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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倾倒,周围都是一片黑烟。戴着安全帽的工人们,全身都笼罩在黑烟之中。黑烟过去,再睁开眼,除了眼睛旁边是白的外,其余部位都是黑的。
张军听说过,大同的煤都是深井煤,煤层在地下很深的地方,井下工人开采出来之后,靠竖井将一车车的煤运出地面,即自己眼前的一个个小串车,再通过铁轨运到旁边的煤场。
老板的车已经轮到了,开到煤堆旁,开始装车。
一个黄色的柳工装载机,鼻子里冒着浓烟,向煤堆冲去,铲斗放平,扎在了煤堆中,车轮空转,不能前进了,又吐出一股烟,铲斗举起,满满的一铲斗煤,缓缓退后了几步,掉过头,举着铲斗冲向新悍威,快到车厢跟前时,鼻子不冒烟了,泄了劲,停在左车厢边,放下铲斗,轰隆一声,煤面调入入车厢中,一铲,接着一铲,将悍威的车厢装得尖尖的。
装载机的师傅按了下喇叭,新悍威向前开动了一截,腾出地方给下一个车。
李老板和赵师傅两人都跳下车,扒着车厢上的扶梯,上到车厢顶,拿下放在车厢上部的铁锹。两人将车厢里的煤一锹一锹铲平,又取下苫布,一人在前,一人拽着向后走,将车厢顶部盖得严严实实。
很快,就轮到张军的车了。
王师傅打着车,缓缓向前开了一下,向左打死。悍威转了一百八十度,停了下来,缓缓向后倒,稳稳停在了煤堆旁。
熄了火,王师傅拉起手刹,跟张军说道:“系好鞋带,把裤腿塞严实了,一会儿上车煤会灌到鞋子里。”
张军低头一看:自己穿的是布鞋,不用系鞋带。把裤腿全塞进了袜口中,一会儿方便干活儿。
“轰隆”,悍威随着一震,后车厢对天张着大嘴,吃下一口铲车喂来的饭。一口,又一口,等着喂饱自己。
张军看了看车窗外的反光镜,铲车(装载机的俗称)像一只辛勤采蜜的大黄蜂,一趟一趟不知疲倦地工作着。里面的那个铲车司机,也是黑乎乎的脸庞。张军开始明白了,拉煤的活儿,跟自己原来的不一样,是不可能干净的,刚洗干净的脸,只要一出去,就会挂满煤灰。
很快,车装满了,往前开了一下,停在新悍威后面,两人跳下车。
“这次装的煤密度大,装多了。”王师傅指着轮胎说。
张军顺眼望去:车轮被压得软软的,弓板(即钢板弹簧悬挂)都压平了。看样子有50吨吧!
两人爬着梯子,登上车厢。张军站在车厢顶上,顿时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眼前车厢顶上,是一堆一堆的煤,得把他们都铲平了,才能盖上苫布,否则,上了公路就会被罚款。两人拿着铁锹,准备愚公移山。
张军往前一走,软绵绵的细煤,踩着很舒服,和踩在沙子里一个感觉。再抬起右脚,左脚陷了进去,拔出左脚,都是黑的了,右脚又陷了进去,一脚深一脚浅的,两人一边移动,一边用铁锹将尖尖的煤顶铲平,再盖好苫布,爬着梯子下去将苫布绑好,都收拾妥当,周身已变得黑乎乎了。
老板的新悍威已经等着了,两辆车一起开到磅房过磅。
看着显示屏上的红字,张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6321吨,减去皮重1451吨,光煤就装了近50吨!难怪弓板都压平了。
这次过磅分两次,正着过了一次,反方向再过一次,减小地磅的误差,这次显示6315吨,两次取平均就是实际重量。
老板喊道:“老王,要不卸下一点去?有点超了。”
“算了吧,走吧,我可不想上去了,刚才铲煤就累得我腰酸背痛的。”王师傅说道。
那着磅房开出的发票,车厢拦板上贴好了煤矿的封条,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煤矿。
第十六章 矿区装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