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呵呵呵……
南宫绝怎么会是黑衣武士的首领?
呵呵呵……
他们口中的公子是什么人?
呵呵呵……
这其中有太多的疑点,要是平时上官无汲一定非要把所有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不可,可她今天刚一想到正题,脑子里就只剩下“呵呵呵呵”了。甚至当她想到寒枫回去后发现她不在时的反应时,亦是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她就这么呵呵呵着,直到两道阴森可怕、冰冷刺骨、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直直地落到她脸上。回过神来,正好迎上南宫绝冰冷的目光。
上官无汲毫无意识地咧开嘴:“呵呵呵呵……”
南宫绝冷冷地看着她。
“呵呵……干……干……干什么?”
南宫绝还看着她。
“呵……怎么了?干吗看着我?”
南宫绝依然看着她。
上官无汲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开始不自在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急忙把头转开。
这一转,她顿时一震。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离开热闹的街道,来到一个小亭内。四周种满了树木,亭子前面有一个宽阔的平地,望不见任何人家。
这是哪?我走了这么远吗?为什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上官无汲惊讶地打量四周,竟然发现正午的艳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上官无汲努力地回忆着,竟然一点头绪也没有。她的记忆仿佛就在抓住南宫绝手臂的那一刻冻结,又在南宫绝冰冷的目光中苏醒。中间的那一段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唯一的记忆就只剩下呵呵呵呵。
呵呵呵……
上官无汲不由又傻笑起来。
真奇妙了,就好像她以前练功时突然参透玄机而入道了一样。她只感觉特别祥和,特别精神,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好像比她那是突破玄关达到龟息境界时更厉害。
难道我又步入更高的境界了吗?
她的脸上马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往南宫绝看去。
还在看着她!
“喂!到底看什么?”上官无汲终于忍不可忍地嚷道,“你就不能说句话吗?我记得你好像不是哑巴吧?”
南宫绝没有回答,脸上亦没有丝毫的表情,两道冰冷地可怕的目光从她的脸移到肩膀上,顺着手臂缓缓下落,最后停在她的手上。
――一双白皙修长的玉手就如铁钳般死死扣住他的手臂。五指微屈,使的不知是哪门子的鬼爪神功,将他整只手臂抓得动弹不得。雪白的衣服被她扯得像块抹布般皱在一起,指甲深陷入肉中,染出点点血星。
上官无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急忙松开手,像触电般往后一跳,结果差点撞到柱子上。
南宫绝目无表情地看着她的狼狈样,既不动也不说话。
“呵呵……”上官无汲傻笑,“真巧呢!我们刚在杭州见过面,没想到在这又碰上了。对了。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看她无辜的表情,好像那个死命抓着南宫绝不放的人不是她似的。
南宫绝没有回答。
上官无汲瞄了眼指甲上的血,暗暗诧异。
原来我抓得这么用力,把南宫绝的皮都抓破了。那个青裳少女只不过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就差点被他给掐死,那我现在不是足以千刀万剐了吗?
“喂?这是什么地方?”她瞄了眼四周,警惕地道,“你不会想毁尸灭迹吧?喂……”
“我叫南宫绝。”
“我当然知道你是南……”上官无汲突然惊醒过来,惊讶甚至是惊骇地道,“你刚才有说话吗?”
“你叫什么名字?”
“天!”上官无汲倒吸口气,眼睛瞪得滚圆,“你真的在跟我说话?”
南宫绝点头。
他不点头还好,这么一点头上官无汲差点没跳了起来,那表情就像见到了什么怪物一般,骇然道:“老天!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还点头,还……你不会是在自我介绍吧?还问我的名……等等!你刚才真的在问我吗?”
“是的,”南宫绝目无表情地道,“我在问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竟似乎还有那么一点诚恳与期盼的意味。
上官无汲简直受宠若惊,不可自信地看着南宫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是真的吗?这家伙不仅主动和她讲话,还一下子就超过了以往字数的总和!
他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想害我吧?
