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夏达明来到床边,坐下来,伸出手摸了摸香叶的额头。
“她喝了药,睡得会昏沉些。”吴文章解释道。
夏达明叹了口气,转过头看见莫启国正饱含深情地望着香叶,目光完全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他隐隐感觉到,莫启国正陷在那种寂寞的情感中,很多爱慕会油然在眼前浮现,但现实却让他不得不学会控制,在孤独中让一切情愫释怀。
“行了,我们出去吧。”夏达明望着莫启国那张青春却饱经沧桑的脸说道。
莫启国这才回过神来,跟王尽释、吴文章一同转过身朝房门走去。
夏达明也站起身准备离去,他的手却突然被香叶拽住了。他暗暗一惊,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的双眼依然紧闭,皱着眉头只顾将一张白绢朝他的手里塞。他立即机敏地拽住白绢,藏到袖管里,然后紧跟吴文章的脚步走出房门。
吴文章赠了一匹马给夏达明。临别的时候,莫启国很想冲上去将自己所有的揣测告诉他,却碍于另外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出口。
“小心,注意。”他只能这样说。
他希望夏达明能明白自己的言外之意。
夏达明迎着夕阳,快马加鞭地跑出了广阳城,一直跑到离彭县不远的地方。他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跳下马,打开香叶偷偷塞给他的那张白绢。白绢上写着鲜红的五个大字:吴文章有诈。
很显然,这是香叶撕掉衣服的白衬用血书写下来的。他没有去猜测香叶究竟遭遇了什么,反而瞬间犹疑起来。他从上衣兜掏出一个信封,那是父亲临终前托亲信带给他的,也是一封血书。父亲的信上写得明明白白:广阳县,吴文章,杀秦贼,报家仇。
地下党的规矩历来是只有上级知道下级,下级永远不知道上级是谁。既然夏之时临终前能清楚写出吴文章的名字,很显然吴文章是夏之时在广阳的下线。而且,从一九四五年以来,闻医馆一直是地下党在广阳接头的据点。
夏达明将两份血书放在一起,顿时没了分寸。究竟这吴文章是姓“共”还是姓“国”,又或者他压根就是国民党安置在共产党内部的眼线?这时,他脑海中萌发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自己、香叶、莫锦玉姐弟一定全都掉进了秦兴良设下的圈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夏达明牵着马来到一家小店,点了一份军屯锅盔、一碗肥肠米粉。那些酸的、辣的味道混杂在他的口中,正如此刻心中纷繁的思绪。一阵风吹来,虽是盛夏,他却倍感寒冷。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孤独感,此刻正如一根绵绵的长针,在他还没有麻木的时候慢慢地刺着他的五脏六腑,一针一针,让他心痛,让他无所适从。
饭后,他临风拾阶而坐,仰望着天空。那被血色染红的天边,吹来的全是热辣的风。任晚风拂动发丝,任思绪跌宕起伏,他只是孤独地坐在那里,在暮色苍茫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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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挖空心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