怎么会如此狠心!”
说完面无一丝波澜后哭得更凶,像是崩塌了整个天地,让人浮躁毫不安稳的感觉。
李皇诧异得看着元真,着急得问道:“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欺负到朕的头上来!”
黄岩似也想起谁,后又心想不应是他。
“天悟,就是他!”元真脱口而出。
她所说的正与黄岩所想一致:“可,那日沙场之上,我亲眼所见,他断了气的!”
黄岩眼神闪烁着望向李皇,李皇震怒,心想:怎会一个死人复活,至今又前来报复,果真当年的做法太过决绝。
但只为一个“情”字,便无憾了,可现如今语嫣也是他心头挚爱,如此这般报复未免有些难以忍受。
“当一个大活人站在我的面前,虽样貌早已与当年天差地别,不知他是如何死而复生的?缘因我而起,相信他能够念在往日旧情,姑且保留嫣儿性命,明日我自有方法。”
听元真如此说,李皇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在黄岩的耳边说了几句。
后众人散去,许久之后,才来了三名侍卫将轿子连同倒地的丫鬟一并抬走。留下满地的鲜血和一股弥漫开来的腥臭味道。
宫外的百姓不知大殿之内发生如此大事,还仍饶有兴致得看着难得一见的烟火会。
正巧将要结束,烟火表演达至巅峰造极,一颗荧光划破天际,在高空瞬时炸裂成龙飞凤舞的图腾,映满苍穹。
看烟火的人群中一个穿着客栈伙计的布衫,身材高挑,眉目清秀。与其他的胭脂粉黛不同,不需浓妆艳抹姿色已是不凡,如空谷幽寂的悬崖之花,出奇得清透得彻底。
人间最美的烟花映在她的眸中,发散出世间迷人的光彩。清玄这般男儿装扮是之前与黄晓商量好的,今夜趁乱便可进入宫中调查婴孩失踪一事。
本与黄晓约定好在宫门口汇合,可半天不见他人影,便观了会烟花,这一看便回不过神来,心想: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稍纵即逝的火热在下一秒也许变得冰冷。不由想到项天洪,原来他口中的永远不会辜负,在现实面前总得低头。人总是有权利有借口去靠近自己真心想要得到的东西,自己的全情投入换来的只是别人的配合演出。往昔深情一幕幕,却似雾里看花,越发觉得让人捉摸不透。
“喂,在干嘛呢!”忽然耳边传来黄晓的声音。
他着一袭紫色长袍,腰带是镶着白玉的金边蓝色宽带,两侧垂着的血玉在夜光下散着寒气,其上的獠牙图案更是有些惊恐可怕。
但望向他的脸,浓眉星目,从英气逼人的眼神之中,清玄看见的却是温和。
头发两侧编成细小的黑缏,其余头发散落,满面英姿飒爽的活泼之气,却看得出有些焦虑。
“因何事才来,我们约定的可不是此时。”清玄指了指天幕上的烟花,“我可在此看了许久。”
“说来话长,你且随我来!”急忙招呼清玄而去。
行至宫门,迎面走过的王公贵族让清玄有些诧异,几次开口想问缘由,但都被黄晓打住。
二人走至宫门守卫处,门前好不热闹,只见过往的人由内走出,外部想要进宫的都被拦截在外。
门口人群滞留,隐约听其中一位守卫大喊道:“方才宫中出了大事,现闲杂人等不得进宫!”
黄晓拉着清玄的手,翻越人群走到最前面,呵斥道:“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你晓爷在此没曾见,赶紧得给爷起开!”说着硬拉着清玄往里面闯。
拦下清玄的守卫仔细上下打量着她,缓缓开口说道:“哎呦,晓爷,您有所不知,这宫中出了事情。李皇是下令不明身份之人不得入内呀,我们也是秉公行事,若是多有得罪,改日定登门陪个不是。您消气,也让兄弟得个方便,这大半夜的您是有何事非要带个生人进宫?”
几人均卑躬低眉各种低姿态,黄晓怒目而视:“混账,爷爷也是你们管得了的!前几日李皇馋上了醉香楼的几口菜。我所带之人正是醉香楼的大厨,今夜带他前来,只为献计,没有阴谋,众位皆可放心!”
黄晓高昂起头颅,面容充满挑衅与霸道,与她认识的虽稍有些痞气,内心深处依旧温文尔雅的那个人大相径庭。
清玄突然觉得人是多面的,项天洪也不例外,又苦恼着为何又想起了自己的痛处。
“这。。。也得禀报了皇上,或者有皇上的口谕才行!”其中一个最为年轻的守卫怯怯得开口说道。
“我看你们倒是活得不耐烦了!连我的话都不相信!”黄晓一时间只管撒气,顺手拽着那小守卫的衣服领,将他拎起,正准备一拳打将过去。
“慢着!”从远处黑暗处传来的声音,伴随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个满面神气的老道从暗影中走了出来,众人定睛看时,守卫们俯首作揖,说道:“禀告道已法师,应了皇上的口谕在此阻止进宫之人,方才黄晓非要带着外人进入,说是与皇上说好的。。。”
道已摆摆手没等他话说完,开口说道:“我当是何大事,这等小事何足在此滋事。方才宫中所发生之事已找到祸端,与他们无关,且让他们进去罢了。”
道已看了一眼清玄,清玄正圆睁着眼睛看着他,神情有些惊恐得不自然。
黄晓回过头来本准备拉着她进宫去,看到她的表情心中一惊,没想什么便拉着她往里走去。
忽得从暗影里又跳出两个小童,两个小道士正是那日深夜独往开福观偷取那婴孩尸体的二人。
二人双眼紧紧瞅着清玄,清玄眼直望向别处,不敢与他们直视。
“大师父,刚才瞧见的那人看似有些古怪,眼神躲躲闪闪,定是心怀鬼胎之人!”其中一个小童说道。
“一看便知是个女人,你们有谁见过如此清秀的男子?从他的眼眸子里看得清,他就是个女人。黄晓也不过浪荡公子哥,也许在外拈花惹草,在家害怕他的老爹撞见,借故带入宫中行些痛快事。”
说完道已哈哈大笑起来,定神一想,难不成其中真有故事,看来此事还需与李皇确认是否有醉香楼这一事。
第三十八章 隆重典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