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息得燃烧。
东方灼身着一袭红色长衫,匆匆而来,神情显得十分焦急。
昨日听迟暮说凌云山那边来信已有神兽下落,让他们尽早回到山中。
本想着找来清玄商议是否回去,可去到灵隐山却未见一人,又想到江湖上又传出神兽已将项天洪杀死之事。
怀疑清玄是否是因所有耳闻前来宫中,便匆匆赶来。看着般,定是经过一场苦战,东方灼隔空道:“清玄,你且别怕,我来带你回去!”
东方灼此时心想的并不是得到神兽,更何况自从见到清玄,这便成了他爹爹自己的想法。
现如今只想着把清玄救出,清玄恍惚中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定睛看时发现是东方灼。
她极力得阻止着让他不要再卷入其中,她已不想再见有人牺牲。
道已看到东方灼肩上随着他的怒气若隐若现的符印,惊喜得狂笑道:“你终于来了,这场“盛宴”本是为你精心准备的,没想到却在临近收场你才来,错过了那么多精彩戏码,也不能和你心爱之人好好告别了。”
说着便顺势挥动手中的浮尘,瞬间变成一柄银色的锥子,冲着清玄刺去。
东方灼闪电般的速度移动到清玄面前,用玉箫挡住了刺上来的锥子。
锥子上紫色的汁液滴落在地面,随即地面被侵蚀,露出一个大坑。
东方灼嘴角一抹邪笑,瞳孔泛红,说道:“如此阴毒的招数都用,太可恶了,话不多说,我要让你死在本少主的手中!”
与他过了几招,东方灼显然没有吃力的感觉,似招数还在其之上。
他端起玉箫,吹奏起来,顿时池水之下水流暗涌,顺着吹奏的旋律如海水般翻滚,从天袭来,如一柄柄水流冰封住的尖刀。
几个小道童难御密密麻麻的刀子从天而降,纷纷被刺破皮肤。衣衫、嘴角渗出鲜血,伤及元气,倒地或是只手艰难得支撑地面大口呼气。
道已虽毫发无伤,但力气也被消耗得所剩无几。
东方灼自觉得出面前这个老道法门很深,若是与他周旋,输赢未必说,却要费些时日。看着虚弱的清玄,觉得此时将她带走是最好的办法。
趁着东方灼停止吹奏玉箫,跪下来为清玄解掉绳子的刹那,道已忽得取来那柄寒玉宝剑,拔剑出鞘,挥剑相向。
东方灼似感受到寒气逼人的剑气,忽得闪身躲了去,又吹起玉箫,池水再次翻滚而来。
道已挥动寒玉宝剑,亦卷动池中之水,两股水流对立,在池塘上空交错翻涌,势均力敌。
道已又挥剑向东方灼刺来,奈何剑气如虹,闪得他两眼模糊,接挡不住。
袭来的剑气刺穿他的右臂,他正巧将右臂挡在左侧胸口的位置,沾染了淋漓鲜血,单膝跪倒在地喘着粗气。
那道剑气随月光消散,道已方才见到东方灼的胸口渗出的鲜血,那柄寒玉宝剑之上仍挂着几滴,他便敞开了怀大笑道:“天下是我的!你们自生自灭去吧!”