上官无汲正这么想,突然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往一旁看去。
怎么回事?明明没有人啊,为何她会有一种很朦胧的危机感,好像有一道无形的杀气正包围着她。
要知道她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平日只要稍有不妥就能产生感应。可这次的杀气这么近、这么强烈,她却怎么也感觉不到是从哪来的。
是我的错觉吗?
上官无汲疑惑地看了眼南宫绝,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忙道:“我叫上官无汲。汲是孔汲的汲。”
南宫绝没有反应。
上官无汲惊讶地道:“你一点都不吃惊吗?别人听到我的名字,第一反应就是先看我的剑,但你好像对飞仙剑这样的绝世神兵没有半点兴趣。”
南宫绝的目光这才落到她肩上斜出的剑柄上,淡淡道:“这不是飞仙剑。”
“哦?你凭什么断定?”
南宫绝没有回答,沉默了半晌后才突然道:“我可以看看吗?”
“好啊!”上官无汲正要解下剑来,南宫绝已经走到她跟前。
上官无汲全身一颤。
他靠得这么近,胸膛几乎就贴着她的身体。一种陌生的男人气息笼罩着她,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但她马上就害羞不起来了。
因为南宫绝的手越过她的肩膀,握上她的剑柄,把剑缓缓地拔了出来。
上官无汲的脸瞬间惨白。
她终于知道那股无形的杀气从何而来!
剑拔得很慢,但一道凌厉的杀气已将她完全笼罩。她完全明白,如果她轻举妄动,剑锋会在任何时刻隔断她的喉咙,而她绝无反击的机会!
上一刻,她的心还在不安分地跳着,脸颊不争气地微微泛红,可现在她的心跳一下子就停止了,脸上也没有了血色。
作为一个剑客,她竟然让一个尚不知是敌是友的人轻易地握上了她的剑柄,还毫无防备之心!
南宫绝的手动得很慢、很轻,最后伴随着一道轻微的声响,剑终于全部出鞘,冰冷的剑锋落到她的颈旁。
“你为何会犯这种错误?”
他附下头,嘴唇就贴着少女敏感的耳朵,用一种不同以往的温柔声音轻轻地说着。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那脱俗出尘的气质、完美无瑕的脸庞再加上冷漠中透出的柔情,足以让每个少女心醉。然而上官无汲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冰冷。
输了!
在南宫绝握上剑柄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输了。
就是在状态最好的时候,她也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闪避他那快如闪电的一剑。更何况此时他的杀气如此惊人,而她却被这该死的亲密接触而软化。
上官无汲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许久才缓缓道:“是他们口中的公子让你这么做的?“
“你还没回答我。”
上官无汲微一冷笑:“回答什么?哦,你问我为何会犯这种错误对吗?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她转过头,往南宫绝的侧面看去。这样一转,她的脖子就被割开一道口子,鲜血从剑锋上滚落下来,但她毫不在意。
“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却不知道究竟是在气南宫绝还是气自己,“你以为我之所以没有防备,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吗?”
南宫绝竟然道:“事实上呢?”
上官无汲愣了一愣,随机两眼冒火,狠狠道:“你去死吧!你他妈自恋成狂吗?如果别人对你有兴趣,那也只因为你的脸!”
她一气之下又扭头看向前面。脖子划过剑锋,伤口又深了几分。
南宫绝沉默。他的眼神不似平时那么冰冷,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上官无汲气愤地道,“是你那什么公子让你来杀我的?”
“不是。”
“那是你自己要杀我?”上官无汲追问。
南宫绝的杀气实在太强了,竟令她手足冰冷、四肢僵硬。如果要硬来的话,她恐怕没有把握躲开这一剑。要是别的地方她还能用内力硬挡,可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若是喉咙或者后面的大动脉被割断,她想不死那是做梦。
所以她只有讲话来拖延时间,好暗中提聚内力。她原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内力会大打折扣,谁知真气竟然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且超乎她意料之外的强劲。真气势如破竹,瞬间走遍全身,形成强劲的护体罡气。
上官无汲微微一震。
南宫绝显然是个杀人经验丰富的老手,剑上的力道顿时重了几分,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上官无汲眼珠转了转,笑道:“我突然想到你为什么要杀我,所以感到很震惊。你不会是因为……你喜欢我吧?”
