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莫锦玉从鹤来楼缓步走了下来。莫启国为她打开车门,她坐上车,依然一言不发。直到车在闻医官门口停下,她才勉强在嘴角堆起一丝微笑。
吴文章正在柜台上打点生意,见王尽释的车停了下来,特地迈着小步上前来为他们开车门。
“一切顺利吧?”吴文章问道。
虽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莫启国却因此紧张起来。吴文章这句话是问的自己和姐姐,还是问的王尽释,又或者是问的跳上房顶跑去救他们姐弟的夏达明?若是问他们姐弟,那么吴文章似乎知道秦兴良所有的行动和计划;若是问的王尽释,那么吴文章和王尽释之间一定有更多尚未言明的计划;若是问夏达明,吴文章怎么知道夏达明是去救人的?想到这里,他很注意观察吴文章的眼神,那眼神居然没有固定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而是均匀地扫视了每一个人。
可是,他们四个人同时出现,吴文章为什么没有任何惊讶和疑惑呢?莫启国总觉得这里面有太多问题无法解释。要么,王尽释早就安排人通知了吴文章,要么这一定是王尽释和吴文章联合起来唱的一出。
他警惕地盯了吴文章和王尽释一眼,却没有从他们那里得到任何答案。
“我那妹子和侄子还好吧?”夏达明对吴文章问道。
“孩子已没什么大碍,你那妹子中了暑气,喝了我亲手熬的药汤,现在应该睡了。”吴文章儒雅地笑着,他一边应答着一边将莫锦玉姐弟和夏达明迎进屋子,又示意王尽释将车停到房子背面的巷子里,之后便招呼伙计早早地上板歇业。待到一切准备停当,几个人围桌而坐,王尽释从兜里掏出了那副秦兴良的字。
吴文章细细端详着“南撤”这两个字,然后开怀地说:“我懂了。”
众人都满脸疑惑地注视着他。
“南,通难也。南撤,是为南撤。”吴文章望着那两个字,叹了一口气,“既然难撤,只能弃械。”
“这是要投共了?”王尽释有些疑惑地问道。
吴文章缓缓地说:“前天晚上将军去军营时到过我这里,除了委托我照料孩子,还跟我提及他的想法。如果现在投共,他必被列入战犯名单不被接受。因此,他想完成三件事情:一是接纳胡宗南五万守军到来,二是凭借在安仁时笼络的势力向南团结刘文辉刘文采将军;三是派心腹南下成都,在蒋委员长驻地埋伏进行刺杀。三件事情皆带南字,以功抵过,成就一世英名。”
夏达明冷笑一声:“荒唐!真是如此的话,他半路袭杀我弟弟,安排伏兵刺杀我父亲,这两件事情怎么解释!”
“或许,是他一时冲动所为吧!”吴文章轻言道。
“不行,我得马上去雅安通知我们将军,怎么能白白便宜了这老小子!”夏达明拍桌而起,顿时气得面红耳赤。
“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从长计议。”王尽释立即将夏达明的肩头按住。
“我怎么冷静!”夏达明嚷嚷起来,抬起手推开王尽释。
“你妹子和孩子还在这边,如果将军得知一切,他们两个人并然会遭遇危险。如果你带他们走,他们病体尚未痊愈,再加上路上颠簸劳顿,病情加重怎么办?”王尽释说道。
夏达明愣住了,这样的形势下,他该如何抉择呢?
第三十六章 疑窦丛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