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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 器以藏礼,礼以出信[2/2页]

我在现代留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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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韩绛作为左相,得赐四床,每床棉被的被套上,绣以春夏秋冬四季之景与鸟兽图案。
      而李常、安焘,则各得两床。
      但,他们所得的棉被,却有着细微的不同。
      李常的棉被上的图案,绣着长江蜿蜒之景。
      而安焘棉被上的图案,则有着黄河奔腾之像。
      韩绛见着,若有所思。
      ……
      文彦博也收到了宫中所赐的棉被。
      作为平章军国重事,他收到了五床棉被。
      五,是一个很有趣的数字,而且比宰相多一床。
      可文彦博却高兴不起来。
      送走使者后,他就郁郁寡欢的坐在庭院中。
      文及甫见了,难免好奇,于是问道:“大人因何不快?”
      “但愿是老夫想多了!”文彦博悠悠说道。
      “儿不懂大人之意……”文及甫顿首再拜。
      “王介甫言:五为天地相合之数!”文彦博轻声道:“故先王制法,莫不如此!”
      “所以有五经,有五等爵,有五礼,有五刑,有五服!”
      “先帝因之,设国家朝聘之礼,藩国以五年朝天子……”
      文及甫听着,人都傻了。
      还能这么理解?
      兴许官家没有这个意思呢?!
      文彦博看着这个蠢儿子,叹息一声。
      天子赐元老之礼,是能随便的吗?
      都是有隐喻的啊!
      所谓器以藏礼,礼以出信!
      当朝那位,只是年纪小,但心思却比谁都多!
      没听说宫中传出来的那些事情吗?
      绫锦院上下,被他这么一搞,可谓恩威并施。
      而那些获得赦免、恩典,又被塞了一个发财机会的官员,这辈子甚至是子孙都被绑在了这位官家的战车上。
      非但从此只能紧随这位陛下的意志,容不得半点动摇,只能献完自己献子孙!
      更没有半点自由可言。
      稍有不从,就是千夫所指。
      而且,文彦博还知道,对绫锦院的安排,浮在表面上的那些东西,也就只能图一乐。
      那位官家,肯定还有别的安排。
      就如他处置质库一般。
      不要看,他现在将汴京大和尚们把持的质库与抵当所合一,然后打算开始扑买了。
      但实际上,文彦博知道,这位官家,在抵当所之上,还要成立一个行会。
      由行会来遥控、指挥抵当所的业务,建立章程。
      而文彦博为什么知道这个事情?
      因为,那位官家已经暗示了,要从他的儿子里,选一个去当第一任抵当所行会会首。
      而抵当所行会中,这位官家可不止有文家这颗棋子。
      曹家、王家的人,也是受其遥控的。
      另外文彦博还知道,那个福建来的商贾黄良,也是这位官家的人。
      换而言之,虽然抵当所是扑买了,大家也可以自由经营。
      但是,抵当所这个行会,还是要受宫中遥控、控制。
      各个抵当所只是看似自由。
      实际上,谁不听话,完全可以通过行会,将之赶出抵挡所这个行业。
      那么,绫锦院解体后的织坊也会有一个行会吗?
      答案恐怕是肯定的。
      而且,文彦博知道,那位官家还握着可以决定这些织坊生死的另一张王牌——原料!
      熙河的棉铃可都是由向、高两家,直接销售给官家的。
      私人或许可以通过各种手段,获得一些熙河的棉铃。
      但绝不可能大量获得。
      熙河官府、皇室都不是瞎子。
      原料被控制,工坊就成为了皇室的奴仆。
      在抵当所、纺织工坊上,那位官家尚且玩出了这么多花样。
      国家大政上,他岂会无的放矢?
      文及甫看着老父亲那一脸绝望的神色,只能低下头去,道:“大人息怒,儿愚钝粗鄙,大人不值为儿气!”
      文彦博都气笑了,摆摆手,道:“老夫没有生气!”
      他已经接受了文及甫的平庸。
      “相反汝质淳朴,老夫甚喜!”
      文及甫、文贻庆,只是笨了一点,在政治上差一点。
      但基本的眼力见和心思还是有的。
      不至于和吴充家的那个吴安持一样,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
      “六郎啊!”文彦博忽然喊着文及甫的排行。
      “儿在!”
      “以后少去太学看吴家那个傻子!”文彦博道。
      “为何?”
      “老夫担心,哪天他触犯天颜,降下雷霆,把汝也给劈了!”文彦博冷冷的说道。
      吴安持在太学,还在摆烂,还在怨天尤人。
      这样的人,哪天真的闯出灭家族诛的祸患来,若文及甫还傻傻的念及旧情,与之称兄道弟,一个不小心就要连累文家。
      文及甫自己死了不要紧。
      万一牵连宫中的十三娘,如何是好?
      “这……”文及甫想着吴安持,缩了缩脖子:“不至于吧!”
      “当今官家,不是曾在先帝前立誓,宰执有罪,纵犯十恶不赦之罪,止于赐死,十恶之外至于编管吗?”
      “吴安持再怎样也是故宰相之子,即使念及其父,官家也会宽容、优遇一二……”
      文彦博都快被这个傻子气笑了。
      他冷冷的看一眼文及甫,道:“汝去打听打听,看看华阳王家,现在是个怎样境遇?!”
      王珪死后,其子扶棺回乡,这才多久,王家的风言风语和王珪诸子的劣迹,就已经传的汴京上下都知道了。
      最要命的是,文彦博还听说,在成都府路那边,王珪诸子最近一直在成为被告。
      他们不仅仅兄弟互相为了财产分配而闹得鸡犬不宁。
      更被当地的很多人,攀扯着打起了各种官司。
      不出意外的话,王珪留下来的那两三百万贯的财产,会在转瞬之间,就在内外互告下,被鬣狗豺狼分食殆尽!
      所以,所谓宰相子孙的身份不仅仅不是护身符。
      有时候可能还是催命符!
      而那位官家,对吴家和吴充的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吴安持的太学收教诏书怎么说的?
      自弃圣人仁恕之教!
      不恤百姓疾苦!
      这是指着鼻子骂不仁不义!
      等于将之开除出了士大夫的行列!
      连士大夫都不是,自然可以放逐、刑杀甚至族诛!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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