说完不顾三五倒地的道童,将项天洪的尸体从石板之上只手抬起,扔进池水之中,便匆忙独自离开。
清玄望见项天洪的尸体沉入池中,不知所踪,痛哭流涕得往池边爬去。
东方灼害怕她会为了项天洪殉情,便一把将她抱起,忍着右臂伤口的剧痛,硬生生拖拉回马背,准备将她带回灵隐山。
朦胧的月色下,腾升的水汽笼罩着四周,浓郁的血腥味道充斥着夜空,月光更加清冷。
三五小道童踉踉跄跄离开,此时的平台之上只剩下离渊一人。
看着项天洪的尸体沉入池底,便在池边仔细看了看。
池面如镜,望见其中的自己,泪眼朦胧,面容瞬间憔悴了许多,似看得见隐约的黄绿色荧光,池面之下犹如布惊在冲他微笑。
他伸手想要去触碰,却忽如幻境般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的心更痛,更加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
跪在池边哭了许久,忽得一瞬间脑袋之中空空如也,顿时不觉心痛。
仿佛沉寂在那种没有思绪想法的片刻,便起身准备离去,后又踌躇着,在池边说了些话。
项天洪被道已抛入池中的瞬间,他挣扎着,多么想要睁开双眼,哪怕再看她一眼。
池水迅速灌入他的衣服之中,呛入他的喉咙,脑袋一片黑蒙,无一点思绪,气若游丝一般只得一点灵魂还在。
忽得听到耳边有个声音说道:“项大哥,你竟无故去了天界,只奈何伤了清玄。你可知当日你在天牢不知死活,清玄不顾一切欲救你一命。奈何被公主抓住,本难逃死劫,好在我与布惊二人混进了去,误打误撞将她救下。只是纳闷,公主对清玄恨之入骨,为何不当即将她处死,反而只取下她裙角的一块布纱?后来你被释放,却与公主结了婚,我想若不是公主威胁,为了清玄,你万不会这般。只怪当局者迷,清玄只为了你的绝情而伤了心,她只得在灵隐山中日日望着那件绿色罗裙悲伤不止。”
那声音又叹息了声说道:“更奇怪的是,一切的开始竟都从那日入了“盘龙客栈”而起,感觉像是朦胧之中做了场梦。不见你与周乘之后,东方灼带领大家来到一处悬崖,遇见一条大蛇,杀死那怪物以后,周围的一切崩塌。东方灼似看出玄机,我们便从崖边一跃而下,跳进崖底亮光处便忽得到了一府衙门前,竟觉得像是两个世界。现在你我相隔也是两界,但今生的兄弟之情,我已铭记于心。”
项天洪似看到一个黑影走开,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在项天洪的脑海之中疯狂闪现着往日的零碎画面。
艰难得拼凑着,他忽得想明白一些事情。
清玄毫发无损得出现在他身边,却不知那日在“盘龙客栈”屋后的青草地上发生的事情,这其中定有玄机。
难不成那日的清玄根本不是她,既然道已都会易容术,不免有人从中作祟。
他心头似一记重锤击打,原来清玄竟看了一场他“自导自演”的戏,戏中本没有对手,他却能真实看得见清玄的脸。
如此无缘故得与公主成婚,无缘故得与她说了那些绝情的话。
现在的他心痛至极,却挣扎着不愿死去,想要将一切都告知清玄。
虽然不知从何说起,但冲着今夜冒死前来救他,那份勇气告诉他,她对他的深情从未消减。
努力集中元气,忽觉周身泛着微微黄绿色光芒,慢慢渗入体内,激发体内的每一寸经脉,那灵气聚于丹田,丹田之气上行,于喉吐出。
他睁开双眼,奋力上游,离开水面,方才大口呼气,舒展了筋骨,似又活过来般。不过表情悲痛至极,望着远空的月亮,发出的寒气似与世间的阴毒之气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他摸了摸胸口的内衬衣服里,那块带有兰花图案的布衫果真没了,仔细回想了方才的声音,觉得应是离渊走时对他说的。
他说清玄在灵隐山,他便决定去往灵隐山与清玄把事情说明,万不可枉费了她的真心。
道已自以为拿了那神兽的心头血,慌忙入天道观。将观门紧闭,点了一柄烛,拿出一个四方正的器皿,一面上有阴阳五行,四象、八卦尽在其上,中间一个细小的缝隙。
他将那柄寒玉宝剑上滴落的一滴血浸入其中,便对着它念起咒语来。
