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目光怅然。
“信上有提到我母亲和哥哥吗？”莫锦玉连忙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秦兴良冷笑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她，然后说，“你自己看看吧。”
莫锦玉接过信的时候，留意到秦兴良的神色变得更加冷清了。
这是莫锦玉哥哥的来信。信中说，他们离开西襄的第二天晚上，因为跟长房媳妇儿发生争执，母亲离家出走至今未回。解放军进城后，既没有烧杀抢掠也没有虐待妇儿，不但开仓放粮而且协助他们寻找母亲。哥哥在信中劝她和启国立即回到西襄团聚，因为解放军优待俘虏和降军，不仅伤人分毫，还会发放补助金并且安排工作。
读完这封信，莫锦玉的心情略微平和下来。她望着秦兴良那张冷峻的脸，试探着问：“关于我哥哥的信，你是怎么考虑的？”
秦兴良黑着脸转过来瞪着莫锦玉，呲牙裂嘴地说：“你要知道我表哥是白崇禧，共产党战犯名录上全国缉拿的对象，而我是战犯的表弟。回西襄，只有一种结果，就是死路一条！”
“不会的，不会的”莫锦玉潸然泪涌。
秦兴良叹了口气，寂落落地看着她，语气也平和了许多：“我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跟着我去汉口然后跟随表哥去台湾，二是你带着启国回到西襄接受共军的投诚政策。”
莫锦玉垂着眼不做声色，秦兴良的这番话让她难以抉择。千言万语，此时都巨大得哽在喉头，难以倾吐。
“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秦兴良甩下这句话，站起来，朝军队的营地走去。
莫启国慢悠悠地踱过来，坐在莫锦玉身边。
“你和姐夫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们回西襄去吧。”莫启国面有不悦。
“光民怎么办，他还是个没足月的婴儿。”莫锦玉不安地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难道我们真要跟着这个没落的将军、共产党的战犯逃到台湾，跟自己的亲人永不相见么？”莫启国有些急躁。
“如果我们的军队最后扭转局势了呢？”
“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国民军的主力已经消亡殆尽，中国的土地，共军已经占据长江以北的半壁江山。南京总统府上，飘扬着共军的党旗，李总统蒋委员长等辈，此刻忙碌着的都是如何把从故宫和南京偷运出来的宝物送到台湾。连他们都知道大势已去，改朝换代已经迫在眉睫，你却在这里做着春秋大梦！”莫启国的语速很快，但每一个字却掷地有声。
“有那么严重？”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贫贱夫妻百事哀，大难临头各自飞吗？且不说我们的党内早就各自为阵，就连姐夫的这支兵团，每天都有逃跑或者投诚共军的人。”
“真的已经到了那个地步了？”
“千真万确。”
莫锦玉陷入了无边的苦思之中。陪伴她的，是深深的沮丧、落败，还有疲惫。
第二章 举步维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