她只是想谈一些敏感的话题好分散他的注意力。谁知南宫绝竟然微微一震。
“也许。”他沉默了片刻,还缓缓道。
上官无汲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冰冷的剑锋就贴在她脖子上,伤口也还在留着血,可她现在的感觉却突然不同了。
“那个……”她迟疑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吗?”
“也许。”
“那……是什么感觉呢?”
南宫绝转头往她看来。
上官无汲的脸颊微红,咬着唇用一种微几可闻的声音道:“因为我想……我想知道是不是和我……和我一样的感觉……”
南宫绝注视着她,突然转头看向亭外的景色,淡淡道:“我有事要去岭南,却在余杭逗留了数日。”
“为什么?”
“因为我想遇见你。”
上官无汲的心微微一颤。
南宫绝依然目无表情,好像说着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两个月前我去了关外。我知道你不可能在那里出现,但我每天醒来还是希望能突然遇见你。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有所牵挂,连用剑也不似以往沉稳。”
上官无汲用力咬着唇。
一个像南宫绝这样惜字如金的人突然说这么多话,还说的这么坦白,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杀意有增无减。
“所以你要杀了我?”她问。
“难道我不可以?”南宫绝反问。
他再次往上官无汲看来,但这一次他的目光已被寒意凝结。
上官无汲的眼中不可掩饰地射出惊讶神色,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讲这样的话时不仅没有一点波动,杀气还这么重、这么冷?”
她说的是实话。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她这样天生邪气的人,在面对真实的情感时也难免柔弱。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边在跟她表白,一边却冷得让直冒寒意。
他是一块冰!
上官无汲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或许有感情,也或许有点喜欢我,可这种感情和喜欢经过寒气的冻结已经不具什么意义了。我绝不可能打动他,如果我想活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杀了他!
――其实她错了。别人或许不能做到,可她上官无汲要打动南宫绝却是十分简单和容易的事。当然等她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心神电转之后,上官无汲就微笑道:“你的玉佩不要了吗?那可是你们南宫世家很重要的宝贝,听说你大哥还等着它去下聘呢!”
南宫绝摇头。
“这么说你是真的喜欢我,想要送给我了?”上官无汲笑道,“可是我不稀罕,你还是拿回去吧!”
手往腰际伸去。
南宫绝的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剑立时一沉。
上官无汲已经向剑锋撞了上去。
一掌劈开剑锋,就从腰间取出“黑星蝴蝶标”,往南宫绝射去。
黑光一闪,蝴蝶寸寸断裂,无数枚细不可见的飞针漫天洒落。
这几枚暗器是她从兵器铺偷来的,一直带在身边以防不测。谁知对着“活僵尸”韦兴没有出手,今天却用来对付南宫绝了。
她的暗器手法绝对不在唐门绝技之下,三枚“黑星蝴蝶标”分别从不同的方位往南宫绝射出,散开的飞针正好笼罩全身,甚至没有一点死角。
但上官无汲的心却不由一惊。
当她的手拍开长剑时,竟发现上面旭旭荡荡、没有半点内力。
南宫绝的杀着在软剑上!
她的反应不可以说不快,立即脚步一踏,往后急退。南宫绝惊人的杀气使她的动作缓了一缓,但她临敌经验丰富,立即就将这个破绽减低到最低。
应该没有人能把握这么短的空隙。
但她却错了。
银芒破空而来,就如闪电般转眼即逝,上官无汲的喉咙突然一阵剧痛,鲜血直涌而出。
她愣住。
南宫绝背对着她,晚风轻拂着衣袂,他那雪白脱俗的身影越发显得不真实。手中软剑一抖,发出“翁”的一声。
当血从剑上弹开时,上官无汲的身体已经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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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心三叠舞胎仙,
九气英明出霄间。
神盖童子生紫烟,
是曰玉书可精研。
――语出《黄庭内景经》。而“诗仙”李白的诗中也有“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一句。
据说丹田穴可分为上、中、下三处,当三穴合一即琴心三叠,此谓道家修炼的最高境界。人可飞举升天,荣登仙籍。
这当然只是传说。
第十五章 琴心三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