本脸上挂满兴奋之色,可许久并未有所改变,面色渐渐暗淡下来。
回想着方才之事的细节,忽想到那剑气挡了视线,只见胸口沾染鲜血。
心想难不成只是其他地方的血染了上去,便愁眉苦脸得想着如何对付公主。只因他将项天洪丢入池中,虽问起来,并不会牵扯于他,但又觉得这件事可以利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昨日的喧嚣早已归于平静。
嗅到一丝血腥之气,在口腔之中弥散,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之上,黄晓吐出一口气,眼睛微睁,忽觉全身疼痛难忍,挣扎着活动四肢,一口接一口大口喘着粗气。
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周围却唯有他一人,心想着快些去灵隐山看看清玄是否安好。
可流了一滩鲜血,气血亏虚,身体吃不消如此折腾,正巧有人赶来。
前日决定与清玄一同前来共赴生死,便提前于江湖上的朋友书信一封,但不想朋友们卷入此事之中,便无论生死,第二日早晨方来,若是见了尸体,收拾了便罢,若是还有一口气,便麻烦了兄弟们。
三人见了仅剩一丝气血的黄晓,二话不说将其抬了去,便到了他们秘密集聚之处。
三人分头行动,一人去请城中最好的大夫,一人前往灵隐山打探清玄的消息,一人则留下照顾他,顺便给家中爹爹写上一封信。
信中说明为黄晓代笔,谎称是赌坊的老板,因黄晓欠了赌债,还不得便在此做活抵偿,近些时日便回不去。
黄岩接到书信,展开看时有些气愤,后又缓过神来,自言自语道:“随它去吧,这小子本就不愿依附家里,这区区几十两难道我能拿不得!这性子也是了得,何事没有尝试过,现如今为别人做活,既然愿意放下身段,倒也不顾虑他的颜面了,任他在外兴风作浪,有个拿捏便好。”
黄晓安心养伤,回来的朋友说清玄貌似是身体安然无恙得回了灵隐山,可因精神不佳,时常见她独自一人胡言乱语,但不知所云。
身边时常有个身着红色玄服的公子前去照顾,但没有见到其他人。
黄晓决定待他气血恢复了些,便上山去寻她,心切切得期望她能好生在山上待着。
公主不得项天洪的下落,担心他的安危,便央求病榻之上的李皇派人去寻。
正巧道已在旁,便说明了用意,将项天洪的死说成与清玄私奔而去。
语嫣觉得此般背弃甚为可恨,气极之处,挺着肚子双腿颤抖,扶着椅子方才站稳。
语嫣忽得疾呼肚痛难忍,众人见她下衣外微红,道已见状,立即呼喊太医前来诊治,便被带至私密房间去了。
李皇双眼圆睁,躺在床上,微微动唇,似用尽力气说道:“孽根啊孽根,朕下令,将项德全一家满门抄斩。全城搜捕项天洪与清玄一对狗男女,若是活捉,任凭嫣儿处置!”
说完似气得没了气一般,满眼期待得望着道已。
道已是知晓他的意图,只可惜以神兽为李皇续命不过是个幌子,并不是他真正的目的。似艰难一般开口说道:“你且放心,如今是有些头绪,不过还未有结果。我先命太医以鹿血为饮,为陛下续命,你且静心等待便罢!”
李皇顺了口气,便睡去了。
皇令一到,项员外跪地接旨,前来的公公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项天洪背弃公主,罪该万死,其罪孽深重,牵扯家人。现项德全一家满门抄斩,立即执行。项员外,别怪皇上不顾多年旧情,怪只怪你那儿子不识好歹,竟然舍弃公主,与心上之人私逃去了。”
见那公公阴阳怪气得把话说完,项德全瘫坐在地,没等他多想便被带了枷锁。
全庭中人悉数带走,项母回想起前几日项天洪回来时说的那些奇怪话,本没放在心上,没成想今日竟出了如此天大的事。
若是真如他们所说,那如此项天洪便是铁了心。
她自知若他决定的事情是不易改变的,若那才是他终身的幸福,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有何不可,因为了他,她甘愿承受杀头之痛。
第四十二章 死无对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