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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院前切磋[1/2页]

武意之责任 逍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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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寺的清晨,比极夜的北域更显孤寂。凛冽的寒风如同无形的巨兽,在古寺斑驳的墙垣间穿梭呼啸,卷起细碎的冰晶,撞击在门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永不停歇的低语。张阙早早起身,体内因《无名心法》而愈发温顺的内力缓缓流转,抵御着无孔不入的寒意。
     他心中记挂着昨日饭前洱注大师的话,用过简单的早膳后,便径直朝着藏经阁的方向走去。
     藏经阁位于寒寺主殿后方,是一座独立的三层木楼。
     与寺中其他建筑的破败感不同,藏经阁虽也古旧,却透着一股被精心维护的洁净与庄重。深色的木料在冰雪映衬下泛着沉静的光泽,飞檐翘角上悬挂的铜铃早已被冰封,凝固在无声的姿态里。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陈年纸张、干燥木料和淡淡墨香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冲淡了外界的酷寒。
     一层空间颇为宽敞,光线从高窗透入,被冰花折射成朦胧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一排排高耸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卫兵,整齐排列,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线装典籍。书脊上的字迹大多古拙,隐约可见“金刚”、“楞严”、“华严”、“般若”等字样,皆是佛家经典。
     张阙的目光扫过这些厚重的经卷,心中虽存敬畏,但更多的念头却是直奔二层——那里存放着寒寺的武学典籍。他脚步未停,径直走向通往二层的木质楼梯。
     就在他的右脚即将踏上第一级台阶的刹那——
     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墙壁,凭空出现在他身前!
     这股力量并非刚猛霸道,而是带着一种绵柔坚韧的阻滞感,如同陷入一片粘稠却坚韧的沼泽,让他前进不得分毫。
     “阿弥陀佛。”一声平和清越的佛号自身后响起。
     张阙心中一惊,立刻收脚回身。只见入口处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僧人。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衣,身形瘦削,面容清癯,脸上皱纹深刻如沟壑,眼神却异常澄澈平和,仿佛历经沧桑却波澜不惊的古井。
     他手中拿着一把寻常的竹枝扫帚,正缓缓扫着地面几乎不存在的尘埃,动作舒缓自然,仿佛与这藏经阁的环境融为一体。
     “小家伙,心念浮动,脚步便也急切了。”洱注大师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张阙耳中,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
     “此地非是寻常武库,乃是历代同修沉淀智慧、交流印证之所。你心湖未平,浊浪翻涌,此刻若登二层,只怕是‘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徒增迷障,难窥真意。不如暂留此间,拂拭心尘,读一读这些先贤的智慧。武学之道,先明心见性,后凝意铸魂,方得招式之精髓。皮相易得,神髓难求啊。”
     张阙连忙躬身行礼,态度恭谨:“晚辈张阙,见过洱注大师!方才冒失,请大师见谅。”
     洱注大师停下扫地的动作,将扫帚轻轻倚在书架旁,目光温润地落在张阙身上,仿佛能穿透他的皮囊,看到他内力流转的轨迹:“无妨。小施主根骨清奇,气息沉凝,观你内力根基,虽初入先天之境不久,却颇为浑厚扎实,隐隐有天地精华滋养之象,想必是曾服食过罕见的天材地宝,福缘深厚。”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温和,却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引导,“然则,福缘是助力,却非根本。武学之路,心为舵,意为帆,力为桨。心不定,则意难纯;意不纯,则力难精。急于求成,反易迷失。”
     他缓步走到一排书架前,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一册册泛黄的经卷:“过两日,寺中同修正好要聚在一起,印证所学,切磋交流。小施主届时可在旁静观。那并非生死相搏,而是智慧与力量的碰撞,是彼此道路的展示与砥砺。用心去看,去听,去感受,或许能助你拨开迷雾,寻得属于自己的那一点武道灵光。”
     洱注大师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着张阙,带着一种长者的期许:“在这寒寺之中,藏经阁是智慧的殿堂,而每一位同修,无论僧俗,无论年齿,都是彼此的老师。他们走过的路,悟出的理,犯过的错,皆可借鉴。你要学的,远不止几招几式那么简单。心性、意志、眼界、对天地之道的感悟,皆在其中。静下心来,此地经卷,便是你打磨心性的第一块砺石。”
     张阙心中微震,洱注大师的话语如同清泉,浇灭了他心头因渴望武学而升起的燥热之火。他深深一揖:“晚辈谨记大师教诲。”
     几日时光,在诵经、观想、以及寒寺特有的清苦生活中悄然流逝。张阙沉下心来,在藏经阁一层翻阅那些深奥的佛经。初时只觉晦涩难懂,字句如同天书。
     但渐渐地,在洱注大师偶尔的点拨和自身内力的温养下,他竟也能从那些阐述“空性”、“慈悲”、“智慧”、“无我”的文字中,感受到一丝丝宁静的力量,烦躁的心绪仿佛被无形的手抚平。
     终于到了寺中约定论武切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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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寺最大的前院,积雪已被清扫干净,露出下方坚硬的黑色岩石地面。二十六位寒寺成员,按照各自的习惯或坐或立,分散在院中各处。他们的姿态神情各异,却都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自身独特的武道气质。
     猴哥、牛哥等十二生肖聚在一处,或抱臂而立,或盘膝调息,或擦拭兵器,一股彪悍精干的气息隐隐连成一片。
     乐痴乐老与老山羊坐在一块平整的大石上,低声交谈,面前摊开一张古琴的图谱。武痴则早已按捺不住,在原地小幅度地活动着筋骨,眼神炽热地扫视着众人,寻找着切磋目标。
     最让张阙在意的,是院墙角落阴影里,一个蜷缩着的身影。他裹着一件破旧的灰色僧袍,背靠着冰冷的石墙,脑袋耷拉着,胸口几乎没有起伏,正是那天在后院雪堆上“睡觉”的和尚。此刻他仿佛与身下的阴影、背后的石墙融为一体,气息微弱得近乎虚无,若非张阙亲眼所见,几乎要忽略他的存在。
     猴哥曾提过,这位是六痴中的“梦僧”,痴迷于梦境与精神的玄妙,常在睡梦中体悟大道。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风声由远及近。
     院门处并未见人影,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却骤然降临,并非北域寻常的酷寒,而是一种带着寂灭、空灵、却又无比厚重的气息。
     风雪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力量排开,院门口的光线微微扭曲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身影仿佛从虚无中踏出,稳稳地站在了那里。
     来人头戴一顶毗卢帽,帽檐下露出一张清癯而庄严的面容,眼神深邃如古潭,仿佛能映照人心。
     他身披一袭略显陈旧的土黄色袈裟,手中持着一柄九环锡杖。锡杖通体乌沉,非金非木,杖头九枚暗金色的圆环随着他的站定,竟未发出一丝声响,仿佛凝固在空气中。他周身并无迫人的气势,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令人心生敬畏的威仪。正是寒老魔特意叮嘱张阙要问好的那位——一竺大师。
     “阿弥陀佛。”一竺大师口宣佛号,声音平和清越,如同古刹晨钟,瞬间传遍整个前院,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与风声,“观诸位气息沉凝,精光内蕴,比之贫僧离寺之时,修为又见精进,善哉,善哉。”
     “一竺!你可算回来了!”洱注大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与喜悦,从藏经阁的方向传来,人也随之出现在前院,“你若再不归,贫僧可真要担心那几个坐不住的小家伙,按捺不住性子,出寺寻你去了。”
     他目光扫过跃跃欲试的武痴等人,意有所指。随即,洱注大师看向张阙,对一竺大师道:“此次寺中还新添了一位小施主,张阙。稍后论武,你可要多多费心,指点他一二。”
     盘膝坐在大殿石阶上的三主大师也缓缓睁开眼,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静:“阿弥陀佛。论武印证,本是美事。只是诸位同修,拳脚无眼,气劲难收,还望手下留情,莫要再损毁寺中器物。前年修缮那偏殿的屋顶,可费了不少功夫。”
     “哈哈,三主放心,这次保证轻拿轻放!”猴哥在一旁拍着胸脯笑道。
     一竺大师含笑点头,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三主和洱注身上,显然是在回应他们的关切。
     然而,早已按捺不住的武痴一个箭步上前,双目放光,对着刚回来的一竺大师抱拳道:“一竺大师!您回来的正好!我最近闭关苦思,又琢磨出了几招新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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